江白大半个身子都从车窗钻出去了,看着一追一赶的两辆摩托车,那股热血沸腾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在飙车。
谢晦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车开这么快他把身子伸出去一半,上回让他跳车他在那抖来抖去,这会儿又不怕了。
谢晦拽着江白的衣服想把他往回拖,江白使劲往外挣,还跟他们报告赛况:“蒲满在前面。”
饶过几个大弯之后前面是那座残桥,程憎问:“老大,我们要不要上桥?”
谢晦:“开上去。”
程憎跟在两辆摩托车后面上了桥,因为是断桥,所以摩托车开过去之后要极速掉头继续往回开。
江白把头收回来,从两个座椅之前往前看。
就见那辆红色摩托一个甩尾调转了车头,两辆车迎面擦肩而过时,减速的过程中两辆车迎面并行,蒲满突然抬起一脚朝着对方的油箱踹了过去......
毫无预兆之下,大鹏连人带车一块翻了出去。
机车在残桥上翻滚的声音很大,大到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
江白吓了一跳,程憎把车刹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伴着摩托车的翻滚声,江白那点兴奋彻底灭了。
蒲满一只脚撑着地面,淡定的坐在车上看着那翻滚的一人一车,直到他们不滚了,她才摘下头盔下了车。
车里,程憎解开安全带:“哥,我去看看。”
“一起去。”谢晦看了眼被吓到的江白,捏了捏他的后颈,“你在车里等一会。”
江白扯住谢晦的袖子:“你们要干什么?”
之前只顾着兴奋,江白没想过谢晦为什么会突然带他来这种地方,看到蒲满比赛中途突然动手,江白就是再傻也该反应过来了。
谢晦看了眼他的手:“一起去?”
江白犹豫了一会,点头。
去吧,他也挺想知道到底是谁跟他这么大仇。
江白从车里下来,这次谢晦没在抱他,而是扶着他陪他一起往前走。
大鹏摔的不轻,好半天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他脱掉头盔双眼猩红的瞪着蒲满:“臭婊子,你干什么?”
蒲满从路边捡了块水泥砖走到大鹏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蹲下,拎起大鹏的一条腿,把砖垫在他小腿下面。
蒲满:“给你两个选择,一,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二,像比赛前说的那样,我断你左腿。”
大鹏:“放屁,当时说的是我输了,我他妈又没输。”
蒲满调整了一下石头的角度:“所以才给你选。”
大鹏:“......”所以不管我输还是赢,这腿断不断都看你心情呗?
大鹏看着她一直摆弄那块石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让他服一个女人,做梦去吧!
“臭婊子,你当我是吓大的——啊——”
调整好石头角度的蒲满见他废话这么多,懒得再给他机会了,她站起身,一脚踩了下去。
蒲满穿着皮靴的脚从大鹏腿上挪开,那只垫在水泥砖上的腿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形状。
程憎牙疼的“嘶”了一声。
江白被这声惨叫震在了三米开外的地方,没敢再往前走。
“啧啧啧,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程憎虚伪的教育蒲满,提了提裤腿,蹲在大鹏面前瞧他那断的扭曲的腿,惋惜的说:“你说你惹她干嘛?光看她脸就知道她是个疯子,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呗,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大鹏按着自己的腿疼的说不出话,程憎一边“诶呦”一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那扭曲的腿上用力按了一下:“疼吗?”
“啊——”大鹏痛苦的嚎叫,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程憎一脸无辜,惺惺作态的说:“我们没想干什么啊,我就是想知道你前两天把这车借给谁了,你老实说不就完了吗,非得遭这罪。”
车头的灯光刺眼,大鹏觑着眼睛,半天才看清程憎的样子:“......是你?”
蒲满之前来车场问的是一个小弟,大鹏和陈老七都没见过她,但程憎几次上门都是直接找的陈老七和大鹏,所以大鹏认识他。
被认出来的程憎十分愉悦的笑了笑:“诶,你还记得我呀,记性不错吗,对,没错,就是我。”他再次拍了拍大鹏扭曲的腿:“说吧,你把车借给谁了?”
程憎拍一次大鹏就咬着牙疼一次,他声音疼到发颤,依旧坚持:“我已经说了,我不认识,借车的人这么多,我怎么知道都是谁?”
蒲满用腿顶开蹲在那的程憎,程憎被他撞了一个趔趄,手在地上撑了一下才没一屁股坐地上:“嘿,你——”
蒲满抬脚踩上大鹏腿上扭曲的位置,用力:“撒谎,你的车不外租,所有人都知道。”
听到这话,程憎终于知道蒲满为什么出手这么重了。
他咽下嘴里的抱怨,往旁边挪了挪,蹲在那继续苦口婆心的跟大鹏说:“你看啊,你要保别人呢,你今天就得撂在这,我不知道那人跟你到底多深的交情,但我觉得多深都不划算,你觉得呢?”
蒲满的脚在用力,也不怕大鹏会不会疼晕过去。
程憎敲了敲她的靴子:“嘶,别这样,你先把脚挪开,让他考虑考虑。”
蒲满心说考虑个屁,他要是不说我就把他另一只腿也踩折,反正今天总得有人陪她嫂子的那只脚!
江白抬头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谢晦,谢晦问:“要不要回车上等,这里可能还得有一会。”
江白摇了摇头。
虽然凶残的蒲满和看起来有点变态的程憎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但他还是想听听这个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大鹏痛苦道:“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程憎玩似的捏着大鹏的脚一点点往上掰:“不熟还把爱车借给人家?你可真大方。”
断裂的骨头扯着筋,大鹏痛苦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跟他真的不熟,他是我哥们......的对象......所以我才把车,借给他。”
“你早说不就完了吗。”程憎松开手,拍了拍手上的土:“你哥们是谁你总该知道吧。”
“跟他无关。”大鹏说:“他被人大残了腿,现在人在疗养院,不可能骑摩托。”
程憎为难的挠了挠头:“所以呢,他对象你不熟,你兄弟又不可能,问来问去你这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啊,你是不是看我脾气好,耍我玩?”
大鹏摇头:“没有,我没有。”
程憎耐心耗的差不多了,他起身,照着他的膝盖踹了一脚,刚刚还一脸和善的人突然暴躁:“那就他妈快点说,你哥们谁!”
“施牧,”道鹏疼的只剩下气音:“他叫施牧,那事是他对象干的,跟他真的没有关系。”
“哈。”程憎乐了,他回头看向谢晦:“哥你听见没?”
大鹏不知道程憎笑什么,一个劲的替自己兄弟辩白,说这件事跟他无关。
施牧有大鹏这样的朋友谢晦一点都不意外,谢家不认他,他就一直跟一些三教九流混在一起。
程憎弯腰撑着膝盖,看着滚了一身土的大鹏:“施牧对象叫什么你总知道吧。”
“知道......”大鹏声音发颤,实在顶不住了:“张,张哲。”
第32章
“张哲?”
这回轮到江白惊讶了。
他推开谢晦扶着他的手,踮着脚往前蹦:“你说的张哲是京大药学系的那个张哲?”
大鹏哪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他痛苦的看了江白一眼,发现相比其他人,这个看着好像没什么攻击力,而且还瘸腿儿:“不知道,我真的跟他不熟。”
他不知道,但江白知道自己只认识这么一个张哲。
程憎看向江白:“嫂子你认识啊?”
江白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是害怕还是意外。
他以为他处处避着可能要了他命的走向就能活下去,可他忘了,炮灰就是炮灰,躲着又怎样,厄运照样会变着法的落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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