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量:“没有的事,上次我们能困住他,全靠我大哥的计策。”
戴铎哈哈笑道:“怪不得你们都是十五爷的结拜兄弟。”
胤祝吃着饼干来到门口,跟戴铎一点都不见外,“戴先生,您就别调戏我家量儿了。”
戴铎:啊?
“咳咳咳咳咳。”住着拐棍扶着腿跨过门槛,笑道:“十五爷,我也要说,您就别取笑在下这一届白身了。”
让人重新上过一遍茶,戴铎才正式问道:“十五爷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胤祝点头:“嗯嗯,好着呢。”
戴铎:---
我这次是真的想取笑您一下的。
“听说十五爷日前被罚跪了,四爷不在,我一个幕僚先生也没有多大的面子,都没有去营救十五爷呢。”
胤祝看着戴铎:“你不会是笑话我的吧。”
戴铎笑道:“哪敢啊,在下是真心实意感到抱歉。跪奉先殿可苦?”
胤祝抓了把瓜子,咔吧磕了一颗,“我好着呢,皇阿玛只是吓唬我而已。奉先殿暖和和的,还有软软的蒲团,舒服的呢。”
屁。奉先殿虽然有火盆,但夜里的小风嗖嗖,可凉了。
戴先生一点都不可爱。
戴铎又问:“听说您昨晚上进京,整治了好些子弟?”
胤祝点头,又摇头,一脸无辜:“怎么叫整治呢,听说他们都念叨我,我找他们玩玩。戴先生,你多长时间没刮胡子了?”
“哦,嗯?”一句话问得差点让戴铎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哈哈笑道,“有半个月了吧,不出门也就不用那么注重外表。十五爷,那喜大普奔什么意思啊?在下上午出门觅食,听到这话都从西城传到咱们东城了。”
胤祝跟他说:“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话音刚落地,就引起这位先生的一阵爽朗笑声,“哈哈哈哈,喜大普奔喜大普奔,有意思,十五爷,您这文采还是很不错的。”
胤祝:“你就别损我了。我来是看看,四嫂这里有什么缺的没有,孩子们都好吧,这两天我都在京城,有什么事或许是哪里不便都可以去找我。”
“那真劳烦十五爷了,”戴铎笑道,又很无意地问道,“十五爷不在园子里撒欢,这是要来京城常驻了?”
这老家伙,还套我话呢。
不过胤祝也不怕他套话:“这都二月初六了,初八会试进场,我先去看看会试的考场,早就听说考试中的老号、臭号之别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考试成绩,我带些个人整理一下先。戴先生,你神通广大的,不会还不知道我是己丑科会试的巡查总兵吧?”
戴铎:---
这十五爷,看起来天真无邪的,他还真什么都明白啊。也是,掐指一算,这位爷今年有二十二吧---
但是二十二的十四爷,有心眼有心机,也没有十五爷这样明白啊。
他神通广大这点,连四爷都是经过了两年的考察才确定呢。
“哦对,你看我这一天天忙的,都忘了,午饭过了没多久就听说会试的主副考都确定了,还有十五爷您,这次也是领了一桩重要的差事。”戴铎恍然大悟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您这就要直接住在贡院了吧?”
胤祝说道:“我到初九那天再和主副考一起正式入住,这两天有什么事都是可以找我的。”
这絮叨的。
戴铎又答应了一次。
半个时辰后,戴铎送胤祝出门。
隔壁,八阿哥正好也要出门,遇上了,就请胤祝去他家吃饭,胤祝摆摆手:“八哥,你家有考生,我还要去修整贡院呢,不坐了。”
家有考生的八阿哥:---
“你等等。”
等了几分钟的胤祝,和谢无量一人得到一个溜光水滑的看不出什么皮子的披风,和一食盒刚刚出锅的小菜。
果然八哥是故意等他的,不然厨房刚做好菜他出什么门。
不过能拿到八哥家的吃的穿的,胤祝挺开心的,毕竟一般的爹宝男,都不是成功的哥宝男,他这已经是成功迈出一大步了啊。
“量儿,尝尝这个菜,酸酸甜甜的,好吃。”
“这个油炸花生豆也太酥了,等会试结束咱们去八哥家蹭饭。”
马车走过去,留下一路吃菜的声音。
第96章 攒小抄
两个衣衫朴素的举人听到“会试结束”等言语, 知晓刚才过去的马车里必然是今科同考者,生出了几分天然的好感。
待后面的一辆马车过去,两人才走向道路对面, 转过两个弯走进了江浙试馆。
明清时期为了方便各地进京赶考的举子, 各大省府都在京城设立了方便举子入住的试馆,而随着发展,方便本地商人的会馆也普遍了起来。
不仅在北京,上海广州等省会城市都有这类会馆。
何景云程辉都是普通人家出身的考生,祖上既没有做过大官的族里也没有多成才的。不过是家中境况好一些, 送去镇上私塾认字的时候发现有几分天资,便被家人这么一直供了出来。
年前冰球比赛盛行的时候, 他们才从老家来到京城,当时那些距离贡院近的地方都已经被准备应考的考生订满了。
江浙试馆与贡院相距不算近, 家庭条件好一些或者人才特别优秀有很多的都不住试馆, 他们自有师长安排住宿和考前备试,因此这边的房屋还算宽绰。
何景云程辉回来的时候, 住在这里的同考们都在外面的大堂里聚集着, 听热闹的讨论声是在说今科主考官副考官。
只能说主考官的人选还是被大多数人押中了的。没想到的是副考官张廷枢。
一考生说道:“听说张侍郎精通朝廷律法,而文风也相对犀利干练, 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文风,这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
“你的考卷应该还达不到让主副考特地斟酌的程度,”有人打趣, “应该在房考官那边就定下了,只要你的文章没有大问题,主副考不会依据个人喜好而将你提升或黜落。”
说得那考生一脸羞愤, 简直欺人太甚,“蒋进, 你以为你有多优秀吗?我看你也只是同进士的料。”
在考试前夕被人说同进士,这都不是晦气了,是诅咒,蒋进也恼了,要不是中间的同乡考生拦抱住,当下就打了起来。
“好了,都别吵了。”穿着一身松花色团福花纹衣服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马上就要进场了,你们这么闹起来有没有想过影响?这是试馆,却不仅是住了我们这些考生。”
“炳文兄,快快,请坐。”看见这人,蒋盖和考生胡云山都安静下来,跟着热情招呼他的人一起过去。
众人打听:“十八房房考官可都定下了?”
顾铭华转身坐在众人搬来的一把太师椅上,“房考官具体人员还未定,不过咱们不用担心,翰林院的编修检讨有一半以上都是咱们江南士人。”
说着,他深深叹口气,看着眼神期盼的众人:“我们需要担心的是,今年的巡考。”
“巡考为谁?”
“巡考不是兵马司统领就是九门提督总兵,往年不都是这样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
众考生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顾铭华:“昨晚上将京城大半的纨绔子弟困在西城蛙跳的是谁,你们都知道吧?”
有人知道,却也有人睁着懵懵的双眼看着顾铭华。
何景云程辉就是其中之二,他们连耕读之家都算不上,能走到如今是一家乃至一族的托举,也不算特别聪明有文思的读书人,每天能把一多半时间都放在学习上。
今天出门,也是过两天要进场了,他们去准备一下考篮里需要的炭。前几天正是价格腾跃的时候,临近考期诸人已备才会降价。
出去的两人也不怎么听京城八卦,连蛙跳是什么都没听懂。
顾铭华说道:“正是年前准备冰球比赛的十五爷,前二十年都养在江南,一回来就被封为宝贝勒的那位。为了让他做巡考,圣上直接任命为九门提督右翼总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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