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十五这么一搞,的确比八旗的比试有意思了。
胤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其实还有些话没说呢,之所以盯上皇阿玛的太液池,主要是为了卖票。
现在看来,只是让比赛队伍进入太液池他们都这么抵触,更别说还想要卖票了。
而且胤祝想把这个弄成全民参与的项目,买不起票的人总不能扒在太液池外面看吧?
胤祝说道:“那还是算了皇阿玛,我花点钱,让人在南城护城河做一个场地吧。”
康熙:“朕都同意了。”
胤祝:“那您能同意让京城百姓都进入太液池范围观赛吗?”
康熙:好像还真不能。
十四拽了十五一下子,“你不要得寸进尺知不知道?”
胤祝说出大实话:“后面我还想卖票赚钱呐,而且我不想让那些买不起票的人连一点看到比赛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的东西都要在群众中才有力量,要是让普通人一点接触到最终比赛的机会都没有,自己费心弄的这个冰球比赛和皇阿玛之前观看的八旗健儿冰球比赛也没什么差别了。
再说没有关注度,他下一年的广告费从哪里来?
但是在三四五这些哥哥们的眼中,十五就是个心肠过于柔软的钻到钱眼里的小孩。
四爷说道:“既然十五还有别的打算,不如在外面,太液池可以进人,但不能任意所有人进出。”
康熙接了这个台阶,对胤祝道:“你要弄收门票的冰场,需要用人还是用木料石料,都去找工部要。”
看来,永远都没有省心的儿子。十五这孩子现在也不缺钱啊,但是想起赚钱的法子来竟如此无孔不入!
以后还是得对十五加强教育,钱,不是最重要的。
胤祝:“也不用多少,给儿子一些边角料就行了。”
这说了大半天的话,外面侯见的已经排上了队,梁九功进来说李煦和噶礼都在外面等了好久,李煦带来的江南特产活鱼有银鱼黄鱼青鱼都不新鲜了。
按说进献的东西自有进献的渠道走,但李煦这不是尤其有圣眷嘛,他提着两个水桶进宫,守卫们检查过也不能拦着人家。
其实皇上还挺喜欢看到李煦从江南带回来的新鲜野意儿。
江南很多商人都有奉旨种胭脂米碧粳米的实验田,家家户户只是一亩两亩的,惟有李煦一下种十几亩,送到京城来的密折里还有很多提到稻米生长情况的内容。
而李煦兼管盐务,每隔三年都要进京陛见一次,次次来次次亲自捎带东西。
康熙见了总是很喜欢。
这次大冬天能捎新鲜活鱼进来,还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
康熙说道:“让他们进来。”
胤祝本来应该告退的,但他想看看李煦,因此脚都快要粘在地上了,十四一看十五充满了好奇的眼睛,自己也不告辞了。
反正就这么不用交流的一迟疑,所有人都没有告退。
正在这时,两个穿着地方官石青官服的人走进来,在察觉到皇上这儿有一屋子人的时候都顿了顿脚步。
“奴才李煦。”
“奴才噶礼。”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俩人虽然一开始有点不同步,后面还挺整齐的。
不过胤祝比较好奇的是,咖喱!
“竟然有人的名字叫咖喱。”
因为刚才回话换了位置,现在胤祝两个手边一边是十哥一边是十二哥。
听见他的小声咕哝,这俩人都是眼前一黑。
“十五弟,那是山西巡抚。噶礼啊,噶礼。”十阿哥侧头向后面,跟胤祝用气声说话,“我们这次进宫,就是想提醒你低调一点,噶礼他非常喜欢弹劾人。”
胤祝: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噶礼抬头看了一眼。
李煦进了自己亲手提进来的两桶鱼,康熙非常喜欢,亲眼看了才让人拿下去,坐回炕上问起别的话来。
李煦先回了差事,可谓是事无巨细繁简得当,然后才自责说道:“臣先前不知宝贝勒就在江苏,疏于照顾,实是大大的不该。这里有薄礼一件,略表赔罪。”
康熙笑道:“十五在江南就是要瞒着所有人,便是朕,几次南巡经过苏州,也只是微服私访去看看他。”
还是装路过,也不是天意还是如何,他去过两次都没有见到十五,龚全生见他时都痛哭流涕的说知道皇上南巡特地留了爷在家,可也总是有事出门去了。
康熙就让龚全生顺其自然,之后南巡他也没想着去看十五,不然不能一直把这孩子抛在脑后,是首先就觉得不应该见面。
李煦一脸的惭愧:“奴才还是觉得愧对皇上的信任。”
别的都不说了,在他管的地面上,竟然让皇上的儿子考科举那么多次都不过,李煦真心觉得对不住皇上和十五爷。
因此他进京之前,不仅费心给皇上准备了礼物,还给十五爷准备了。
康熙就让胤祝接了。
李煦也算是用心,准备的是一个纯白的玉石摆件,虽然很小巧,但却有山有水有人家。
这东西一看就是精品。
胤祝还不好意思拿,看到皇阿玛点头,说道:“那就多谢李大人费心了。”
李煦惶恐道:“贝勒爷,奴才可不敢当。”
八阿哥笑道:“李大人不用太过客气,十五弟才回来,处处有礼,并非故意吓唬你。”
胤祝点头:“是啊。”
四爷撇开眼睛。
李煦这才笑了,对康熙道:“还是奴才没有见过世面。”
一片和乐融融中,响起一道冷哼,然后噶礼慌忙请罪:“奴才失礼。”
康熙对这两位心腹很宽容,比如噶礼,因为他办事干练破有才能,这种自大自傲的缺点他就很能包容,偶然御前失仪也不以为意。
“噶礼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胤祝听到皇阿玛称呼此人,又憋不住想笑。
真的,为什么有人的名字这么好笑?
噶礼回道:“臣看到李大人给宝贝勒准备这么好的礼物就忍不住想起一个说法,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李大人兼管苏州盐政,素来听闻江南盐政乱,这一下恐怕不是十万雪花银可以覆盖的了。”
李煦气得脸红,“奴才受皇上信任治理苏州盐场,万不敢随意胡来。噶礼大人如此道听途说,是对奴才的污蔑皇上。”
噶礼冷眼看他唱念做打,道:“我看你是心虚吧。”
李煦:“我心虚,我在江南十几年,却从未像噶礼大人一样,在山西巡抚任上短短几年就逼得百姓上京告御状。”
噶礼:“那是有人刻意组织人污蔑,皇上不是已经做出了裁决吗?李大人竟然还拿这种事羞辱于我,皇上,请为奴才做主。”
胤祝直接傻眼,这都是啥臣子啊。
康熙这才道:“要不要你们出去吵完了再进来?”
二人忙噤声叩头。
康熙让他们起来,叫梁九功给李煦看座看茶,然后与噶礼说话。
李煦虽然是被照顾的那个,心情却很复杂。因为他十分清楚,纵然他们都曾在小时候因为母亲的缘故陪伴过皇上,他与曹寅加起来都没有噶礼受重视。
噶礼有才能,还是满人。
自然不是他们两个包衣能比。
但是噶礼也太过分了,想要彰显自己竟然谁都踩。
再说他在陕西怎么回事谁不知道?说他一句虐民都不过分。
李煦端着茶杯看向皇子们,八阿哥正巧看过来,两人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十三注意到这一幕,看了八哥一眼。
八阿哥对他笑笑。
这时,噶礼大致说完了任上的正事,话锋一转道:“皇上,奴才前日进京,看见城门外护城河上围满了人,一问才知是十五爷办了一个奖金丰厚的冰球比赛。奴才浅见,觉得把这种娱人的东西跟金钱挂钩不太好,而且年关将近,京城本就繁华热闹到了极点,再添这一项只怕是会生出乱子。”
十阿哥给胤祝挤了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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