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侍郎压低声音道:“李道长的意思是,即使本官换了一条路走,还是会遇袭?”
茫茫江面,他已经从一条河道换到另一条河道,这种消息是不会走漏出去的,难道是他更改路线反倒正应了先前的卦象,会遇到危机?
有些事注定会发生,即使提前知晓,做出改变,也没法避免?
周侍郎平日里虽读过一些关于算卦的书,但对于这些事并未深入研究,并不清楚里头的头头道道。
但既然李道长都如此说了,那暂且相信事情依旧会发生,避无可避,周侍郎又问道:“道长可算到何时会发生?骤然遇袭,仓促之间应战,即使他们身手利落,也免不了会受伤,还是有所防备为妙。”
遇袭的日子李乐只自然也算了。
恰好正是今日,李乐只将日子也同周侍郎说了一番,周侍郎严肃起来,朝李乐只点头道:“本官这就去安排,夜晚风大,李道长还是要待在房中莫要随意走动受了寒。”
“好,”李乐只当然不会在这种关头瞎走动,那和在阎王爷面前蹦跶没什么区别。
见周侍郎真信了他的话,守卫也严肃以待,李乐只便回了屋。
而他回屋后,秋御史和大理寺评事一同走出来透透气,看到周侍郎正安排手底下人,一副出了事的模样,立马走过去询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调动人手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周侍郎笑道:“没什么要紧事,我只是想到李道长所言,如今更改了路线,但保不住也会遇上别的事,让他们也警醒点,别真出了事,反倒伤了我等。”
大理寺评事一听是关于那位李道长的,便没有好脸色,但周侍郎说得很有道理,他也没有反驳,而是藏起自己的不喜,嘀咕道:“这也未免大动干戈了。”
“我这也是小心为上,不出事更好,出了事也能安然入睡,也不过警惕三五日,余下也能安生点,不用提心吊胆,我这人呐,胆子比较小,自从李道长说了那些话后,已经好几日没有睡好了。”
秋御史冷哼一声后道:“周筠你就是太谨慎了,山野小道的话你也相信,罢了,他们警醒点也不是件坏事,你先忙,我们便不打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离去时看了一眼大理寺评事。见此,大理寺评事抱拳,也没有和周侍郎继续聊下去的心,跟在秋御史后面,同他聊起那位李乐只。
而周侍郎见到这一幕后,眉眼下垂,双手拢在袖中,耳边是江水缓缓流过的声音,心底高兴不已。
他可要好好护全两人,等去了京中,能有不少好戏看了。
*
夜里,万籁俱寂,唯有江水流动的声音。
而在船上灯熄灭,随波逐流时,暗处已经有一伙人盯上了这艘船。
他们坐在小船上,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楚眼前的船只后。一人道:“这船真大,也不知道是哪个老爷走货,干完这一笔,又能歇上不少时日了。”
“是比上次打劫的船要好,不过这船看着不像是普通的船,等会小心点,别惊动船上的人,这次和以往遇到的不同,莫要坏了老爷的好事。”
“这江州地界,哪有人敢和我们作对,怪只怪这些商船,走两条路不好,非要过江州,白白送上门的肥羊,不宰了吃都对不起兄弟们。”
“嗯,再过一会,等月上中头,等人睡着了,我们再摸上船,别忘了拿家伙,要是敢有人反抗,直接杀了,”说话的人抹了一下脖子。
“放心,大当家,兄弟们不会忘记的,要是这船小点便好了,我等也不用摸上去,在船底开个洞,静静候着,他们船就能淹了,船上的东西都是我们的。”
“甭说以前,那都是小船,孝敬了上头都没有油水,只有这等大家伙,兄弟们才能吃得饱。”
“……”
江面飘荡着六艘小船,每艘船上都有着四人,他们如同静候的豺狼,死死盯着前面的大船,等到月上中头,浅浅的月光被遮住,他们才小心翼翼划动着船桨,一点点地靠近。
等到了临近时,他们先甩上钩绳,死死抓住船舷,随后,一头猛子扎进水里,如一抹游动的鱼朝船靠近,他们水性极好,没一会儿便游到了船只附近,抓住绳索,一点点的攀爬上去,而他们的腰间,都挂着一把长刀。
他们一个二个上了船只后,站在甲板上,还不待他们朝前走两步,搜刮船上值钱的宝物。
就见无光的船只刹那间光芒一点接一点亮起,随后带刀的兵卫抽出佩剑,直指他们。
他们抬头看向第二层,那里正是掌舵的地方,此时,正站有不少人,瞧其前面打头的一人,虽是一袭青衫,面带浅笑,却让他们宛如见到了凶禽猛兽。
这等气质,绝非一般的商贾,他们这是踢到了铁板了。
被称为大当家的人,看着围在他们周围的兵士,估摸着约有百人,身披盔甲,配置精良,绝非他们这些草莽能够抗衡,便丢弃手里的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小的,小的是这附近的水贼,无意惊扰大人,还请,还请大人饶小的一命。”
此时,大理寺评事和秋御史来得匆匆,他们边走边穿戴衣物,等来到甲板上,看到被包围住的几十人后。
大理寺评事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居然真的有人敢袭击官船。
这不正应了那位道人算得卦象。
难道那道士真有几分本事,不是招摇撞骗?
那他岂不是,不,这绝对不可能,眼前这一切一定是假的,那道士定是凑巧,不用龟甲怎么可能算到这步,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大理寺评事虽是这般想,但他额间冒出的细汗暴露他此时真正的心情,他抬起手腕擦拭着未滴落下的汗。无助的眼神看向秋御史,似是再说,怎么办?
秋御史哪里能说出个一二,现在的情形他都未弄明白,怎么好端端的,有一会贼人居然敢截取官船,还是这附近的水贼。
这可是江州地界,怎么好端端会有水贼。
这事,他该不该当作没有看见。
江州刺史知不知晓这件事。
秋御史头都大了,哪里还能将这件事想到李乐只身上去,若他真知晓,更要气愤几分。
而此时,他满脑子想着远在江州刺史府的刺史,江州刺史可是他的好友之一,他更是在想,这件事是不是周侍郎故意设计陷害。
因周侍郎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他,才使出如此歹毒的计谋。
这时,大理寺评事凑近道:“秋御史,真应了那道士所算,居然真的有人来偷袭,这……那道士是不是真的有些本事?”
“你说什么?”秋御史回瞪,见大理寺评事被吓到,立马收起自己宛如要吃人的眼神,咬牙切齿问道:“你说这事是那道人算出来的?”
好哇,这道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仅敢仗着几分本事便在外面招摇撞骗,还敢算计他。
哼,别是算到了江州刺史和他是好友,才敢拉姜汝铭下水,同周侍郎布下此局,真是好啊。
秋御史咽下涌上喉咙的血,心里更恨李乐只几分,不过是质疑那道士的本事,便敢拿姜汝铭来威胁他,好,真是好极了。
秋御史气急,他急忙忙走到李乐只的门前,不顾自己的身份,拍门想要质问李乐只。
当面前的门开了,他看到睡眼惺忪的李乐只,心头火起,怒道:“好你个李乐只,居然敢算计本官。”
第48章
秋御史气愤不已。
姜汝铭正逢离开地方调到京中的重要时刻,若江州有水贼的事传出去,吏部又要重新对其考核,不知还能否调到比部司郎中一职。
他怀疑这件事就是李乐只和周侍郎串通好的,为的就是阻止姜汝铭入京。
可真他对上李乐只,看到李乐只冷淡而无情绪的双眸时,似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浇灭他的怒火,还有几分透心凉。
放在身侧的手轻微颤抖着。
等真见了李乐只,秋御史心存恐慌,还有几分后悔,他不该如此冲动,气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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