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傻夫(82)
秦厉在江州势力薄弱,这样对于日后行事,大为不便,故而,他开始紧锣密鼓的发展江州势力。
温言自然也不会闲着,双面绣在行脚商的带动下,在江州一带也十分受欢迎。只是行脚商每次带回的货物不多,往往供不应求。
温言便踅摸着,将温记绣坊开到江州城来。
至于那个身后蹦跶的樊姨娘,反正樊家都要落马了,再有秦厉做后盾,他也没甚可担忧的。
高翡知道樊姨娘一直在盯着温言,恐他有事,无论去哪儿,她都要陪着,让温言十分无奈。
“你今年有二十三了吧。”高翡柔声问道。
温言道:“二十二岁。”
高翡眉头轻蹙,又问道:“你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除我之外,只有三个侄儿。”
“那你的父母呢?”
虽然觉得高翡问的有些多,但温言还是如实答了:“母亲生我时,难产而亡。父亲忧伤过度,在我四岁时便撒手人寰。我由兄长带大。后来兄长参军,死于战场,嫂子病重,也跟着去了。家中便只剩我们叔侄几个了。”
“死了?”高翡有一瞬间的失神。“所以,你没有见过母亲是么?”
温言摇头,继而问道:“你认识我母亲?”
高翡只看着温言,没有出声。
温言觉得无趣,便自顾回房休息去了。
下晌,秦厉没有回来,倒是裴明找上门来,说是园子里花开的正盛,邀他一同赏花。
两个大男人……赏花?
温言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但这夫妻二人待自己极为热情,他也不好推却,只得跟他一道去。
这两人本就八竿子打不着,一时间倒也无话。好在裴家做丝绸生意,与温言的绣坊总有些交集,二人倒是谈起了生意。
去西园要经过一方池塘,温言脚下不留神,直直的栽倒入水里,也幸好这池子浅,池水只没了腰身。
“呀,都是我大意,温公子您没事儿吧。”裴明利落的将温言拽了出来,赶紧脱下自己外衫给他披上,免得着凉。
“温公子,前头有间厢房,你先去那里将湿衣裳换下来吧。”裴明不容拒绝的引着温言过去。
这屋子陈设简单,只有一扇屏风,裴明便在外侧等候。听着里头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裴明心里盘算着,觉得时候差不多了,透过一早就在屏风不起眼处留下的小洞往里看。
入目所见,便是温言白花花赤条条的身体。
裴明脸色红了红,异常专注的盯着那一处仔细看。
就在裴明震惊之时,忽觉一阵疾风裹挟着凌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
第84章
裴明本也是习武之人,武功不弱。可身后这股力道刚猛霸道,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秦厉一手抓着裴明肩膀,另一手拽着他的腰带,将人整个举了起来。裴明顿觉羞愤难当。
本以为这人顶多将自己扔出屋来,这样至少没人看见他的丑态。谁料,这厮竟举着他一路往池塘去,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沿路小厮皆掩面,裴明生无可恋。
果不其然,只听扑通一声,池塘被砸出一个巨大水花……
高翡本想来看看结果,岂料遇到了这事儿,她忙扯着裙摆往后退了两步,同情的看了眼裴明,嘬了嘬嘴儿。
裴明:是亲夫人么!
听见动静的温言忙小跑着出来,瞧见裴明一身狼狈,捂着惊讶的小嘴儿,又看了看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秦厉,一脸懵。
“裴少爷,您没事儿吧。”
裴明苦涩摇头:“没,没事儿。”
秦厉怒道:“我敬裴少爷是个君子,却不想,竟是个惯会偷窥的无耻小人!”
这帽子可就大了,裴明赶忙给高翡使眼色。
高翡好看的眉头挑了挑,见裴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心中了然。上前对秦厉道:“我家相公是拿温公子当亲弟弟看待的,这当中,必是有什么误会了。”
“误会!裴少夫人,这厮先是偷看我二人洗澡,今又故意将我夫郎推下河,偷窥他换衣服。怎么,莫不是裴少爷有什么特殊癖好。”
眼看这帽子越扣越大,裴明急了,刚要说出口,被高翡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秦爷,今日这事儿是我相公唐突,至于这个中缘由,请容我们稍后再解释。”
见秦厉根本没有消气儿的意思,温言小心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怀远,算了,他们可能不是故意的。反正都是大男人,我又不损失什么。”
秦厉气结,涨红了脸,看着温言半天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都是男人!
他是他的男人!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
温言见他胸口起伏,真正是气极,赶忙朝高翡使眼色。高翡拖着浑身是水的裴明溜溜走了,转头还朝温言柔柔一笑。
秦厉气的肝儿疼。
“好了好了,别气了,我日后小心些便是。你们才刚达成合作协议,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损了和气。”
秦厉声音拔高:“小事儿?!”
“好好好,是大事儿,大事儿!但是现在还有一件更大的事儿!”温言眨了眨眼。
“何事?”
温言:“咯吱咯吱。”
秦厉双眸倏地睁大,怒意沉沉的眸子登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高翡走出不远,不放心温言,又回头瞧了瞧,瞥见刚才那黑着脸的秦爷此时乐的像个傻子,不免心有疑惑,这温公子,是怎么哄的人?
再瞧身边这个沉着脸的相公,高翡又祭出那温柔的笑容,道:“明哥,我们回房去。”
这语气暧昧,带着几分柔情蜜意。叫裴明郁结于心的火气,登时纾解了。
一场硝烟,就这么被和平的化解了。
事后,高翡柔柔的躺在裴明怀里,道:“明哥,你真的看清楚了?”
裴明想起刚才那事儿,仍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小妻子刚刚哄的他很舒服,他也就大度的不计较了。
“嗯,我这目力,你还信不过?不过,他的年龄不对啊,小了一岁。”
高翡道:“这人你也见了,他的容貌与母亲有七八分相似。再有那屁股上的胎记,尤其是胎记旁边那个月牙状的疤痕。你忘了,那是你想抱弟弟,弟弟大哭,我手忙脚乱的抱过来哄着,指甲不小心抠到了,当时流了血,母亲还给咱俩好一通训斥。”
“这么多巧合在,他一定是弟弟。至于年龄,这其中便大有文章可做。许是当时出了什么状况,不得已而为之。”
“原以为通过双面绣可以查到母亲的死因,没想到竟误打误撞的叫我找到了弟弟。明哥,你速速寻个稳妥的人,去秀山村打听当年给温家接生的稳婆。咱们这边的动静,怕是瞒不了樊姨娘多久。”
“只因双面绣问世,她就疯了一般的要杀掉温言,若是被她知道了温言的身世,必然会更加疯狂。”
裴明郑重点头:“我知道了。”
温言再见到高翡时,发现她待自己愈发的热情了,这感觉,就好像这人是自己的娘一样,事无巨细,照顾的非常妥帖。
搞得自己一头的雾水。
秦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那个被他扔下池子里的裴明,每次见到他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像是在憋着放大招一样。
总之,这对夫妻的行为,太奇怪了。
不过,眼下除了发展势力,还要着手对付樊家的事儿,秦厉要往黎县走一趟,临走时在温言身边多加派了人手保护。
青石从温朗那里拿到了消息,樊家接手的那批货,三日后到。
“大少爷,您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青石关切问道。
温朗手捂着腹部,摇了摇头:“酒喝的多了些,没事儿。”
为了从周三口中得知货船具体到港时间,温朗费了好多口舌,极尽阿谀奉承,将周三灌的五迷三道。周三这人嘴也是硬,温朗愣是陪他喝了几大坛子酒,才套出话来。
温朗滴酒不曾沾过,猛然间喝了几坛子,身体受不住,吐了整整一夜,险些昏死过去,这会儿站着都直打飘儿。
瞧着天快亮了,温朗交代了些细节,便叫青石离开了。自个儿则打了盆冷水,冲了个澡。天亮以后,还得去铺子做虾。
曼夫人这些日子十分紧张,一连好多天都不见人影。进出不便,便将两个小的留在樊府。只叫樊二管家日日往他们这院子送两份元宝虾。
许是吃的腻了,俩孩子最近胃口不大好,人也蔫蔫儿的。曼夫人不免有些心疼。可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出半点儿差错,只得事成之后,多补偿补偿吧。
匆匆回来看了眼,曼夫人又出去了。
樊二管家照例来给送虾,但见二位小少爷神情怏怏的,对这虾子也不似往日那般热情了。
“是不是元宝虾不合胃口了?”
阿瑾道:“就只有两种口味的虾,早就吃腻啦。哥哥,咱们来的路上,是不是听说过有人还会做富贵虾。”
富贵虾?樊二管家支楞起耳朵。
“哎,倒是听人念叨过,可是咱们没见过那人做啊。”阿凌毫不惋惜的摊了摊手。
“哦?那富贵虾是怎么个做法啊?”樊二管家随口问了句。
阿凌托着下巴做冥思苦想状:“哎呀,肯定要有虾子嘛!”
这不是废话!
阿凌又道:“这虾啊,听那人说,是要用蛋液裹了下油锅炸的,你想想,炸出来的虾,金灿灿的,油汪汪的,像不像闪亮亮的金子!”
樊二管家听了听,这不是很普通的做法嘛。
阿凌继续道:“我还打听了,那人有秘方,说是在虾子里加一种秘料,一准儿叫人回味无穷。”
樊二管家眼前一亮,忙将脑袋凑了过去,小声道:“是什么?”
“凡榭耶。”
樊二管家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阿凌一字一顿:“凡,榭,耶。”
樊二管家挠了挠头,寻思,自己这是魔怔了,一个屁大点儿小孩儿说的能信?放下虾子,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可转念一想,这小孩儿都能说出做法来,也不像是唬他玩儿的。也许真有这种秘料呢。
府上左右无事,他便往铺子里走一趟,周大郎是做虾的好手,兴许他能参透一二。若真能做出富贵虾来,岂不是生意更上一层楼。
顺便,也瞧瞧那些学做虾的学成什么样了,实在不行,他还是先将人给纳了,他可有点儿等不及了。
温朗看见樊二管家,尤其是不怀好意看向自己的眼神,胃里便开始汹涌翻腾。实在没忍住,哇的又吐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