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被休夫[穿书](3)
万一书上说的是真的呢!
沈清然摩拳擦掌,穿越者总要有点不一样的际遇吧?
沈清然一早带了一把柴刀上山,看见林间干净,便有不好的预感。
别说吃的了,连柴都没地方砍。
沈清然干走了一个时辰,娇嫩的脚底磨出水泡,只能不断惊叹着“这山开发得真彻底啊”,每感叹一句,眉毛下弯一度,最后变成了一个愁眉苦脸的小可怜蛋。
就算真的有当地人不懂得享用的山货,他也不认识啊。
倒是在上百年的大树下看见了几簇茂盛的蘑菇,但沈清然一想起原主书中的死因,背后就一个激灵。
真能吃会留到现在没人采?
他又不是傻子。
这一趟一无所获,沈清然想着不能白来,不如砍点柴回去。家里的快烧光了。
他特意在接近山脚的地方才动手,太远了他搬不下山。
就在他和一根手臂粗的枯树枝拉锯二十分钟未果,休息十分钟继续战斗时,突然脚下绊到了一根凸起的树根。脚腕被马蜂蛰了似的一疼,他刚才站在陡坡上,重心不稳,骨碌骨碌滚下山坡。
沈清然急忙扔了柴刀抱住头,一直滚到山道上。他灰头土脸爬起来,检查身体。除了手腕破皮,没有大碍。
薛匪风在看见滚下来的人的衣服时,眉心一跳。待对方转过脸来,眼里闪过微微的惊讶。
尽管沈清然现在不算整洁,但绝对是薛匪风见过的“妻子”最干净的一面。
没穿大红大紫的衣服,头发也有梳理,脸上不是一天到晚的油嘴馋相,面部痴呆,反而灵动的像个贵少爷。
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就是有点凄惨,额头和嘴唇都破了个口子。
“你怎么在这?”
唔?沈清然心里一跳,这是他穿越以来,除了蔡氏和春花,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还是一副熟稔的语气。
这……谁?
沈清然庆幸自己是个哑巴,免去打招呼露馅的风险。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长得英俊,穿得穷酸,身上有一股说不明的气质……是什么气质……军、军人!
沈清然默默按下险些跳出喉咙口的心脏,这不会是他从军五年的便宜丈夫,李什么的!
不怪他这么称呼,书里根本没写他叫什么,都是以李大郎代称。
但是李大郎怎么是个瘸子?书里没说呀!
……书里也没说他不是个瘸子。
沈清然目光被他腰间的佩刀吸引,李大郎屋里也有一把配对的!
是他了。
沈清然忽然大悟,难怪蔡氏肆无忌惮抢他饭,原来是因为他们“夫妻两”一个残,一个弱,捆一起都不够打的。
等等,他怎么提早回来了?不是明天吗?
家里的鸡骨头他还没收拾好,现在说九只鸡是被黄鼠狼抓走的还有人信吗?!!!
他不会被休了吧?
姓李的本来就有休妻的念头,他又做不出像原主那样硬赖着不走的行为……他还没吃到女主推广的无籽西瓜呢!
薛匪风见沈清然表情变来变去,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一般,他有些厌烦。李丰本来是他营前的一名守卫,后来战死沙场。薛匪风知道他孑然一人,便借了他的身份,谁知道还有个娃娃亲!
薛匪风退婚不成,只好把人接过来住,他也不差那点钱,就当是替李丰照顾遗孀。仅仅过了一天,薛匪风就知道了为什么“丈母娘”如此迫不及待嫁女。
薛匪风尚且不在意,不就是好吃懒做么?宫里头大把大把这样的人。
成亲第二天,沈清然便招呼了一堆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充大头摆阔,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说了也不听。薛匪风在李家村绿到发光。
薛匪风本来就是为了躲清静养伤,才来的这里,他经历濮阳坑杀一事,心境变化,看淡皇权倾轧,兄弟反目,猜疑忌惮。本就无心,这天下袖手旁观又如何?他懒得理沈清然,但脾气也没好到由着沈清然作威作福。他请沈家人把沈清然接走,接着便发生了前头的事。
说是被气得出山倒卖药材,实际上是常铭请了一名神医给他看腿伤。一个区区沈清然还气不到他。
薛匪风以为沈清然会像之前那样,见到他就伸手要钱。
结果沈清然怕被赶走等不到女主,讨好地上来拎了薛匪风的包袱。他一天没好好吃口饭,整个人瞬间清减,有点青松凛然的意思,小肩膀都被压瘸了还主动掺着他。
乖巧得像个标准小媳妇。
薛匪风:“???”
沈清然心虚,低眉顺眼。
薛匪风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不用。”便主动走在前面。
双手拄拐,一步一瘸,煞是可怜。
沈清然目露同情,瞧瞧原主把人欺成什么样了,双腿残疾还出山谋生。
他这个人对待弱势群体惯来心软,都是男的,帮一把怎么了!他追上去,再次掺住薛匪风。
薛匪风因为装瘸受制于人:“……”
……
常铭在他们身后跳出来,一脸敬仰。
原来夫人是这样子的……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主子受伤最严重的时候可都不让人掺!
不……不是夫人!
常铭想起主子的话,陷入挣扎。
第3章 第 3 章
薛匪风拄拐走路很麻烦,只好稍稍用上轻功,偏偏一只手伸过来跟小猫挠痒痒似的,往他衣服上蹭。
他停下来,沉了沉脸色,对方被拐杖一带,猛地撞上他,如果此刻薛匪风真的腿瘸,肯定被撞倒。
他不愉地扫了一眼沈清然,按照这个人以往的行为解释,他不得不怀疑沈清然在偷偷摸他衣兜——要钱。
沈清然帮不上忙,又怕山道不平,薛匪风摔倒在地,便像大人护着蹒跚学步的孩子一般,但由于他个子没有薛匪风高,这个动作分外可笑。一会儿碰到胳膊,一会儿摸到腰,像在吃豆腐。
被薛匪风瞪了一眼,沈清然没感受到威胁,毕竟他前世的大哥在军区里混的风生水起,沈清然被嫌弃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眼刀是家常便饭。
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他脸颊一红,急忙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吃豆腐的。
薛匪风看他慌张否认的样子,不可置否,只提了他肩上的包袱自己背着。
沈清然肩上一轻,有点懵,背影怎么看起来凶凶的?他家里那一堆鸡骨头可怎么办呐!
薛匪风来李家村的时候,为了装得像普通人,让常柏买了一窝公鸡母鸡,还让他在房前屋后种了几畦萝卜青菜,粮油配备齐全。
现在,他盯着院子里乱糟糟的菜地陷入沉思,这一个一个小坑的,沈清然连拇指大的菜苗都挖起来吃了?
他留的钱和米不够多吗?
沈清然垂头跟在后面,上了一趟山,走了这么长的路,皮肤娇嫩的脚底早就磨出水泡,还被粗糙鞋底戳破了,滋味酸爽。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沈清然无辜地看了一眼菜地,不忍心地别过头,然后指了指菜地,再指指自己,连连摆手。
不是我干的!
他灵光一闪,捉急地表示五天前夜里来了一只大野猪。比划手语好难,沈清然拉过薛匪风的手,卷开手指,在手心一笔一划写下“野猪吃的”四个字。
从未干过活的手指,指腹圆润细腻,与薛匪风拿惯刀枪的手心相触,像是细嫩的柳条儿拂过沙场的岩石一般。
薛匪风不自在地收回手,冷着脸往屋里走,说起来荒唐,但他总体并不意外。直到迎面看见了一堆成山的鸡骨头,成千上万的蚂蚁绕着桌子组成了几十支运输队伍,密密麻麻。
难怪家里安静如斯,感情除了沈清然这一个大活人,其他都被吃了。
他方才还以为沈清然一个人过了九天,可能学会自力更生,现下只剩死性不改四个字可以评价。
沈清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虽然鸡进了我的肚子,但真不是我吃的。
在薛匪风凌厉的视线中,因为太恶心不想收拾,拖了一天的沈清然麻溜地从墙角找到一个簸箕,把鸡骨头都扫进去,差点把自己薰吐。
薛匪风看见沈清然身上的衣服,便知道自己的房间被翻过了,比起沈清然无事献殷勤,他做出什么无礼的事都不意外。
出乎意料的是,房间虽然被动过,却没有像外面这样杂乱不堪,东西都还在原处,只多了一个地铺。
“你这几天睡这儿?”薛匪风喜怒不明地问。
沈清然研究着他的表情,谨慎地点了点头。原主的房间不仅乱,还有一股腥臭味和死老鼠味。沈清然怀疑原主是不是嫌茅房远,在床底尿尿了。
这让人怎么住!
酒店只住五星级的沈清然更不愿意收拾。
“今晚回你自己那住。”薛匪风就要关门,沈清然没有弄乱他房间,也没有睡他的床,这点拉回了一点好感。想到这,薛匪风嗤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底线变得这么低?要是军中有这样懒散的小兵,薛匪风绝对抽得他满地找牙。
沈清然急忙扒住门,双手合十,眼含热泪地祈求薛匪风。这时候又嫌弃自己的哑巴,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都没地方发挥。
沈清然额头带伤,这幅样子分外可怜。但薛匪风心如止水,门一点一点合上,不给沈清然一点余地。
我今晚不如去睡鸡窝!
睡不到薛匪风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不是,沈清然重新组织语言,睡不到薛匪风的房间,人生有什么意思!
是不是我马屁拍得不够响,没有让他看到诚意?
不如我给他做个饭吃?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一定饿了吧?沈清然说干就干,他这两天学做饭浪费了不少米,现在只剩下两小把。他不敢挑战干饭,只简单煮个稀饭,光生火就试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