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被休夫[穿书](60)
他无意间成为了薛匪风的弱点,还无知无畏地因为种田的事,逼着薛匪风陪他抛头露面。如果没有他,薛匪风一定藏得好好的,薛厉风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他躲在李家村。
书里的大将军没瘸,是因为薛匪风来李家村之后就好了吧,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薛匪风来李家村之后继续装瘸。
沈清然在外面的院子里坐着,听着薛谨风在后院的驴厩里审问刘十三,手段狠辣,眼也不眨。这兄弟俩扮猪吃老虎的演技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不然怎么平时一个比一个看着无辜?
刘十三大概知道自己没活路了,在薛谨风最后一句问他还有没有要交代的,他点了点头,嘴里的抹布一被抽走,眼神癫狂地喊道:“沈清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娶你!他在利用……啊!”
薛谨风抬手卸了他的下巴,这人怎么回事,又想害他被哥哥打!
薛匪风紧张地看着沈清然:“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没想过……”
他突然有些后悔把大军迁过来,沈清然会不会以为他要带着十万人来吃白食?
沈清然闻言起身走到后院,在刘十三面前停住,嘴角一勾,“我乐意。”
在场的人,只有刘十三看见了他的唇语,一口气没提上来,气昏过去。
薛匪风瞪着薛谨风:你嫂子他说什么了?
薛谨风无辜:我也没看清啊。
薛谨风一手扭断刘十三的脖子,尸体自然不能留在李家村,要等晚上常铭过来运走处理。
薛匪风忐忑地跟在沈清然后面,不错眼地盯着他,李家村已经不安全了,沈清然必须时刻呆在他眼皮子底下。
也正因此,薛匪风连让弟弟给他扎两针清醒一下都腾不出时间,他脸皮没厚到当着沈清然的面提这件事。
万一,以后沈清然跟着学怎么办?
薛匪风觉得沈清然能干出这事。
沈清然皱眉:“你不许跟着我。”他觉得薛匪风的眼神危险得好像随时能扑上来,仿佛身后跟着一只饿到极致的猛虎。
薛匪风见沈清然目光忌惮,也怕这回把他吓得缩进龟壳,以后再哄出来就难了,便嘱咐道:“别走太远。”
然后把明着跟随,改成跟踪,以薛匪风的能力,不被沈清然发现易如反掌。
沈清然漫无目的地沿着石山溜达,往上看,石山蒙上一层若有似无的绿色,宛若藏在石洞里的青烟,在风吹过来时,荡出一点痕迹。他知道这是年前在石山扔的种子发芽了。
系统见他不开心,机械音报着喜讯:“育种站在决定在西北沙漠种三十亩榆树先行试验,我们对你种出来的树种防风护沙指数评价很高。”
“两次用的麻醉菌,得到了较好的临床反馈,我们挑选了几只有益变异菌,有望在麻醉学上大大突破。”在现代,这样的人体实验严禁禁止,但是既然是帮沈清然对付坏人,出来的结果不用白不用。
“两亩土豆已经成熟了,宿主你可以安排收获事宜。”
沈清然点进系统看了一眼,麻醉菌一列,系统赠送了三万积分,总计五万积分。种植记录里,土豆果然呈现成熟状态。
他搓着手指:“有没有一键收获?”
系统冷漠:“没有。”你当玩虚拟农场呢?
沈清然鄙视:“能不能开发这个功能?没钱找我妈投资,哪怕你不说种田的人是我,她也一定很同情并且慷概解囊。”
毕竟不想种田,都是跟他妈学的。
系统觉得今天主动说话是错的,宿主依然是那个时刻想着偷懒的宿主。
一阵叮叮咚咚的悦耳声音从山坳里传出来,清脆欢快,韵律极美。
沈清然怀着好奇心走进,以前张厨子也是独自住在另一边山坳里隐居。
一座小院,两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在打铁,一人敲一人捶,配合得炉火纯青,铁片上敲击出猩红的火花,像是仙女棒燃尽时的最后一点微光。
周围挂着几把铁面铮亮的崭新锄头和菜刀,边缘锋利,几乎能照出人影。
李家村需求也不高,一把锄头用上几十年也是有的,老人年纪大了也不能出山去卖,但还是认认真真地把每一把积压的刀片都煅到极致。
沈清然进来时,两人谁也没看他,只专注于自己的事。
找了个小凳子坐下远远看着,沈清然从来不知道打铁是这样的,对于这两人的身份,他也能猜出一些。
薛匪风带着男媳妇回李家村时,遭到一阵铺天盖地的观望和非议,和他们一起被并列提名的是山坳里的一对契兄弟。
年轻时都不肯说亲,把父母气得,后来才知道这两人不正常,喜欢男人。村里人怕自己儿子学坏,联合起来赶人,再后来这两人就搬到山坳里去住,不打扰,也不被打扰。
这么过了几十年,村民渐渐也发现,他们的存在似乎没有影响,卖的锄头还很好使。因为长久的默契,他们知道每一次敲击的落点和力道,对方每一次抬手的目的,和应给与的反应。
来自默契,臻于至善。
事实上,沈清然和薛匪风被议论了一阵,却没有出现更极端的排斥,不得不说有这两人开创先例的功劳。
沈清然撑着下巴看他们,卖不出去的锄头其实没有必要日复一日地煅新,与其说他们疲于生计,不如说是习惯于共同完成一件事。
是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陪伴和成就。
叮咚声骤然停了下来,“我去倒水”,穿蓝衣的那位进屋里端了一壶水出来,院子里的石桌上有一排倒扣的竹杯,他动作利落地倒了两杯,还转头问沈清然:“你渴不渴?”
“啊……谢谢。”沈清然接过一杯清茶,茶叶是很粗的叶梗,他呷了一口,感叹道,“真好啊。”
一直不说话的那位扫了一眼沈清然,笑着摇摇头,这一看就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公子,见什么都说好。当然,他看着擦汗的那人,也确实很好。
沈清然想,如果没有那么多意外,他和薛匪风几十年后的生活也应该是这样的吧?
可是他们注定不能这样安稳地过一生,从一个个无奈的谎言开始,命运一次比一次刺激,身不由己。
两位老人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打铁。
沈清然有些羡慕这样共同的步伐和目标,好像永远默契,永远在一起。
天空忽然乌云密集,闪电吐着紫色舌信,但看着一时半会儿下不了雨。
“尽早回去吧,免得家人来找。”打铁的收摊,对沈清然道。
沈清然倏地想起那次暴雨之中,薛匪风托人给他送蓑衣,但因为自己不会穿,治好抱着回家。当时的委屈劲儿,现在想来还有点酸涩。
又一道更闪一些的闪电,沈清然猛地站起,醍醐灌顶一样清醒。
他为什么要羡慕别人?
薛匪风手握大军,保家卫国,他身负系统,忧民之饥,明明他们才是天生一对,抱负一致,相互扶持,谁少了谁都不行。
他没告诉薛匪风四年后的饥荒,是怕他担心。薛匪风没告诉他身份,也是同样忧虑。
他们心中都有比李家村,比闽州更宽广的世界,却可笑得想互相洗脑他们都是普通人,小富即安。自欺欺人,误会由此生。
真傻。
沈清然笑了下,临走前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崭新铁具,开口道:“都卖给我吧,我明天要请人收土豆,正好用上……呃,你们可能没听过,总之挺好吃的,收好了送你们一些尝尝。”
对方问了他几句,最后只给他用草绳系了五把锄头,没有木柄,穿过顶端的半圆孔,像系着一串鱼。
沈清然掏钱袋子。
……
……
糟糕,他出门并没有带钱!
他羞得面红耳赤,话少的那位老爷爷似乎是家里做主的,他看出他的窘迫,笑了笑,“没几个钱,下次再给吧。”
淡然的语气更像是白送。
沈清然挠了挠脸蛋,总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接受遇见的各个老人家的好处。
这怎么好意思。
他深吸了口气。
“薛匪风,出来付钱。”
这是沈清然第一次叫薛匪风的真名。
薛匪风从暗处走出来,激动地想砸钱把整座山头都买下。
第50章 第 50 章
薛匪风付了钱, 主动提着锄头,对两位老人道:“我们先回,不打扰了。”
沈清然被烫了似的缩回手,也对他们点点头, 背着手走在前面。
薛匪风去捉他的手:“不生气了?然然,我错了, 我不该隐瞒身份,我是怕你担心。”
沈清然心里通透,但是嘴上还不饶人:“你弟来了之后,明明有那多次机会说,合起来骗我有意思?”
“我真错了。”薛匪风暂时放下锄头,一把抱住沈清然,媳妇差点没了之后,他心里一直慌着, 这下把人紧紧抱住不撒手, 才有了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沈清然猛地陷入一个炽热的怀抱, 宽厚安全得令人迷恋, 同时也极具被侵略占有的危险, 全身和薛匪风贴在一起, 甚至因为薛匪风抱得太扎实,他得稍稍踮起脚, 才能舒服一点。
薛匪风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 好像沈清然故意踮脚蹭他一样。
“然然, 媳妇……”
沈清然脸红了个彻底, 扭过头:“冒充别人娶媳妇,你还是继续打光棍吧。”
薛匪风呼吸重了下:“不管,你只能是我媳妇。”
“婚帖上写的好像不是薛匪风这三个字……”沈清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故意气他。
但是他低估了在这个时刻把将军气得血气上涌的后果。
薛匪风四周看了看,石山这边满是峭壁,人迹罕至,几块嶙峋怪石堆搭一起,便是天然的隐蔽处。
沈清然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场景一变,他被薛匪风按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