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18)
那可是要和圣刀抢人的人!
不管他配不配和圣刀抢人,倘若楚佑真是个卑鄙小人,岂不是拉低圣刀逼格?
白若瑾坚决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楚渊呕出第三口血。
“我觉得你真可笑。”
楚佑作为最首当其冲的人,最后一个说话。
他眼眸深邃不见底,其上波澜平静,看不出喜,也望不见悲。
“你一直想拿父子之情压我,逼我,直到最后,也想用父子之情叫我备受煎熬。”
“可我非你血脉,你不将我当你亲子,我也不以为你是我父亲。”
“在我眼中,你只是个对我见死不救,屡下毒手的普通人。”
他一字一顿,每说一字,都要扎得楚渊更窒息一分:
“你对我而言,有仇,当杀,仅此而已。”
说罢他剑风过处,楚渊死不瞑目。
楚佑微微合上了双眼。
十七年了。
自他出生而起,纠缠十七年的恩怨。
说来真是好笑,十七年的苦痛折磨,到头来化作的鲜血,也就那么一捧而已。
楚渊的死,给在场众人无疑是打了一剂定心药。
“幸好有惊无险。”
白家家主抚住心口,长长吁了一口气:“若瑾,我们还要干什么来着?”
白若瑾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一咬牙道:“爹,我不姓白了!”
毕竟相较于那个无辜被拆散的白素贞,他更像是棒打鸳鸯的法海。
白这个姓氏不适合他。
他适合叫金法海。
金山寺的金,法海和尚的法海。
白若瑾悲怆道:“爹,从此不要叫我若瑾,叫我法海。”
白家家主还没搞明白自己儿子在发什么疯,正想一枪敲上他脑袋让他清醒清醒时,接到了白若瑾的传音。
白若瑾清醒没清醒不知道,白家家主是彻底清醒了。
“圣刀看中之——。”
白家家主金丹期的气势高高在上:
“是我们白家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得到的人。”
楚渊已死,楚家再无金丹。
楚佑再一腔热血,撞到白家家主的手上也不过是送死。
白家家主饶有耐心,等着楚佑的回复。
叶非折故作惊诧:“白公子你口味那么重,连阿佑也要痛下毒手?”
对哦。
白若瑾在满场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反应过来,托楚佑的福,圣刀看中之人,众人一直以为是楚佑。
他悲愤无比,下意识抱住白家家主的手肘:“爹,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要为我做主!”
白家家主咳嗽几下,很嫌他丢人,甩开白若瑾。
白若瑾于是更悲愤了:
“你们这不是在污蔑我,是在污蔑圣刀!”
第15章
白若瑾实在是忍受不了众人饶有深意的目光一圈一圈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
“我说的是叶非折!”
“圣刀看上的人也是他!”
“你们不要听楚佑瞎说!”
一连三句,可想而知白若瑾备受煎熬,几欲崩溃的心情。
白家家主松了一口气:“怪不得,我说呢。”
楚家长老目光闪烁,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少主,不,家主,白楚两家一向有通家之好,如今白家家主是金丹修士,又是家主您的长辈,送一个人给白家家主有何要紧?”
“何况您和先家主的争执,白楚两家的恩怨,全都由他而起,这样的祸患,实在不适合留在楚家。”
白家家主觑着是时候添一把火,也含笑开口道:“正是这个道理。”
“实不相瞒,楚世侄,这个人我们是一定要的。”
“他对我们白家而言意义非凡,于你们楚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炉鼎,何不用来成全我们两家的情谊?”
白家家主信心十足。
楚佑再如何桀骜不驯,莫非还能强硬得过他这个金丹修士不成?
好一番苦口婆心。
一个顾自己在楚家的威严,另一个直接拿武力碾压。
相较之下,叶非折作为当事人的意愿算什么东西?
楚佑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神情一如往常那般漠然平静,如深不见底的海,那些所谓金丹修士、家族长老的言语仅仅是区区石子,根本掀不起波澜。
楚佑说:“好。”
随着他一个好字的落下,在场几人都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不过——”
楚佑微微顿上一顿,“我要和他说一句话。”
这有什么?
至多是些年轻人的风花雪月。
白家家主宽容地一挥手,任由楚佑自己去说。
楚佑上前几步,揽过叶非折的肩让他转过面来。
他虽是少年,长得已比叶非折高,如此动作之下,倒似将叶非折整个人揽在怀里一般。
楚佑只低声附在叶非折耳边说了一句话。
说是一句话,实则只有四个字,那句话他说得很轻,意味却出奇地重,由少年人清越的语调说来,倒似是在说金玉似坚不可摧的海誓山盟一般:
“永不相弃。”
他语罢,身形转换,将叶非折掩至身后!
而楚家荒废已久的阵法,徐徐地升起全貌!
它的确经历好些年头,流转着盈盈银波的线条有种奇妙不经的韵律,像山崖流云,也像瀚海潮奔,均是自然之中不怒而威,奥秘无限的物事。
银光笼罩了半边楚家,璀璀如一场火树银花,日朗风徐之下,天光更亮,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几欲落泪。
白家家主说话哆嗦:“阵阵阵法,你怎么能启动它?那不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吗?”
楚渊死得太过凄惨。
叶非折的一推,楚家子弟的一口血,也太过神来之笔。
导致叶非折总结的一句“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在白家家主心中印象深刻,张口就来。
楚佑淡淡道:“一口血而已。”
被阵眼吸收用不着太多时间。
也就是楚渊那会儿局势实在紧张,叶非折气人的功夫一绝,楚渊等不及再度开启阵法,就含恨而终。
他神容始终未改。
被摁着头要他答应将叶非折送人时是这样。
摁头的人生死握于他手的时候也是这样。
被逼低头时他不觉恼怒,别人向他低头时他不觉得意。
好像是……庙堂上高踞的一座神俯瞰人间。
白家家主这样自诩见多识广的金丹修士都不禁打个寒颤。
白若瑾受到的打击颇重,说话声音发颤:“你你你,楚渊不是说你不是他儿子吗?”
哪儿来可以控制楚家阵法的精血?
楚渊究竟是绿了,还是没绿?
虽说斯人已逝,但楚渊帽子颜色,白若瑾仍是想搞清楚的
“可以用楚渊的精血。”
白若瑾顺着楚佑指的地方看过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打滑一跤。
方才死不瞑目,温度未凉的楚渊尸身,如今早已不见踪影,化作阵法上的一缕青烟。
他掌心沁出滑腻冷汗。
直到现在,白若瑾才明白楚佑哪里是无动于衷?
他分明是早算计好了一切,因而格外从容罢了!
在楚佑出剑杀楚渊的时候——
不,甚至比那还要早,冲着白若瑾冲进来的那么一喊,楚佑已经明白白家必不肯在叶非折的事情上罢手。
于是他顶着两位金丹交手的刮骨余风,强出了致命一剑。
那一剑是经过楚佑精密的计算,耐心等待许久方等到的绝好时机。
楚渊落在了阵法中枢上,衣角擦干净未曾完全褪去的精血。
楚佑特意和楚渊多说一番话,亦是为能让原先楚家子弟的精血彻底消散。
否则以他的性格,杀了便是杀了,剑落之时,便是一桩恩仇了结之日,他何必去废话许多,又何必去在意楚渊所思所想?
之后楚佑一剑结果楚渊,剑锋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好是存着心头精血的那块地方。
他对叶非折说永不相弃,
便是真的永不相弃。
楚佑用楚渊的精血点亮楚家阵法,而楚渊已死,一身精血空为人做了嫁衣,阵法为精心布局的楚佑所控制。
倘若楚渊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阵法银芒像是地上落了一层鹅毛雪,模模糊糊映出来一点白家家主阴晴不定的面容。
风水轮流转。
谁能想到,他一心以为能碾压的小子,如今反过来逼自己低头呢?
白家家主白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态度软和:“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世侄不想给,那就不给!为区区不能修行的人闹得不愉快,那真是太不值当。”
白若瑾想小声说那不是区区一个人,那是被圣刀看上,将来指不定要霍乱魔道的人物,就被他爹一眼瞪了回来。
白家家主说着也不尴尬了,声如洪钟:“叔叔说得吓人了些,哪里是故意想要你看上的人?是看这位小友实在龙章凤姿,见之心喜,若瑾又拿所谓圣刀一类的虚名来哄哄我,想邀你和他一块去合欢宗做个见证罢了!”
“值得。”
白家家主愣了愣,反应过来楚佑是在反驳他不值当那句话。
他脸上刚像是被耍了个巴掌般火辣辣地痛,就听楚佑不咸不淡道:“合欢宗,会去。不再打非折主意的心血誓,先立。”
大胆!
白家家主在饶州一贯横行霸道惯了的,从没在小辈手里受过这样的气,正欲发作之时,顾及到脚下银光,硬生生忍下,憋得好不辛苦。
叫人忍不住怀疑心血誓没立完,他就要步楚渊后尘,被气得一命呜呼一脚去也。
楚家长老唉声叹气两回,倒是干脆举手滴血立了誓。
他们后悔,非常后悔。
不久前还庆幸楚佑不是他爹的种,不像他爹刻薄寡恩。
如今看来还不如是楚渊的种来得好。
至少自私点,总比随时会赌上自己性命发疯强。
楚佑不再施舍给他们或是白家家主一个眼神,擒住叶非折的手,细细摩挲过他肌肤,动作轻柔如一炉安定心神的香:
“没事了。不用怕。”
他怕个屁!
全场人都在心底疯狂咆哮。
就你一个年纪轻轻眼瞎的,以为他是楚楚动人弱不禁风小可怜!
楚家子弟是他推的吧?
楚渊被气死有他一大半的功劳吧?
那么巧一推,那么毒的嘴,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弱不弱暂且不论,他可怜个球哦?
还不如可怜可怜被逼立心血誓的我们!
叶非折垂下眼睫,挡住了眼中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