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教主想称霸武林(51)
来人一身黑衣,面上连块布都没遮。但郁迟根本不用去看,在他被揽住腰的瞬间已经认出了人,说不清是从哪里认出来的,总之郁迟知道是他。
“我……”
“闭嘴。”
郁迟抿唇,他想说自己没受伤,可以自己走,但他把话咽下去,偷偷抓紧了那人肩膀。
夜半的一颗雷火弹已经惊动了客栈,问天凡在房里休息,吩咐了人去看看怎么回事。程火和幻鹊几个也开了门,郁迟从窗格里钻进去,飞速脱了身上的夜行衣,套上桌上的外衫。回身的时候眼神往房间里另一人脸上扫过,垂眸伸手将他推进衣柜旁边藏好。
那人眉头一挑,低声笑出来。
郁迟心里跳得太快,他听见青喙站在他门外,试探着问,“少主,那边出了点动静,您若已经睡下了就不用出来看了。”
他清了清嗓子,含糊地应下,“无妨。”
说罢推门走了出去。
有一黑衣人劫走了女童,今晚负责行刑的四人没留下一个活口,还有三人擅作主张做了埋伏,那黑衣人却在雷火弹爆炸后凭空消失了。
问天凡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他脸上看不出表情,身旁的少女却开始颤抖。问天凡突然笑出来,那笑温柔地有些骇人,他摆了摆手,“不是大事,下去吧。”他伸手摸上少女的脸颊,似情人间亲密的呢喃,“阿姐,吓到你了。”
郁迟站在三楼栏杆边上背手往下看,程火住在他对面的二楼房间,在问天凡带着少女回房后程火抬头看他,“教主,惊扰你休息了。”
郁迟眸光在他脸上顿了片刻,没说什么,径直回了房。
几乎在房门关上的瞬间他就被人从后面按住了腰。
郁迟差点要腿一软,那人的手带着温度贴着他腰侧,郁迟呼吸忍不住抖,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抖,然后突然被钳了下颚,那人掰过他的头,直接吻上两片唇。
郁迟的身体被他的掌心牢牢控着,他不敢放任自己靠着身后的房门,只能拼命往那双手底下送。呼吸纠缠在一处,急促的没有章法的吻让郁迟心里也跟着慌乱,他睁着眼睛,却嘴唇上摹地一痛,一个吻就这么中断。那人眼睛眯起来一点,低声,“看什么,不认得?”
郁迟紧紧盯着他,仿佛真的不认得一般,他心里翻腾了一路,这会儿勇气正足。他整个人落进那双眸里,“谢怀风,你为什么在这?”
谢怀风有些惊讶似的,那双眉再度轻轻挑起来。他手掌托着郁迟下巴,拇指摸上郁迟的唇,那上头还沾着晶莹的光泽,“你想听什么?”
“你自己来的,有别人吗。”
“没有。”
“你……”
“担心你。”谢怀风的声音放得很轻,郁迟房里没来得及点上油灯,窗外的月光不够亮,只在谢怀风睫下投出来阴影。
郁迟心脏跳得快要疯掉,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以为他执意为了谢怀风来魔教这件事很蠢,可能现在看来也确实很蠢,但,但……
“鬼使神差地就来了。放下落日山庄一堆事,现在老爷子估计正骂我,回去又要罚跪。”谢怀风似是无奈地低笑一声,问他,“够吗?”
够,够了。
郁迟已经不知道自己心脏还在不在,胸口不知道都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好像有什么爆炸了,还是被抽空了,他也分不清。他突然吸了吸鼻子,猛地转过头,晾着自己通红的眼眶。他紧紧抓着谢怀风胸前的衣料,用力到指尖失了血色泛出来白,他脑子里划过女童的哭叫,划过昌子县那女人扭曲的脸,他额头抵上谢怀风的胸口,肩膀不可控制地抖起来。
“受委屈了,后悔吗?”谢怀风手掌贴着郁迟后颈,轻柔地捏了两下。
他看见抵着自己胸口的脑袋飞速摇了两下,又摇了两下,随后哑着嗓子,“不后悔,没后悔过。”
谢怀风去捧他的脸,想把那张脸从自己身前抬起来,却感觉到郁迟正在轻轻蹭自己掌心。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话里带了些玩味,“郁教主,跟谁学的?”
郁迟一愣,以为谢怀风不喜欢这样,却听见谢怀风紧接着问。
“别人给你端的茶好喝吗?”
郁迟惊得差点要从他身前跳出去,耳朵尖通红,讲话都不太利索,“你、你怎么看到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怀风只看他,并没接话。
郁迟伸手牵他指尖,讨好地晃了下,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在心里着急,憋得难受,“是她……我没有。我……”
谢怀风眸色暗,右手伸到桌上,壶里的茶早已经凉了,里头装的是普洱,凉茶入杯苦涩的气味就已经漫开。他将青瓷杯抬到郁迟嘴边,盯着他唇,似笑非笑的眼神,“郁教主,喝吗?”
作者有话说:
点菜的都看到啦机会合适会安排的!!说好了的甜!!甜的吧!甜要记得买前排票喔!那个黄黄的!五个角的!!呜呜知道海星不是黄色的了别骂了!
第45章 葡萄
郁迟眼神往茶杯上落,他伸手去接,却被谢怀风抬臂避开。
他不太懂,怕谢怀风真的生气,便轻声道,“你给的我喝。”
油灯里的火光一跳,谢怀风的手稳稳端着茶杯,郁迟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低头嘴唇往杯沿凑,面对幻鹊那杯茶冷着脸的小教主这会儿耳根通红,乖乖地引颈去喝谢怀风手里的凉茶。两片唇含住茶杯,谢怀风手腕未动,茶水只浸了郁迟一半唇,他抿了一点点,茶杯便猛地撤走。
双唇下意识跟着茶杯往前倾了一点距离,含着水光,沾着晶莹。
然后被一个更缠绵的吻捕捉。
郁迟被亲得腿软,腰软,昏昏沉沉地想谢怀风到底亲过多少人。什么方小姐啊赵小姐啊都往他脑子里钻,谢怀风越亲近他他心里越酸,又万万不敢开口问谢怀风感情上的事情。郁迟哪儿懂啊,只知道谢怀风箍着他腰的手烫人,亲他的唇也滚烫。
他生平第一次接吻是跟谢怀风,第二次也是,他笨拙生涩的技巧师父只有谢怀风一人。那谢怀风是跟谁学的,他第一次接吻时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生涩?郁迟想着想着,委屈混着他根本没察觉到的恼火,想从谢怀风手里把主动权抢过来。
谢怀风此时心软成一片,对谢怀风来说自己此时此刻出现在漳安县已经是很离谱的事情了。
他踏出落日山庄的那一刻就已经对自己认命了,他担心郁迟,惦记着郁迟,怕他受伤,更怕他受委屈。落日山庄新上任的庄主,本该为了即将到来的武林大会奔波筹谋,却抛下一堆正事跑来偷偷探望心上人了。
谢怀风自六岁成为谢家老四,再没这么放任过自己,他在心底把“自己”死死压住,只想着怎么才能当好谢四。他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让他屡次、屡次地心软,把底线后撤,让“自己”跑出来,怎么都忽视不掉。
他舌尖猛地一疼,郁迟堪称凌乱的吻差点磕破他舌面。他掌心死死箍住郁迟的腰,几乎是下意识地揉上几下,怀里的人呼吸立刻乱了一拍,睫毛抖得谢怀风心里发颤。
再亲下去他就收不住了。谢怀风掌心贴着郁迟的腰线一路摸到后颈上去,捏着他后颈把郁迟脑袋抬起来。郁迟愣了一下,站在谢怀风面前,脸上的表情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呆愣,半晌咽了下口水,轻声道,“四爷……”
谢怀风随口应着,“嗯”了声,然后端了桌上那杯郁迟只抿过一点的普洱茶喝下去。
冰凉,从喉间一路落入胃,确实能让人冷静不少。
“不能陪你,一个月后在稳州举行武林大会。”谢怀风的声音同平时或者冷淡或者含笑的时候都不同,含着哑,在夜色里漫出来无端的撩人。
郁迟心跳地快听不清谢怀风说什么,“嗯,不用陪,我自己可以。”
“问天凡……”谢怀风花了点时间平复自己,负手站在窗边,还没忘记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眸里堆起来的暧昧暗色已经被冰冷取代,声音也恢复成郁迟熟悉的,“问天凡有一个姐姐,在他爹当天残教教主的时候问天凡的姐姐被他爹玷污,后来问天凡杀了他爹,当上了天残教教主。问天凡想和他姐姐成亲,大婚当晚他姐姐却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