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杏昌冷笑道:“你,你这胆大猖狂的狂贼!我们此处人数百千,你一个人难道能力挑群雄、力挫江湖群英么?”
老七笑了:“为何不能呢?我现在,就要杀了你,带走阿渡,你且看看谁来拦我?”
他不笑还好,一旦开笑,那脸上像是被提线分割成了不能连续的诡异几段,一笑完,他还冲着大堂上一喊,像邀请着什么似的:“诸位有人想上来与我一战么?”
现场一片死寂。
大家是想要把钱搞得多多的,把武功学得会会的。
又不是嫌命长,想找死。
可一道声音忽然打破了死寂。
“我想。”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发声的人身上,一时之间有人震惊满满,有人不敢相信,有人困惑怀疑,但只有高悠悠懂,只有仇炼争风波不显,什么都能接受。
因为这个发声的人是我。
我在阿渡和梁挽不解的目光中走上前去,道:“我想与你一战。”
老七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我记得……你是‘劫焰掌’唐约,阿渡新交的朋友?”
我笑道:“算是吧,我想和你打,倒不是因为他。”
老七道:“是因为我刚刚掐了你的脖子?”
我笑道:“不,是因为我还没把你的腕子烤焦!”
我笑容一收,面色一变,忽出一掌对他而去!
老七瞬间敛眉收息,红袖翻转之间似有一只苍白漂亮的手,即将在瞬间如剑爆起!
可却没有出手。
出的手也落了空。
因为我一掌直接越过他的身躯,打向了他身旁的孙杏昌,而孙杏昌始料未及,匆匆忙忙地闪身一躲,却正好躲进了我的包围圈,我一上手,三下五除二,一个肘击撞了此人脊背,一个钩脚把他扫翻在地,然后指尖穴道如密雨落珠般急点七八下,我脚尖再一翻,直接踩在了他的喉咙处。
轻轻一动,此人喉骨便可四分五裂!
老七要杀他,但我只想先揍他一顿!
孙杏昌痛得冷汗淋漓,却仍无奈道:“唐大侠,你,你和老七是同一边的?”
我脚踩此人,轻蔑一笑道:“我可不和这人是同一边,我想战他是真,我想救你也是真。你细想想,若我不出手挟持你,你很快就要死在老七手下,只怕脖子都要被扭断。而我好心好意救你,你总不能来怪我吧?”
然后,我冷眼看秦照川一记:“秦门主,孙管事替你发话了这么久,我倒想问你一句,如今‘照天耀地门’,到底是你做主,还是孙杏昌窃了你的权柄,挟你而号令全派上下?”
秦照川眉头一挑,笑道:“自然还是我做主。”
我淡淡道:“那么,我如今从杀人不眨眼的老七手下救下了孙杏昌,你为了答谢我们,放我们离开,你可愿意?”
什么叫颠倒黑白啊,什么叫指鹿为马啊。
老七都听得笑出声来,阿渡看的都要鼓起掌来,仇炼争倒是点头微笑的样子,好像是觉得这场戏很有意思了。
而那秦照川居然颇为配合地点点头,笑道:“自然愿意,也麻烦你们离开后,再把孙管事给原路护送回来,我还另外配有重谢!”
我爽气一笑:“好!还是老门主痛快!”
果然如我所料,这门主和管事的不对付啊。
说完,我对着即将冲上来的护卫发去一道冷眼:“门主都发话要感谢我了,你们还不走开?”
大伙面面相觑,孙管事愤怒相瞪之下,他们果然让开了一条路!
阿渡与梁挽对视一眼,彼此几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钟雁阵和柳绮行互相搀扶着,也有一种级强烈的不真实感。
至此,我们这群轮番遭战、受伤的五人,还有永远失去了左手刀法的冯璧书,以及困在此处三个月之久的阿渡,终于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下、堂堂正正地离开这“照天耀地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终于凑够3千字了
第118章 出了照天耀地门后
我挟持着孙杏昌,一路看着我的几位小伙伴,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大门,然后等到他们的身影统统消失在了远方,只剩下我、孙杏昌,还有在房檐上闲坐如庭前鹤鸟的老七。
哦对了。
还有一个仇炼争。
再加上一个小常。
别人都走,就他俩,一个打死也不肯撇下我走,一个说什么也要为我留下。
这时护卫逼近,而被我挟持的孙杏昌则冷冷道:“唐大侠,你的朋友皆已远去,你是否也该放了在下?”
我笑道:“那是自然,只是在下答应了要把你一路护送回去,怎么能在这儿就放了呢?”
孙杏昌怒道:“我在自家地盘,还需要你护送么?”
我抬眼看了一下老七,又看看孙杏昌,一脸和善温祥道:“你瞧瞧这跟着的是谁?这可是杀人不见血、摘心不眨眼的老七啊,他现在时时刻刻盯着你的命啊,我若放开,你顷刻就要毙命于此,这岂不成了我的错?”
孙杏昌气息一窒,却又不敢抬眼去看那杀气凛凛的老七,只无奈催促道:“那就请唐大侠快快护送我回去,也劝劝这位老七,让他赶紧离开!”
我笑道:“这话说得,我又不是他的朋友,我哪儿劝得动他?别急,慢慢走。”
我果然慢悠悠、轻飘飘地一路护送了孙杏昌回到“寸夕堂”,回到秦照川身边。
而仇炼争和小常一左一右地跟着,替我隔开了来往的护卫。老七也全程跟随,像一道不远不近缀着的影子,一路既不说话,也不发声,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屋檐房顶中来回蹿挪、身跃时如燕俯鹰冲,身落时似飘叶落针,说不出的干练、利索、甚至是有些随意的。
他似乎很熟悉门中路线,我也熟悉,因此咱俩这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地走回去,各自有各自的自然闲适,都像进出自己家的后花园似的熟络。
等到了秦照川面前,我话不多说,直接一个手刀劈晕了孙杏昌,然后把人丢给了秦照川。
“秦门主,我可是把孙管事给平平安安地护送回来了,你说的重赏呢?”
秦照川一抬头,笑道:“我让你们三个平平安安地走出去,算不算重赏?”
“这可不算重赏。”我一本正经地讨价还价,“我们虽受了伤,我们头顶这位杀神可没受半点伤,有他在,我们本来就能平平安安地走出去,何须你来赏赐?”
老七有的时候不仅仅是老七。
还可以当做一面大旗来扯,或者一条大腿来炫。
故此秦照川目光一沉,笑容不变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我笑道:“也不怎样,只是从此以后,你不得以任何名目来追杀阿渡,我和我的朋友在这座城市养伤期间,你们也不许再派任何人来盯梢、刺探。你们来一个,我就立一座坟,来一双,我就立一对。”
秦照川那鹰眸一厉,锐光四旋,慈和面容一下子颇具精绝之气。
“你说你头顶这位是杀神,我看你唐约的杀气,倒是比他还重啊!”
我笑道:“我一向只喜欢把人烤焦、变熟,在杀人上倒是没那么多兴趣,只是新年将至,北地寒凉,我和你或许还要在同一片天空下御寒过冬,这个时候彼此打杀,岂不是叫北方人看了笑话?”
秦照川目中如有深色,像在瞧不见的地方斟酌思虑。
半晌后,他目光一变,以厉害的神色呵叱道:“滚吧!”
我心头一松,马上带着仇炼争和小常走了。
连老七也跟在我身后,他行止挪移间,倒极像是一道杀气腾腾的神像,谁看了谁发憷,谁靠近谁发颤,因此我们一行人走得是雄赳赳气昂昂,像阅兵似检查,步伐上六亲不认,眉宇间瞅谁谁退。
可等出去以后,我们彻底安全了,老七也是一下子就从半空中消失了。
这时小常问我:“小唐,你方才和秦照川打什么哑谜呢?什么过冬御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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