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匠:“......”
柳述扭头,忽然道:“下次你去镇上卖东西,带上我吧,我去帮你卖。”
“可以吗?”篾匠惊喜问道,自打他见识过对方的卖货技术后,就一直惦记,可又不好意思提出来。
“当然可以了,你管我的午饭就行!”
“没问题没问题。”篾匠激动地不知什么说什么好,最后从橱柜里拿出一盘瓜子,还有一个大西瓜,“这些都给你。”
柳述哭笑不得。
中午眯了一会,起来开始干活,那些日常用具他是一个没学会,做了几个竹蜻蜓后,突发奇想:“大哥,你能编出个兔子,或者鸟吗?”
“没做过,不过可以试试。”篾匠停顿片刻,直直地看向他,快一个月了,这小子就没安生坐在板凳超过半个时辰,他想了想,还是委婉地建议道,“你要不要考虑换一门手艺学?”
柳述嘴角一耷拉:“你也觉得我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不擅长。”篾匠想说朱大娘儿子才九岁,纯粹当业余爱好,削的竹条都比他的好,但篾匠憋住了没说,转头看着那把挂在墙上的弓,“你不是想打猎吗?”
“对,那我现在可以去吗?”
“去吧。”
柳述拿起弓就冲出去了,明显兴奋起来了,他一头扎进树林里,蹲了半天,猎物没蹲到,倒是摘了不少野果子回来,尤以桑葚最多。
下山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一道过目不忘的身影,连忙喊道:“阿柯,阿柯!阿柯哎——!”
沈柯回过头,在原地等待,望着他一路小跑过来,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看我摘到了什么好东西。”柳述跟献宝似的指着衣服兜着的果子。
“好多桑葚。”沈柯顺手取走他头上的树叶,“去树林里摘的?”
“嗯,我本来是想去打猎的,可是一个猎物都没看到。”柳述跟着他一起回家,担心道,“这个村一个猎户都没有,是不是因为压根没有猎物?”
沈柯远眺着山林,半晌才道:“应该是有猎物的。”
“行吧,那我再试试。”柳述忽然抽了抽鼻子,最后凑到他身边嗅了起来,“什么味道,好香。”
沈柯笑着将行囊打开:“烤鸡。”
柳述惊喜看着他:“今天有烤鸡吃?”
“嗯,今天发月俸了。”沈柯含笑道。
经过篾匠的家,沈柯先去结账,事先就说好的,柳述在这吃午饭,等有钱了就会补费用。谁知道篾匠拒绝了,说是两人已经商量好了。
“我去帮他卖货,他供我午饭。”柳述在一旁给他小声解释,其实心里还打了一个小算盘,这样也方便他去镇上找沈柯玩。
沈柯了然,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合作,又说要给篾匠交学徒钱,谁知篾匠再次拒绝了。
“他不适合做这个,还是尽早换一行吧。”
“......”柳述突然觉得好没面子,偷偷扫了沈柯一眼,却发现他神色如常,甚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这一个月也麻烦你了,学不成是我们的问题,不是你这个师父不行。”沈柯说。
篾匠却坚决不肯收,其实他这一个月挺高兴的,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自从柳述来学艺后,他这里就热闹了许多。
院子里每天都叽叽喳喳的,傍晚沈柯就会出现,来把人接走。
而晚上有空的话,他们又会带几个村民来他这里闲聊,尽管他插不上话题,但能听到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心里也觉得热闹得紧,这个家总算没那么冷清了。
“算了。”柳述见他一直推拒,人都要快退到茅房去了,才拉住沈柯,笑道,“大不了我多帮他卖点东西,就当抵账了呗。”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两人回到家后,柳述去洗桑葚,沈柯熟练地进厨房做饭,但也仅限这个动作熟练而已。
“尝尝。”柳述将一颗桑葚喂到他嘴边,沈柯坐在灶前,手上握着火钳,低头咬了进去。
“怎么样?”
“好吃,你也吃啊。”
“我摘的时候就吃了好多了。”柳述不停地给他喂,沈柯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嘴里都快装不下了,才用手挡住他的投喂。
“哈哈哈哈!”柳述突然指着他大笑,“你的嘴都乌青乌青的了。”
“是吗?”沈柯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不过从他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看来,应当是挺好笑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很丑吗?”
“丑倒是不丑,就是怪好玩的。”柳述乐得不行,抬手按住他的脸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沈柯听话地伸出舌头,又是引来一串笑声。
“跟中毒了一样,嘴角也是。”柳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伸出拇指去擦拭他嘴边未干的汁水,一下没擦干净,于是多擦了几次。
蜡烛上的火苗摇晃了一下,柳述倏然回过神,发觉两人挨得太近,呼吸都快缠在一起,手指无意识用力按了一下,他渐渐敛起笑容,喉结轻轻滚了一下。
一种莫名的氛围萦绕在这一方,沈柯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柳述半垂着眼,目光落在他的唇上,身体徐徐前倾,眼波流转,却又在距离不过一指的时候停下,按在嘴角的拇指转而移到他的唇中,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饭糊了。”
第26章
今晚,一向好眠的沈柯没能立马入睡,倒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明亮的双眼,屋外的蝉鸣与蛙叫声如此清晰。
他知道失眠的原因是什么,理智告诉他此时应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能睡着了。
可大脑却异常活跃,一会想起晚饭期间柳述突然变得乖巧安静吃饭的样子,一会又浮现起那个差一点点就碰上的吻......
偏偏没碰上,反倒叫他有些心乱如麻,既无法谴责,也无法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想趁机吻他,万一只是不小心靠近了一些呢?
他起身持着蜡烛,去堂屋里喝水,发现柳述的房门没有关。
他走到门口,听着床上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地掩上门,才转身回房。
待隔壁没有任何动静后,床上的人倏地睁开眼,缓缓拉起被子,将整个人罩住。
嘻嘻。
柳述偷偷笑了起来,原本以为对方会对他方才的贸然举动生气,还好他的阿柯是个善良的人!
好在他也及时刹住了,不然真把佳人唐突了,哪还能安安稳稳躺在这里。得好好计划一下,徐徐图之。
次日清晨,柳述一睁开眼,就坐起来趴在窗边,盯着劈柴的沈柯看个不停,瞧瞧那身段,啧啧啧,再瞧瞧那脸蛋,啧啧啧。
要不说他柳少爷眼光高呢,放眼整个金陵,都找不出这样的绝色了,何况这绝色会读书习字,会劈柴烧饭,还有比这更合适做他娘子的人吗?
得想个法子把他勾到手。
“醒了?”沈柯扭头望过来。
“嗯。”即使隔了一段距离,柳述还是下意识立马去抹抹眼睛,确认没有眼屎后,才冲对方笑了笑,“早啊,阿柯。”
“早。”沈柯劈完这两天需要的柴,就进屋去做早饭了,然而他点燃火折子,柳述就衣衫不整地走进来,领口那截衣裳斜挎在腰间,露出一边白皙的肩头,精致的锁骨赫然呈现出来。
火折子差点没把他头发烧了。
引燃柴火后,他头也不抬地说:“好好穿衣服。”
“哦......”柳述将衣服拉起来,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样子,抿嘴又苦想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走到他身边,在对方疑惑的视线中,直接侧身往他腿上一坐,右手勾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公子,陪人家玩啊。”
沈柯垂眸,一字一句道:“你最好解释一下,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柳述:......醉红楼头牌霓裳。
这招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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