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送他们去,这钱我出。”篾匠小声说道。
“那像什么话,咱俩都还没成亲呢,怎么能用你的钱。”刘乔慧直接拒绝,“你放心,我会好好想办法的,可不是故意拖着俩孩子来拖累你的。”
柳述留他们自己商量家里的事,抱着柳富贵就离开了,沈柯紧随其后,与他一道回家,伸手摸了摸柳富贵的脑袋,道:“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幸好没有肿起来。”
“你看吧,孩子哪有个个都招人喜欢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孩子!还不如我富贵懂事!”柳述气道。
“是,富贵最懂事了。”
一回到院子,柳述把狗放下,它撒开脚丫子就在院子乱窜,把母鸡们都吓到了,瞬间鸡飞狗跳。
“哎呀,柳富贵你别踩着它们的蛋了!!!”柳述吼道。
鸡窝里的两个蛋被踩的稀碎,给他气得够呛,转头就拉着柳富贵去角落里,骂的它狗血淋头。
沈柯忍不住想笑。
吃饭的时候,柳述发现锅里的粥有点多,道:“完了,好像煮多了,这天气怕是放不到明天。”
“不多,家里不是多了一张嘴了嘛。”
沈柯单独盛了一碗给柳富贵,吃过饭后,又找出几件破衣裳,叠放在堂屋的角落里,给柳富贵做窝。
翌日清晨,柳述被外面的鸡叫和狗吠声吵醒,走到院子里一看,柳富贵正和几只母鸡对叫。
就一晚上而已,柳富贵就入乡随俗了,也不知道去哪滚哪翻了几遭,白滚滚的身体变得脏兮兮的,给他快气得冒烟了。
“救命,富贵,谁让你搞这么脏的!”他站在门口喊道。
“醒了就去洗把脸吧。”沈柯提着一桶水,从厨房出来,在院子里放下,冲柳富贵招了招手,“来,富贵,过来。”
柳富贵似乎对这个给它置办狗窝的人很有好感,乖乖过去了,然后就被按着洗澡了。然而它不太习惯陌生人给它洗,没两下就要跑,沈柯一直很有耐心地跟它对话或是安抚。
“富贵,伸手。”柳述走上前,伸出自己的手,柳富贵习惯性地把右爪搭了上去。
“放下,不许再动了。”
柳富贵就乖乖站着,任由沈柯给它搓搓洗洗。
“它好听你的话,看起来不像是刚捡回来的,倒像是养了好几年的。”沈柯笑道。
“我以前家里也养过狗嘛,知道一些训狗方法。”柳述讪讪一笑,跟着他一起搓狗,忍不住说道,“你对狗都这么好,要是有孩子了还得了啊?还是说你也很喜欢狗?”
沈柯笑了笑:“爱屋及乌罢了。”
柳述立马抬眼看着他。
“难得见你有这么喜欢的东西,这村里没什么乐子,有只狗狗陪你也很好。”沈柯细致温柔地给柳富贵擦干身体,就放它去玩了,一转头,就看见柳述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眸里布满了迷恋的情绪。
“我们成亲吧,阿柯。”柳述突然说,“我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好想成亲啊!”
沈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好啊。”
“什么时候?!”
“等我们都退完婚后,我就上你家去提亲。”沈柯说道。
“行!一言为定!!!”柳述琢磨着得快点让娘答应,顺便把聘礼准备好!
赶到镇上后,两人一进铺子,就听到张家兄妹俩在讨论昨晚的客人。
“没想到柳夫人竟然这么年轻漂亮,人又爽快大方,还掌管着柳家一大半生意,真是叫人钦佩,我若是能成为她那样厉害的人就好了。”张默笙不无羡慕地说。
“妹妹你也可以的......不过我怎么总觉得柳夫人给我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张默阳嘀咕道。
“你小时候不是见过她嘛,对她有熟悉感也是正常的。”
“有可能......算了,不想了。”
“什么柳夫人?”沈柯走进去,顺口问了一嘴。
柳述心里一个咯噔。
“哦,就是金陵柳家的夫人嘛,虽然她是四房,可这些年一直抛头露面做生意,导致大家都习惯了喊她柳夫人。昨日她路过镇上,我们就请她去家里吃了顿便饭,她这人爽快得很,一听咱们几个年轻人开了个胭脂铺,不嘲笑不贬低,居然还愿意出资给我们扩大店面!比咱爹好多了!爹从来就没看好过这事!”张默阳说。
“看来这柳夫人是个好相与的。”沈柯说。
“是啊。”
柳述保持沉默,但是心里在暗爽,默默给张默阳竖了个大拇指,会说你就多说点!
“就是不知道她这么厉害的人,怎么把儿子教成了纨绔。”张默阳很是不解。
柳述:*&%¥#@......
沈柯还欲再问,就被柳述打断了:“来客人了,快别闲聊了,赶紧干正事吧。”
几人各归各位,等没那么忙的时候,柳述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看看匠人们赶工赶得如何了。
过了一会,店里忽然来了一个官兵,有些眼熟,沈柯立马想到这是知府衙门的人。
“柯公子,这是大人送的信。”官兵将怀中书信呈给他。
沈柯接过一看,上书“柯深亲启”四个大字,他谢过官兵后,就在张氏兄妹的注视下,走进了暗房,撕开信封,里面还有另一个信封,这才是真正的书信——
沈柯亲启。
这字迹一看就是出自翰林院沈大人的。
寄信时他是从兄长那里寄走的,因此父亲也只能寄回到兄长这里,而兄长以防他的假身份被无意揭发,又特地在外面加了个假信封。
他展开信看了起来,开篇就是沈大人给他一通非常文明的辱骂,直到快结尾时才提起正事,称婚约是两家人多年的承诺,若是执意要退婚,得要他先回去,一家人亲自去金陵柳家负荆请罪,当面谈妥,方可作罢。
他眼神一动——金陵柳家?
原来婚约竟然是和张默阳提起的那个柳家定下的?
“柳夫人现在在哪里?”他立即去找张默阳询问。
“云来客栈吧,怎么了?”张默阳刚说完,人就已经跑出去了。
他一路跑向云来客栈,找小二打听:“请问柳夫人住在哪间房?”
“柳夫人是谁?”小二一脸茫然。
“就是很年轻漂亮,很贵气的一位夫人。”沈柯根据张氏兄妹的对话里摘了几个要点。
“啊,那位居然是夫人了吗?我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呢,她已经离开这里了。”
沈柯扑了个空,不由得想起信中的叮嘱,要他速速回京。
与此同时,城外的马车里,卢月如很是不满:“一大早就跑来催我走,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怎么没有!”柳述给她捏肩捶腰,“但是娘你也得为儿子的终身幸福考虑一下嘛,我真的好想跟阿柯成亲啊,一刻都等不了了!”
“我原本还打算去正式见见他的。”
“等咱把他娶进柳家,你想怎么见就怎么见!”
卢月如笑了一声,道:“行吧,我回去先跟老柳头说说。你在这里也千万要保重自己,别让我担忧知道没?”
“知道了知道了。”柳述忽然好奇,“不对啊,娘你怎么一晚上就想通了?”
“我昨儿辗转反侧,一大早在客栈里碰见一位大师,就把你的生辰八字给了他,让他给你算算姻缘。”卢月如说。
“大师怎么说?”
“说你和你的正缘是双向逃离的过程,我就琢磨着可能不止你不喜欢沈家那小子,说不定人家也嫌你登不了台面呢。咱们商人出身,的确是高攀了,就算成亲了,估计也玩不到一块,话不投机半句多。”
“娘你琢磨得对,不过这大师的话,我怎么这么耳熟呢?这位大师是......”
“大师法号慧伤。”
果然是他!
送出一段路后,卢月如就把他赶下去了,他目送马车消失在视线范围里后,才独自回城,好巧不巧,在城门口碰到了买馒头的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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