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绞尽脑汁,甚至都在无中生有,想着要不要再娶个侧妃,好将人都请到京郊的宅院。
可他存了心思,却没敢随意提出建议,生怕被梁帝看出端倪。
这两天,他本就忙碌,精神状态不佳,再愁着这件事,更是要将头发都给愁没了。
然而真正事情到了跟前,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谁能想到呢?
梁帝竟自己开了口,而他只要顺着对方的意思,将剩下的那三人一起弄出来便成了。
郑号在旁,闻言忙道:“殿下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他有些迟疑地愣怔了片刻,不安到底还是打败了仅剩的理智:“殿下……真的想好了?”
萧辞的视线冷冷地落在他的身上。
“你还是本王的贴身侍卫吗?”
“郑号,这是本王最后一次回答你这种问题,若是往后你还是如此,本王不介意将你这位置换个人来坐。”
“事到如今,哪还有你迟疑的余地?”
他突然站起身来:“本王还能信你吗?”
郑号也知道自己此刻说这些并不妥当,可这一切在他看来实在是一场几近疯狂的豪赌。
与先前只是为了那难得的药丸救命不同,现在萧辞做的这些事,根本没有一件可以回头。
他自己虽觉得已经算无遗漏,可不知为何,郑号却总是没底。
就好像在不久之前的某一日,太子萧衍和秦王萧肃,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有心想要劝阻,却无人肯听。
可他毕竟是从小跟在萧辞身边的人,实在不想主子将来有一日也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直挺挺地跪下身来。
“殿下,属下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只是他们的计划实在太过疯狂,万一北齐郡的防守比想象中严密,万一此次在京郊的行动被圣上提前察觉,那便是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萧辞突然冷笑一声。
像是所有的耐心终于用尽,他陡然间从旁拿起茶盏,对着郑号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万劫不复,万劫不复!你倒是会替本王考虑,可你想过没有,若本王坐不上皇位,将来又会如何?”
“那种被人漠视,无人尊重的日子,本王一刻都不想再过了!”
“本王已经够优柔寡断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却还要再在此听你马后炮,乱指挥?你还活着有什么用?蠢货!讨人厌的蠢货!”
“你有百般说辞,为什么却不能替本王想出更好的办法?”
“万一这个万一那个,你怎么不想想万一父皇不立本王为帝,将来他们那三个中任何一个上位,都可以轻易要了本王性命?”
“万一……”
他突然皱起了眉头,慌慌张张地道:“不行。”
“万一你害怕了,或者万一今日本王打你被你记了仇,结果你提前去向父皇告密了可怎么办?”
他边说,边用尽全力将手中的茶盏砸向对方的头颅,甚至在觉得武器不趁手之后,又重新拿起一旁的花瓶,“砰”一声拍了下去。
郑号刚开始还只是咬牙想要逃脱,渐渐的变成闷哼,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到处都是粘稠的鲜血。
萧辞双眼赤红,好半天才颤抖着坐了回去,他浑身虚脱,已没有丝毫力气,却又感觉到了一阵与平日不同的清明与兴奋。
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么默默看着郑号额间破开的伤口不停往外冒血,鲜血汩汩,竟有些独特的美。
呼吸声逐渐变得轻微,躺在地上的人亦渐渐僵硬。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辞才猛地站起身来,拉了拉书柜旁的一根细线将暗格打开。
一个黑衣人面无表情从内走出,悄无声息将郑号的尸身拉了下去。
屋内被手脚麻利的小厮换了熏香,先前的血污也才彻底打扫干净。
门窗打开,外间的新鲜空气不断飘进,很快抹去了一个人曾经存在的全部痕迹。
萧辞次日再出门时,遇到了不少同样准备上朝的大臣。
众人眼见得他身边突然换了个陌生面孔,倒是有些好奇,不过即便如此也并不曾有人多问。
一个小小的贴身侍卫罢了。
用得好了,自然会一直用,可若用得不好,主子们想要换一个来用,也理所应当。
萧辞自己却有些伤感。
“这些天怕是真有些不顺,前有张大人在京郊被疯狗咬伤不小心丢了性命,昨日本王原先那贴身侍卫郑号,竟摔了一跤砸破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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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本王发现时,根本救不回来了。”
“他从小便跟在本王身边,谁能想到最后竟落了个这般下场?”
倒是萧珩坐在瑞王府的院子里,一时无言。
“本王还是小看了三皇兄,每一次都以为这已经是他行事的极限,可下一回他却依旧叫人心惊。”
“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贴身侍卫,竟说没就没了。”
“在自己府上亲手杀人,本王真不知该说他究竟是胆小还是胆大。”
萧珩默默地将手中长剑往前一刺。
凌厉的剑锋在空中发出轻微的蜂鸣。
“如此疯狂,看来两日之后的那场狩猎,他是势在必得了。”
“通敌叛国,刺杀兄弟父皇……”萧珩突然冷笑一声,“我大梁的皇子们,还真是一脉相承。”
第126章
两日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有人心焦难忍,只觉得度日如年,有人怡然自得,不仅抽空品了自家府上才刚酿好的甜酒,还又做了一回心心念念的油炸卤豆腐。
虽是深冬,可瑞王府内却依旧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后院的鸡鸭已经长大,虽天气很冷,但偶尔还是会出来溜达。
带着幽香的腊梅盛开,点缀着被白雪覆盖的大地。
黑风威风凛凛,每日都要在府中绕上好几圈巡视领地,接着与侍卫们玩藤球,又或者你追我赶比速度。
团子怕冷,倒是很少出门。
萧珩将手中长剑入鞘,抬起头时,便见咪咪与一只雪白色的狮子猫成双成对地从远处走来。
这狮子猫是父皇前段时间命人送来的。
纯正的白色,且是难得一见的鸳鸯眼。
也许是天定的缘分,咪咪不仅未曾像从前对齐王府上的大黑那般表现出敌意,还很快地接纳,并带着它四处闲逛。
有时那猫不敢近前,萧珩还能听见咪咪叫着,似乎在唤它。
林黎看得既好奇,又有种奇怪的不乐意。
“咱们咪咪还这么小,这狮子猫不会对它有意思,这么早就叫它怀孕吧?属下可听说,母猫很容易便会受孕……”
他越想越觉得不妥:“它还太小呢!”
“要不还是将他俩分开养?”
萧珩有些无奈地起身,将走到跟前的咪咪抱起:“三岁了吧,也不算小了,它到现在别说怀孕,就连让公猫靠近也是头一回。”
“本王虽能理解你的心情,却也实在不能棒打鸳鸯。”
他想了想:“分开不大现实,万一咪咪到时也像大黑那般,岂非得不偿失?它们既喜欢在一起……”
林黎瞪大了眼,脸上已不由自主露出了“你竟是这样的老父亲,你怎么忍心”的神色。
就听萧珩接着道:“那就去外头寻个手艺好些的来府上一趟。”
“……”林黎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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