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恶道:“你不配!”
贺兰阙脸色惨白,林青栎唾弃道:“你不配我爱你!你不配我为你生下孩子!”
贺兰阙浑身颤抖,林青栎继续痛苦道:“从你杀了他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永远不配!!”
锥心的刺痛蔓延至全身,贺兰阙颤抖质问:
“那我问你一句话,你是否爱我?”
“没有!!从来没有!我只爱哥哥!!你杀了他!!我要杀了你!!!”
他哪怕执起一根树枝也要捅刺贺兰阙,贺兰阙彻底绝望了,此时才终于想起,为了林琢玉,他曾经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一次。
既然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会为了自己去杀林琢玉吗?永远不肯吧……
树枝刺中了他的脖子,即使刺不进动脉,也流出了血,贺兰阙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害怕,颤抖,无助。
他又要杀自己。
林青栎眼中都是血恨,恨自己没有刀能宰了他,痛恶道:
“他埋在哪儿!!”
“天水山庄。”
贺兰阙站起来,眼里都是绝望,他已经告诉过了他一次。
十年前,就埋在了天水山庄,他喂那具尸体饮下长青,如今尸骨不化,他还能回去见他的哥哥。
男人疯魔般冷笑,似乎报复般,仇恨道:
“对,是我亲手杀了他,一剑穿心。”
“他不配。”
不配与虞皇争。
第152章
贺兰阙恨他的妻。
此生从未有人如此伤他。
他呕心沥血,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什么?谎言和伤害!妻子恨他,从来没有爱过他,林青栎明明白白告诉他,根本没有爱过他,只是因为他哥哥才委身于他。
他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人根本不爱自己,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费尽那么多心血,耗尽那么多精力与他相守,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如此珍贵,他的妻子却感到痛恨恶心。
他只恨不得跪在他的脚下,做他的仆人,可是妻子却要将他杀了。
林青栎疯了,他不想活了,贺兰阙也别想独活。
他疯疯癫癫地冲回了寝宫,拔出了陈皇剑,就要斩杀他的夫君,给他的哥哥陪葬。贺兰阙不忍心伤他,林青栎只是疯魔般执着剑劈砍,那把剑太重,他挥砍了几次就抬不动,跪在地上呕血道:
“此生不杀你,我难以消恨……”
他用这把剑杀了哥哥,他也要用这把剑杀他,一剑穿心。
贺兰阙或许也疯了吧,他跪在地上,绝望地指着自己胸口道:
“好,你杀了我。”
他只想看看他是否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没有,林青栎执起了重剑,狠狠捅入他的腹部,反正他不是不会死吗,他不是可以复活吗,他只需要痛就够了,只需要流许多血就够了。他报复地将剑刺进他的腹部,感受到他狰狞的痛苦,恶狠狠道:
“这是你应得的。”
他只恨不得斩了他的脖子,但他犹豫了一瞬,在他绝望看过来时,唾弃地扔下那把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贺兰阙讽刺的冷笑:
“栎儿,让夫君告诉你如何杀了我,你回来,斩了夫君的头……”
林青栎在雨中颤抖,眼泪不断,呜咽不断,无法再忍受他疯魔般的冷笑,哭泣着逃走,贺兰阙泣血大吼:
“栎儿!我杀了林琢玉!难道你不让我死透吗!”
林青栎逃走了,骑上马什么也不拿就逃到了雨中,贺兰阙还在发疯:
“栎儿!!你回来杀了夫君!!斩下我的头!!”
他也不想活了,他的妻子如此恨他,恨不得刮了他,为什么就不让自己死了呢?
他恨不得把那个人嚼碎,他捧在心口十年的人啊,十年,喝口汤都要为他吹凉,吃口菜都要为他挑最好的,睡觉要把他抱在怀里,起床也要把他哄好,日日夜夜,他用尽心力陪伴,只恨不得把他宠坏。他用了十年的时间让他的妻子守在自己身边,却因为一个死人,就要如此吗!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如何去平衡那份嫉妒,他是虞皇,他是天下至尊,怎能与一介凡人共享他的妻。
那人还是个畜生,是他的兄长!
他要如何忍受这些,如何忍受他们!
他的妻子骂他残忍,他就不残忍吗,既然不爱他,为何又要那样依赖他,为何要中了醉生,为何要来到峮虞山,勾走他的心!
为何要在不认识他的情况下,抱着他求欢,为何要撒娇,为何说喜欢他,为何说想念他!
为何撒谎,为何现在又不肯骗自己!
他本是无欲无求之人,没有林青栎,他照样平定这天下,没有林青栎,他会少受许多苦,没有林青栎,他可以有无数美人,可是却只独宠他一人!
他感受不到吗,感受不到这份尊贵的心意,感受不到他的夫君如此珍爱他,感受不到他的陛下不顾一切也要守护他。
他只看得到他哥哥。
他的心累了,只恨不得将自己放逐在死寂之地。
第153章
虞国建元十七年春,贺兰阙一纸休书,废了自己的妻。
皇后被废,贬为庶人。
是他的皇后先弃他而去,不顾他的挽留,只身前往天水山庄,要去为一个死人陪葬!
贺兰阙没有跟随,男人轻装简行,只携带了一千禁军,就杀到了西煌关。
他要在战场上陨命。
林琢玉已死,他的妻只恨不得他也死了,那他便如了他的愿,看看这战场上,谁能斩下他的头。
战事一打就是三年,三年内,虞皇与前线士兵同仇敌忾,数次单枪匹马,孤勇地杀至敌人内部,直斩敌军将领首级。
金戈铁马,铁骨铮铮,这种不要命的杀法吓得敌军闻风丧胆,虞皇的大军走到哪儿,敌人就怕到哪儿,随之而来的也是敌军更有针对的围剿与突袭。
邺封数次劝贺兰阙回朝,国不可一日无君,贺兰阙一打就是三年,如今夏国已退回边境线以内,虞皇实在没有必要再冒险。
贺兰阙听不进,他已无心再做皇帝,皇后伤透了他的心,熠都也不是他的归属地,唯有在战场上,他才能平静下来。
唯有杀戮,才能让他止痛。
唯有鲜血,才能让他止怒。
唯有敌人的恐惧,才能让他愉悦。
天底下无数人都害怕虞皇,唯有他的妻子不怕,还要杀了他,贺兰阙痛得只想杀戮。
虞国大军不仅将夏国打回了边境线以内,还乘胜追击,杀至了夏国境内,攻占了夏国的半壁江山。
开疆拓土固然是好事,但随之而来的沉重军费让百姓怨声载道,南北一统后才休养了十年,又陷入无休止的征伐,虞皇穷兵黩武、暴虐无道的名声也随之流传。
慕容情当年流放至西漠,战事起后,主动调至前线,从一个小小的骑射校尉杀出了威名,再次被贺兰阙重用,当上了将军,成为他的左臂右膀。
只有慕容情支持虞皇不断征战,吞并了这夏国,可成就虞皇举世的威名。
贺兰阙弃用了陈皇剑,此剑不祥,他的妻要用来杀了他,他另外为自己打造了一把通体乌黑的利剑,名旷怨。
日晻晻其将暮兮,睹牛羊之下来。
日暮西斜,男人独坐在草坡上,看着山下成群的牛羊,心思沉重。男人一身玄色铠甲带血,刚结束了一场大战,旷怨斩下了敌军将领首级,剑刃上还有未干涸的鲜血。
身后,慕容情慢慢走来,惬意地饮了一口烈酒,一同欣赏这夏国境内的秀丽风景。
再有半年,慕容情就有信心能灭了这夏国。
贺兰阙听到他的脚步声,起身就欲离开,慕容情却笑道:
“陛下,余杭来的信件,要不要看一看?”
贺兰阙阴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即走,慕容情却笑眯眯地拆开信,毫无顾忌地读了出来:
“父皇,麟儿在余杭一切都好,父皇在外可好?麟儿思念父皇,父皇何时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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