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其实,你根本就是惧怕见他吧。”
沈晏:“……别说实话,扎心。”他怕,怕极了。
沈晏皱着一张脸,弯着腰捂着腹:“春山呀……难不成你想看着我在王爷面前失态?”
看着眼前明显佯装的人,春山攥紧了握着剑的手。
他此时已经开始后悔今日来这一趟了。
他不该非要弄个清楚明白的。
春山深深吸了口气,让开地方:“去吧。”
沈晏没有一刻犹豫,立刻跳下马车往一旁的酒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春山挥手:“你等我,我马上出来。”还不忘扯走车辕上的元寿,美名其曰:“少爷我害怕,你陪我一起。”
看着两人飞一般离开的背影,春山闭了闭眼。
明显,他不想去见王爷。
若他真的是公子,若当年的事情真的有误会,他现在应该很想见到主子跟他解释才对。
所以他此时若真的让沈晏走了,无异于背叛主子。
可,他曾经将沈晏也当成主子的。
那年,是他和木夏跟着主子的第一年。
主子与公子一起去骑马,公子的马匹不知怎的受了惊,连带着主子的马也焦躁起来,两匹马碰撞着跑了出去,情急之下,他奔上去制住了主子的那匹马,而公子则掉下马摔了胳膊。
那次,主子问他,明明是公子的马受了惊,为什么不去救公子。
当时,他回道:“您才是我的主子,我的职责是护着您。”
那日,主子对他说:“沈晏也是主子,日后若遇到事情,像护着我那样护着他……算了,还是先护着他吧,毕竟他到处惹祸。”
那时的他年岁小,主子说什么是什么,他甚至都没有去思索,便认了自此有两个主子这件事情,他没有想过,他们二人终究有一天会分开,不能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的。
少时的根深蒂固,注定了今时今日的左右为难。
帘子掀起,一人爬了上来,坐回了原处,冷着脸朝他挥手:“走吧。”
春山错愕的看着他,脑子都不能转了。
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难道真的只是腹痛去如厕?
这,是个假的公子吧。
以前的公子肯定就借机跑了。
“你什么眼神?”沈晏瞪他一眼,“怎么,以为我跑了?”
“呵。”沈晏冷笑一声,挥开折扇用力摇着,活像这折扇跟他有仇似的,“少爷我翩翩君子,向来言而有信,什么时候骗过人?”
春山:“……”
你骗人的时候,那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第13章
在春山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马车再次朝瑞王府行去。
沈晏闭眼靠在那里,脑子里一头问号。
“这任务怎么还突然出现了呢?”他以为怎么着也能歇个三五天的。
系统:“可能是触发了关键剧情吧。”
【主线任务: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原小说里,此时主角知道了白月光还活着,所以跟踪白月光,发现了白月光与别的人有一腿,所以伤心难过以后开始偷窥他与别的男人的日日夜夜。
而穿书的宿主便是从这个节点开始改变剧情的。
任务内容:你终于见到了死而复生的白月光,请向他诉说衷肠,表达你的思念之情吧。
——0/3。
任务时间依旧是十二个时辰。
沈晏喃喃:“……诉衷肠……他可能会把我的肠子挖出来踩两脚的。”
系统:“……”
沈晏:“你说这个关键剧情是什么?”
系统:“不知道。”
沈晏:“按照书中的主角来说,理应是先要见了面,或者说是他知道了那白月光与旁人有一腿,可这两个条件都没达成呀……”
系统:“不知道。”
沈晏:“可能是bug,之前完成的那次任务也是bug,说不定这次又稀里糊涂就完成了呢。”
系统:“……祝君好运。”
沈晏:“别总祝我好运,听着像嘲讽。”
系统:“……别说话了,说再多,也掩饰不了你内心的紧张。”
沈晏:“……”
是啊,再多的话也无法掩饰他此刻内心的紧张与彷徨。
沈晏睁开眼睛看着春山,终于还是将一直想问却不知该如何问的话问出了口:“他,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听着这硬挤出来的话,春山抬头看他,反问:“怎样是好,怎样是不好?”
“……”
多年不见,春山说话越来越有水准了。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流血不止。
沈晏苦笑一声,低下头不再说话。
却不知,春山这话只是单纯的反问,王爷现在这般,怎样算是好呢?
他,不知。
马车从侧门直接进了王府,到了院中后,春山着人关了门。
系统提醒沈晏:“不能进屋,不然待会儿瓮中捉鳖,想跑也跑不了。”
但莫得感情的系统想多了,春山根本就没有直接带他进屋,而是要先去通传一声。
沈晏沉默地看着春山离去的背影,而马车旁还站着两个府卫,明显是在看着他。
明明先前在烟雨楼喝的是上等的好茶,可现在却觉得嘴里发苦,这股苦味从舌尖一直苦到了心口。
苦的人浑身都似是抽干了力气。
沈晏靠在榻上,良久突然轻笑了一声,呢喃:“以前,我去他寝宫都大摇大摆的去。”
“哦。”系统应了一声。
……
萧彻咳了半天,把自己的脸咳白了,也给刘公公的脸吓白了。
王爷好久没有病的这么重了。
太医在外间写药方,一脸的苦大仇深:“说过多少次了,王爷这病最忌讳忧思过重,你们不要总拿闲事来招他愁闷。”
“是是是。”刘公公也苦着一张脸,他也想王爷不要忧思,可王爷的脑子也不归他管呀。
太医也叹了口气:“喝药喝药,日日喝药,是药三分毒……但病了又不能不喝药……你们伺候的要再仔细一些,能少喝药自然还是少喝药才好,不等病好,人都被这苦药给浸透了……”
太医絮絮叨叨,刘公公便嗯嗯嗯的听着。
末了,太医看了刘公公一眼:“这人都回来了,还是要让王爷宽心。”
沈晏回京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现下真是无人不知了。
刘公公被絮叨了半天,一直心态平和,但闻听此言,却怒了,瞪着太医:“宽心宽心,你说咋宽心嘛?太医就不能想个办法让王爷不药而愈?”
太医:“???”
你挺能想呀,他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梦。
两人四目相对,须臾后,刘公公忙鞠躬行礼:“失言失言,万望赵太医海涵,莫要与奴才一般见识。”
赵太医叹口气,继续写方子:“行这么个大礼,要吓死谁。”
刘公公跟在萧彻身边十几年,而赵太医自从萧彻伤了腿后,几乎日日要来王府诊脉,这么多年下来,大家也都熟识了。
有时候多一句少一句也无碍,都是为着王爷罢了。
刘公公自觉失态,给赵太医上了一壶好茶。
赵太医饮了口茶,又叹了口气。
若王爷不病一场,他们一个太监一个太医,大概是不会这般熟识的。
人的相识相交,有时也是一场无如奈何。
春山急匆匆进来,赵太医见他要往屋内去,立刻警惕道:“是有什么事儿吗?能不烦王爷就莫要烦王爷。”
春山步子一顿,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进去。
说起来,王爷这病其实是他引起来的。
要不是他说那一百零三箭,主子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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