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沈晏迫不及待率先迈步往前走去。
一旁的木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王爷可真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木夏默默将自己的剑藏了起来,怕待会儿公子急了直接拿剑捅王爷。
刘公公也好奇地跟着沈晏往前走,嘴里说着:“王爷可真在乎公子呀。”
“是呢。”沈晏偏头朝他笑,眉眼都弯着,“刘公公,你猜是什么惊喜?”
刘公公想了想:“老奴想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惊喜。”王爷终于开窍了呀。
“我也这么想的。”沈晏心情越发美了起来。
沈晏循着声音来到了山壁前,那叮叮咚咚的声音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山壁处抱剑站着一个王府的侍卫,沈晏走过去,那侍卫还朝他行了一礼,喊了声“公子”。
沈晏更好奇了,停下步子回头看萧彻。
萧彻走过来与他并肩牵着他的手走了进去,边走边道:“长策,这是我给咱俩建的陵墓,死了以后就葬在这里。”
!!!
沈晏震惊的张大了嘴,什么东西???
萧彻勾唇道:“时间仓促,我今儿带你来瞧瞧,你看看还缺什么东西,可以提早布置。”
???
沈晏觉得自己应该是耳朵出了问题,他停下步子,颤着声呼吸不稳道:“刘公公,你快来瞧瞧,我耳朵是不是聋了?”他听到了什么?
刘公公的嘴巴还没合上呢,王爷这是疯了吧?
他送公子一座陵墓?
萧彻回身看沈晏,眸子眯起来:“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地方是绝佳的风水宝地……不过你若实在不喜欢,那咱们就换地方,只是时间有些紧,实难找到比这里更好的方位了。”
沈晏撑住身体,不能晕,不能晕……千万不能晕……
沈晏深吸一口气后转身就往外走,疯了,疯了,萧云翊真的疯了。
沈晏出了建了一半的陵墓,扶着树干往下坐,他得缓一缓。
萧彻立刻脱了外裳垫在了大石上。
沈晏坐下,微微喘着气,视线落在萧彻身上。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萧彻只着一袭劲装负手立在那,玉树临风,肩宽腿长……
他的云翊当真是貌美如花呀。
沈晏幽幽叹了口气,可惜了,有点儿癫狂。
沈晏又看了一眼那陵墓,实在是憋闷,转过头来看向远处的小瀑布,眼不见为净。
萧彻蹙着眉:“你为何生气?哪里不好你可以说。”
沈晏沉默。
可太好了,他看到了那口大大的棺材,上好的金丝楠木,还镶了金边,怕是能躺四五个人,他在里面打滚都行。
见他不说话,萧彻也有些不太高兴了:“长策,我给你提个意见,你可以耍小脾气,但你要让我知道缘由……罢了,你不喜欢那就换地方,我让他们再去寻更好的,你可以理我了。”
刘公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崩溃地喊:“王爷啊,您您您想干嘛呀……”哪有送礼送陵墓的?
虽说誓言里有“生同衾死同穴”之说,但这些话嘴上说说就好,哪有这般付诸于行动的。
晚上回去就熬药,得五碗,不,王爷这病怕是得端着锅往嘴里灌。
沈晏神情复杂的看向萧彻,犹豫再三:“不用了,我很,很喜欢。”这里确实极好,死后若能长眠于此,也算是安息了。
萧彻绽开眉眼,朝他伸手:“那走吧,进去瞧瞧,我让人将你的那些夜明珠都嵌在墙上,这样就不怕黑了。”
沈晏:“……”死都死了,还能怕黑?
萧彻牵着沈晏进陵墓去转了一圈,陵墓还在修建,光工匠就有数百人,明显是在赶工。
萧彻挺上心,提了好几处意见,还问沈晏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沈晏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殿下喜欢就好。”
“嗯。”萧彻满意点头,“我向来与你心意相通,自是知道你喜欢什么的。”
刘公公:“……”你确定?
刘公公疯狂拍打木夏:“你们瞒着公子就干了些这个?”
木夏忍不住道:“那属下也是听命行事,王爷发……说的话,我们也不敢不听呀。”
刘公公:“……”
……
沈晏收到了这个世上独一份的惊喜,惊得晚上睡不着,翻来覆去,彻夜难眠,翌日便病的起不了身。
刘公公气的差点儿咬碎了牙,公子病方好了一些,王爷就带他去什么陵墓,能不病吗?
好人家谁没事儿去看棺材呀。
但王爷似乎毫无所觉,竟还折腾着往陵墓里送陪葬品,挑挑拣拣说要选公子喜欢的。
刘公公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好好的日子不过,王爷到底在折腾什么?
沈晏是这个世上唯一能理解萧彻在做什么的人了,所以他备受煎熬。
沈晏当着萧彻的面对木夏道:“我要见绿云。”
木夏看了一眼萧彻,沈晏也阴恻恻的看着萧彻。
萧彻被沈晏这么瞪着,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绿云从暗道进了别院,看到沈晏的那一刻眉头立时竖了起来:“你这是要死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刘公公:“……”
这姑娘说话不太好听呀……
沈晏也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好好的一个姑娘偏长了张嘴。
“我要与绿云单独谈谈。”沈晏又道。
萧彻轻哼一声,不可能。
沈晏现在听到他那种嘲讽的声音就生气,拿过一旁的软枕朝他砸了过去。
萧彻接住软枕,犹豫再三,还是顺了沈晏的意,转身出去了。
算了,他都快要死了,就顺着他一些吧。
绿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神色不佳:“这些时日也见不到你,我以为你正跟你家王爷蜜里调油,怎的将身子糟蹋成这般模样?”
沈晏咳了几声,叹息一声道:“绿云,我要死了。”
绿云:“???我方才开个玩笑而已……你现在心眼比针鼻还小。”
沈晏苦笑:“我今儿叫你过来是有事相求。”
绿云:“要杀谁,说吧。”
沈晏:“……你一个姑娘家不要整天打打杀杀。”
绿云蹙眉瞪他:“姑娘家怎么了?”
沈晏:“……”
“呸,我说错话了。”沈晏无奈,他和绿云真的是不能聊天。
沈晏坐直身体,说起正事儿:“我想求你,若哪一日我死了,你帮我保全云翊的性命。”
“你死又不是他死。”绿云不解。
沈晏心痛难忍:“我怕他会陪我一起死。”
绿云震惊的睁大美眸,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后有些怀疑道:“他是脑子有病吗?”
殉情?
绿云忍不住笑,多荒谬啊,多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做出殉情这种事情的。
这位瑞王爷一看便是面冷心更冷的人,沈晏怕不是想多了。
沈晏见绿云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昔年他与萧彻一同看戏,女子用白绫吊在房梁上为男子殉情,少年沈晏眼睛泛红:“可真凄美呀。”
少年萧彻捂住少年沈晏的眼睛,在他耳边低语:“这种戏以后不能看,会让人变傻的,活着本就不易,岂可轻易糟蹋。”
少年沈晏说少年萧彻不解风情,少年萧彻说少年沈晏脑子不好。
谁又能想到,今时今日,他倒是担忧起萧彻一根白绫吊死了呢。
……
绿云从屋内出来时脸色有些不好,她与沈晏虽经常话不投机,但多年相处,她还是了解他的。
除却那些故意插科打诨的话,沈晏从不胡言乱语。
他要死了?
他的身体已经坏到需要为瑞王做打算的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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