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冷笑一声:“谁送来咱们王府的?你问本王,本王问谁?你倒是去查呀。”
“至于沈晏和老三又搞在一起, 呵,那日宫门口我就瞧出来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挤兑我,老三怕不是摔了腿的时候把脑子也摔坏了……不过沈晏这厮昔年便舌灿莲花,老三平日里冷冰冰的,最后跟他好的穿一条裤子,现如今沈晏凭着一张嘴又哄得老三对他言听计从也不是不可能。”
谋士摇头:“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瑞王虽摔了腿,但昔年也是天纵之才,总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行了。”贤王不耐烦的摆摆手,“难不成他萧云翊如今这般模样还打算争?你先别管他,管管老二,现如今沈晏就是个瘟神,老二这个狗东西让小叶子见沈晏,沈晏若是信了那些话,本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谋士皱了皱眉,但王爷说的也有道理,现下什么也没查清便无从猜测,倒是沈晏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王爷一口,让王爷有口难辩。
“父王。”一旁一直沉默的萧承轩开了口,“现如今空口无凭的解释是无用的,沈晏这个人太危险,我们得亲近,不能让他与二皇叔站在一起,至于如何亲近沈晏,我们应当投其所好,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是什么?”贤王看向萧承轩,真诚发问。
萧承轩:“……”
“是清白。”谋士眯了眯眼,“若他当年是故意推瑞王下楼,旧案已经落定,那今时今日庆王又是如何打动他让他去见小叶子的呢?”
“是了。”萧承轩恍然,“贺叔说的对,小叶子方才说的‘离心之言’才是沈晏最在乎的,而他如今还能出现在三叔面前,是不是也说明三叔其实也对当年事心有疑虑呢?”
萧承轩与谋士一对眼,两人同时点了头。
他们可能在查当年的旧案。
贤王烦躁的敲桌子:“说重点。”
“重点就是……”萧承轩眯眼,“我们也可以找出能证明他清白的地方,那事情能将咱们王府和祖母摘出去……”
谋士:“最好还能踩庆王一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沈晏总得分辨一下,总不能冒冒失失就去皇上面前胡说八道,若如此,便是将成国公府和广平侯府架在火上烤了,倘若我们能借机拉拢沈晏那便是意外之喜了。”当年三皇子被那般忌惮,不也是因为沈晏背后的这些依靠嘛,现如今三皇子是不行了,可沈晏背后的倚仗依旧稳如磐石,若三皇子也能为他们所用,那更是如虎添翼……当然了,这有点儿想多了……
萧承轩看向谋士:“那贺叔有何主意?”
谋士道:“我这里倒是有一桩旧事……”
贤王突然起身,打了个哈欠:“听你们俩说话真费劲,我先去睡了,你俩今夜别睡了,商量出个办法来,我要弄死老二,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听明白了吗?”
萧承轩起身行礼:“父王慢走。”
贤王就甩着袖子走了,嘴里还嘀咕着:“萧云翊天纵奇才?呵,能比得上本王的儿子,轩儿才是天纵奇才呢,萧云翊拿什么跟他比,呸。”
*
沈晏去见了华融,华融翘着脚躺在床上喝大酒,旁边桌上摆满了各种点心小菜,可见瑞王府将他伺候的很好。
沈晏撩袍往椅子上一坐,盯着他看。
华融斜着眼睨他:“咋的,想通了,要让我走了?”
沈晏叹口气,突然勾起唇朝华融谄媚的笑:“前辈,你是大神医,这世上没有你治不好的病,你帮忙想想办法呗。”
“小东西,现在不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可惜已经晚了,你当初跪三天来求我治病,我现在来了,可我治不好,你要是想让我想办法,那便再跪三天吧。”
“你……”
刘公公的“你”刚出口,这边沈晏便从椅子上滑下来非常顺滑的跪在了桌边,还对刘公公道:“看着时间,三天,一炷香都不能多跪,不能便宜他。”
“公子……”刘公公急了,这怎么能说跪就跪呢,他可是侯府的大公子,从小金尊玉贵养着的,何时这般委屈过自己?
刘公公红了眼眶,有些失态地冲华融喊:“神医,你不能这样出尔反尔,我们公子已经跪过了,岂可再跪?”
“跪过了?”华融听刘公公那带着责备的话语,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叉着腰指着刘公公骂,“就让他跪怎么了?我师弟没了手怎么没人替他抱不平,我凭什么替那老不死的儿子治病?一个个的,朝我吹胡子瞪眼,老子还委屈呢,老子还没找你们姓萧的麻烦呢,哪天惹老子不高兴了,老子给你们下个毒,给你们姓萧的一窝都毒死,呵,我tui——”
刘公公被喷了一脸口水,哑口无言。
沈晏跪在那里同情的看着他:“去洗把脸吧,他不爱清洁牙齿……”
“……”
刘公公恍恍惚惚来到主院,便见木夏跪在屋内对萧彻道:“有一伙人闯进府,将小叶子掳走了。”
萧彻以为自己听错了:“闯进府?”
木夏硬着头皮:“是。”
萧彻思绪一转,冷声道:“那小叶子现下不会是在我那大皇兄的府里吧?”
木夏低头:“属下不知。”
萧彻气笑了:“行,行,你们都听他的,都去给他当护卫吧。”
木夏低着头:“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萧彻:“我如今还有资格责罚你吗?”
木夏跪的更深了:“还请主子责罚。”
萧彻沉默半晌,慢吞吞开口:“你说萧泓此刻在想什么?”
“什么?”
萧彻靠在床上,手指习惯性的捏着没有知觉的腿,道:“那年,萧泓送了他一串红玛瑙的手串。”
???
木夏愣了一瞬才想起那件事情。
那是十多年前的的旧事了,那时候的主子不过才十多岁,那日他去永延殿读书,转过游廊,恰好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二皇子和沈晏。
二皇子年长,比沈晏高了许多,他笑着拍了拍沈晏的肩:“这玛瑙手串是我祖父送给我母后,母后又送给我的,小玩意儿而已,我想着你或许会喜欢,便拿来送你。”
沈晏笑嘻嘻的:“谢过二皇子,我总找二皇子求教,二皇子不嫌弃我,还送我玛瑙手串,实在是让我惶恐。”
接下来的话主子没再听,转身就走了。
后来,主子回到房里后便开始翻找自己的那些物件儿,可他不似二皇子母亲是皇后,有很多珠宝,他的东西都是父皇赏的,又因着他是男子,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几乎没有。
他在房里坐了半晌,直到沈晏兴高采烈的来,他才将沈晏带入库房,对他道:“有你喜欢的吗,你自己挑。”
那时沈晏高兴地瞪大了眼睛,还伸手摸他的额头:“萧彻,你怎么了,你是脑子坏掉了吗?”
主子便避开他的手,淡淡道:“让你挑你就挑,日后父皇赏了东西,也由得你先挑。”
沈晏便蹦了起来,拽着他的衣袖晃:“萧彻你也太好了叭,你也不怕我将你的库房搬空。”
萧彻便按住他的肩膀:“注意你的言行。”
沈晏便笑嘻嘻的撞他肩膀:“又没有旁人在。”
再后来,沈晏便有了一个自己的小匣子,里面有各种他喜欢的小玩意儿,而皇上的赏赐每次都放在那里等沈晏挑完了后才能入库。
至于萧泓的那串红玛瑙手串,他没有见过,主子也没有问过,陈年旧事,他早就忘记了,没成想主子竟还记得。
“当年萧泓是要拉拢他,所以想要投其所好。”萧彻嗤笑一声,“时至今日他应该也没想到会被沈晏摆了一道吧。”
木夏不知道主子现在还生不生气,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便没言语,跪在那里等着主子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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