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租了马车,准备拉点年货,再接一下他娘。哪想到东家会给自己这么大只年货,他的马车毫无用武之地。
他还提早让人捎了口信,说今天一早要接他娘回去。
“这倒也是,一个人,又瘦瘦弱弱的,怎么能将整只猪拉回去呢?”徐掌柜很理解他。
他想了想,给姚瑜出了个主意。
“你花个一百文钱,叫人送到你家不就好了?”掌柜的道:“何必你亲自动手?”
姚瑜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徐掌柜经常找人运货,所以他很快找到了几个人。
“你们帮忙将猪运到青山村,找姚瑜姚公子的夫郎,然后把猪交给他。我们先付五十文钱,到了之后,小夫郎会再付你五十文。”
徐掌柜安排好一切,姚瑜想了想,写了封信,交给他们,“到了之后你把信交给我夫郎,信里我都说清楚了。”
“嘿嘿,好嘞,交给我们您就放心吧。”中年汉子憨笑。
“那就好,我得去接我娘了,我娘估计都等久了。”猪托付出去了,姚瑜也可以放心去接他娘了。
在这个时代,过年是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只要不是距离太远没法回家,大家都会提早回家,准备过年事宜。有的人即使不回去,也会在异地过个有仪式感的年。
目前县城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了,应该是都回家过年去了。姚瑜趁今天有机会,多买了些过年用的,免得再跑一趟。
姚瑜去接他娘的路上买了许多瓜果粮食调料,还买了些布匹,布匹有给他和宋凉的,还有给他娘和未出世的宝宝的。
后来路过书铺,想到家里破破烂烂,还没个对联,就买了些纸,可以用于贴对联也可以趁这机会练练字,免得来年开春,见到师傅又挨批。
一切准备妥当,姚瑜给外祖母家带了点礼物,就出发了。
姚瑜不是很会赶马车,他纵是很努力赶车了,可还是一路慢悠悠的,等走到之后天已经黑了。
姚瑜挺着急。
他本来跟他娘说,他今天早早就来接她了。
可他错估了赶车的时间,还被年猪和买年货的事耽搁了,如今天都黑了,也不知道他娘还在不在等他?
……
收到姚瑜口信之后,赵氏非常开心。
虽然和娘家关系不错,可赵氏住的其实也不是很开心。
她吃家里的住家里的,虽然她给了好几两银子,可是外人不知道。隔壁有个寡妇,就经常在她大嫂任氏跟前说她是非。
说都已经嫁出去快二十年了,和夫家吵了家还往娘家跑,这一呆就是几个月,太不像话了,说她不帮衬娘家,还跑来占娘家的屋吃娘家的粮……
她几个嫂嫂起初帮她解释了,说赵氏还给家里不少钱呢。
那些人消停一阵,又开始说起来了。
说那点钱算啥?
赵氏时间长不回去,小心夫家不要她了,赵氏被休弃之后,肯定会赖在夫家不肯走。到时候赵家贪图赵氏这区区几两银子,沾上赵氏这个大麻烦……
大嫂任氏本来没往心里去,可听人说多了就忍不住瞎想。
她担心赵氏是真的,忧心赵氏万一被休弃拖累自己家也是真的。
任氏和赵氏姑嫂俩关系不错,但架不住不停有闲人挑事,而且,你还不能不承认那闲人说的可能性非常大。
故而两人之间不可避免没以前那么纯粹。
这些话赵氏也听说过,可她念在自己嫂子对自己好,从来没戳破嫂子这些朋友,免得嫂子为难。
直到昨晚,她又碰到了这几人在这里多嘴。赵氏忍了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了,“你们一天天没事,见不得别人过得好。不到处说人是非,挑拨人关系会死是不是?”
那几人脸都绿了,她们不是第一次说这些话,有时候甚至还故意加大音量,让赵氏听见,趁机‘帮’好友孙氏解决赵氏这个大麻烦,她们就有了一种错觉:赵氏自己知道理亏,会一直忍下去。
可每次赵氏都忍下来了,唯独这一次,赵氏不忍了,指着她们鼻子骂。
“难道不是吗?”一个人见赵氏戳破了,干脆嚷嚷出来,还很是理直气壮,“你一个已经外嫁多年的老姑娘,一回娘家就是几个月,难道不是这个心思?你男人要是记挂着你,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找你?说不定早就勾搭上狐狸精了。”
“你个不要脸的老娼妇,老娘撕了你的嘴。”赵氏先下手为强,“你知道个屁,老娘儿子明天一早就来接我了。你心里脏,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我打不死你……”
和那些嘴上说是非的姑婆不同,赵氏手上功夫也很厉害,那几个光会嘴的软柿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其中竟然敢背后偷袭她,赵氏使劲儿挣出胳膊,反手给他了一个大嘴巴。
“我呸!老娘忍你们很久了,要不是为了我嫂子,我早就抽你们这群爱说是非的货。”
至于现在为什么不忍了……赵氏看了看旁边吓坏了的嫂子。
她有心安慰嫂子,可想到嫂子亲眼看自己被欺负成这样都不曾搭手,最终还是闭了闭眼,不再看她。
眼见赵氏要把这几个嘴贱的都撂倒了,有人听到动静来拉架了。
“一群人,也就只会嘴上过过瘾,没用!幸好我儿子明天要接我回去,不然以后经常看到你们这些恶心的嘴脸,我都吃不下饭了。”
其中一个人见有人来拉架,自己暂时安全了就继续嘴硬,“就你那个细声细气,比姑娘还柔弱几分的儿子?嗤!你男人要是真的要休弃你,你那小姑娘儿子敢说半个不字?”
赵家的人也来了,虽然赵氏没再占到便宜,但也没吃什么亏。
赵氏也不是好想与的,手上挠不到,嘴上也要出一出气,“老娘儿子再怎么娇气,也比你那个又懒又肥的儿子强,一把年纪了,娶不到媳妇儿,只会偷鸡摸狗,早晚得进去吃牢饭。你男人到是没休弃你,可你男人在李寡妇家多少天没回去了。还有你……”赵氏又将话题转移到第二个人身上
她在这村里也不是白呆的,村里谁家的秘辛她不知道?
赵氏知道自己要走了,走之前大撕一场。
这一夜全村无眠。
有被她牵涉其中的长舌男长舌妇,还有涉及到长舌妇长舌男那些或是不堪或是香艳的不为人知的事中的人。
也有吃瓜的。
毕竟这么一串串,又这么大的瓜不常有,而敢扯开情面当面就翻出来的就更少了。
村里其他人害怕又庆幸。
这个赵丫头以前没嫁人时就厉害,如今嫁了人更厉害了。这在村里才几个月,把各家那点事都摸了个遍。
还好自己没凑上去,让人揭了短。
还好赵氏的儿子明天就来接她走了。
闹完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赵家几人没有休息。
赵老大如今是一家之主,在他的眼里,今天是自己的妹妹被外面的人欺负了,他们家的人没赶上帮忙。
而欺负自己妹妹的那几个还是和自己媳妇儿关系好的。
虽然任氏什么都没做,可还是受了一通埋怨。
任氏委屈的呜呜直哭。
赵氏没去安慰她。
虽然理解大嫂,但她还是有点心寒。
是她没分寸,不该在娘家住这么久,让大嫂多想,可她又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甚至也不是大嫂的错。
走到这一步,他们姑嫂二人的感情肯定不如从前了。
“你说,姚瑜一早就来接你?”赵老大安抚了赵氏后问道。
赵氏擦了擦眼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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