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嗤笑,这曹家能不能考上秀才还两说,如今就想着先结个有钱的丈人了,果真不是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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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哥儿和自家阿爹阿娘此时就在曹家堂屋里坐着不走呢,饶是曹阿娘各种泼辣狠毒的话都说尽了,这林家的人就是赖在这儿。
她也是没法子了,缓下声来,“我说你们就是赖在我家也是无用的,我家斌哥与你们家属实是不相配的,再说,我家也从未说过要娶你家幺哥儿啊。”
林阿娘说着就来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真是折了你祖宗的舌头,跟我这儿装什么狗屁可怜,感情把错全赖在我家身上了,你不妨问问你那好儿子,他自己有没有说过!”
幺哥儿在一旁哭的眼睛红肿,一副可怜,“想当初我一个清白小哥儿,被曹斌这个汉子哄得晕头转向,他扬言是要娶我的,说回家就让你们来下聘提亲,我这才信了,巴巴的等着,又给了他身子,跟他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如今他倒好,脸一抹不认了!”
林阿娘看出了这幺哥儿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心里有着一箩筐的鬼主意和心思,若是让他进了门,日后家里可怎会有安心日子过。
掐腰讥讽道:“小哥儿也莫把错都赖在我家斌哥头上,男人么,素来甜言蜜嘴惯了,哄人的手段多着呢,可怎么独独就把你哄了去,还不是因为你不检点,不守规矩,三言两语便把你骗得没了身子,还好意思来怪在我家头上!”
他家可是要去和镇上的刘家说亲的,如今刘家已经点了头了,只等着下聘定日子了,这般好的亲事都到手了,还要这林家小哥儿做什么。
林阿爹一听,火大了,站起身就要去打曹阿娘,“你这个泼皮烂妇,张着嘴就把黑的说成白的!若不是你家那不得事儿的儿子哄的我家幺哥儿,怎会成这样,当初你家虽没来提亲,但这门亲事你们夫妇也定是晓得的,若是不同意,便早早来我家说个明白,把我家巴巴的吊着,如今要攀上高枝了,便想丢开我家,告诉你,没门儿!”
“对,哪由得你家的心意来,不娶我家幺哥儿可以,赔钱!二十两!”林阿娘吼道。
曹阿娘一听,太阳穴都跳了跳,“二十两,你家穷疯了吧!能买地买牛了!感情你家小哥儿屁股镶金边了!敢要我家二十两!当初叶家的溪哥儿也才赔了二两银子,你家小哥儿能和溪哥儿比去么!”
幺哥儿一听就怒了,他最狠别人说他不如叶溪了,他凭什么比不上。
“曹斌与我私会多次,上次被人撞破,丢下我便逃了,他这等没骨气的作风算是汉子么!我一直瞒着没吐出去,是想给他留点脸面,不好将大家的脸都撕破了!如今你们逼得我走到了绝路,我便将这件事透出去,你们曹家的儿子曹斌,一个读书人,日夜跟我一个未出嫁的小哥儿私会,做了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我看你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话一出,曹阿娘的脸都白了,而刚从私塾下学的曹斌本想着偷偷从屋檐下溜过去钻回房里,一听这话更是吓得腿都抖了。
幺哥儿瞧见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哼笑了声:“斌哥哥,你说你这脸面还要不要?想那晚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寒呢,可你无情我有意,硬是一个人抗住了没往外吐露你半字儿,你如今若真是不要我了,我也是心死了,将这事儿说出去,让大家看看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读书郎。”
曹斌听的心惊肉跳。
曹阿娘气急了,指着幺哥儿骂道“你个小蹄子!你敢威胁恐吓我家!告诉你,尽管张着嘴去说吧,无凭无据,我看谁信你,等我家斌哥考上了秀才有了官身,到时候我家告到官府去,说你诬蔑朝廷栋梁!把你拖到狱里去打板子!”
曹斌听了自家阿娘的话,故作镇定道:“对,你白口诬陷,我自是告得你的!我家在衙门可是有个叔公做吏员儿的!若真上了官府,看看谁告得赢。”
幺哥儿冷冷笑了声,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插着腰挺了挺肚子。
“那便一尸两命罢!横竖我有了你的种也是别想嫁出去了,我就是死也得死在你们曹家,让我的骨肉认祖归宗埋在你们曹家的地里。”
曹斌一听吓的都快扶着门窗跌坐在地上了,不敢相信道:“怎么会,怎么可能,你是小哥儿,哪会这般容易就怀上........”
曹阿娘一听也是神情慌乱,“你又不是姑娘,一辈子没怀上的小哥儿到处都有,你这小蹄子怎么这般轻易就怀上了!”
幺哥儿笑了下,柔声道:“我与斌哥哥私会了那么多次,想来是他厉害,或是我与这孩子有缘,可不就托到我肚子里来了么,若是你们不信,请了郎中来看就是。”
曹家自是不敢,若真是请了郎中来,回头透出去消息了,也是丢脸的事儿,这林家幺哥儿已经是全然不顾脸面了,但他曹家还要脸。
林阿娘现下可是有了令牌了,得意道:“怎地,感情你曹家还不认自己的根了?若是你们不认,我们就告到官府去。”
幺哥儿拿出了袖口里的腰带,“这是斌哥哥与我私会时,逃跑落下的,我一直捏着呢,到时候我若是拿了这腰带,再挺着我这肚子去官府,怕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轻描淡写的瞄了眼曹斌,继续道:“依照斌哥哥这般德行,怕是下个月的院试就否想考了,这童生的身份能不能保住都要另说,读书人的脸可是丢大了,与小哥儿私会,逃跑不说,还要抛弃有了身子的情人另娶,怕是你们曹家在这十里八乡别想抬头做人了。”
曹斌脸青成一片,看着这张当初温婉可人的脸,此时只觉得背脊发凉,自己被他死死的捏在了掌心里。
曹阿娘一时也焉儿了气,她能有什么法子!这小蹄子仗着有了身孕又捏着把柄,是把他家算进去了。
幺哥儿坐回堂屋的正中椅子上,轻飘飘的问道:“斌哥哥,你答应娶我了么?”
曹斌咬紧了后槽牙,点头:“娶。”
第49章 这里是山秀村
过了几日便到了小雪,冷的人要换上薄夹袄子了。
林将山从地里锄了草回来,将草扔到了后院儿里堆着,铡来喂鸡鸭。
进门时,他打了个寒噤,“这天儿奇怪,小雪没有雪,倒是下起了雨。”
雨虽不大,但冰人的很,落在脸上手上跟刀子一样割人,林将山戴着斗笠和蓑衣,脚都冻冰了。
叶溪在屋里缝衣裳呢,听到自家相公回来了,连忙迎了出来,帮着他取了斗笠和蓑衣,挂在檐下滴水。
“是呢,往年这小雪便开始下雪了,俗话说小雪雪满天,来年必丰年,今年这天气怪的很,竟下成了雨。”
林将山坐在门口脱下了打湿的布鞋,“这雨一下,怕是今冬都要冷些,说是要冻死人都可能,家里的柴火虽够了,但趁着还大雪没封林子,去多砍些回来囤着也是好的。”
叶溪赶紧去了灶房打了盆冒气儿的热水给林将山泡脚,双脚泡进盆里,林将山这才感觉到舒缓了些。
叶溪坐在屋里陪着他泡脚,继续拿起了针线开始缝衣裳,这是给林将山做的棉衣,前阵子他是抽不出手的,紧赶着用了一个月给王大婶婶绣了两床被面儿,现下一转眼便入了冬,自家相公的棉衣都还没缝制好呢。
“家里的庄稼是不用操心了,你若是空下来了去砍一些回来也是行的,今儿小雪要腌菜呢,你稍会儿先陪我去地里把红皮儿萝卜拔些出来,腌出来好过阵子吃。”
林将山泡着脚点了点头,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山里起了雾,林梢上的雾气似云海一般随着风的走向往下飘,山秀村被缥缈的云雾包围其中。
等林将山缓了会儿,手脚恢复了体温,叶溪便提了箩筐和他一块儿出了院子,旁边的菜园子经过叶溪的精心打理,如今已是生机勃勃。
靠墙的葱蒜,韭菜郁郁葱葱,挂在藤架上的倭瓜吊满了果,白菜颗颗青葱,种的最多的是萝卜,叶溪念着冬日里要吃萝卜,谚语说冬吃萝卜夏吃姜,冬日里的萝卜就跟人参一样进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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