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阿娘被气得不敢说话,只敢死死瞪着他,胸口剧烈喘着。
幺哥儿这才松了她的头发,大摇大摆回屋里去了。
气的曹阿娘坐到地上哭天抹泪的叫喊:“这是什么报应啊!竟娶了个这般模样的回来!家里可真是鸡犬不宁了!天爷啊!真是冤孽!”
第58章 这里是山秀村58
叶溪帮着嫂嫂和阿娘将抹了香料的腌肉用草绳串着,一一挂在了檐下,等风干后香料入了味儿便能摘下来了。
忙活了半天,到了该做饭的时候了,刘秀凤喊道:“得生火烧灶了,汉子们该回来了,今儿个做刨汤吃,鲜宰的猪,里面的内脏处理一下,用来打成锅子,解馋又热身子。”
叶溪洗了手去帮忙处理猪下水,满满一盆装的都是剖出来的内脏,今儿是吃不完的,捡了一些猪大肠出来,心肺用了一半,凝固了一盆的鲜红猪血像豆腐一样嫩滑。
李然从灶房里舀了一勺面粉出来,“用面粉加菜油洗,洗的快。”
“猪肝儿今天一起炒了,瞧着这猪肝儿鲜嫩,给汉子们拿来下下酒也是好的,横竖入冬刚宰了一头猪,家里也不愁肉吃了。”刘秀凤捡了猪肝出来。
以往家里的荤腥都是要算着吃的,到了入冬时节,想来是天气严寒,人身上本就不暖和需要吃些油荤来取暖,日子才好过,于是冬季的时候家家户户在吃食上面倒显得格外大方了些。
洗好了内脏,便丢进了锅里去焯水,先祛除腥味,叶溪缓缓搅动着锅,让葱姜蒜一起煮沸着锅里的内脏,便和烧灶的嫂嫂聊天。
过了会儿,锅里的内脏便焯好了,撇去浮沫,将内脏又捡出来洗干净,肥肠,心肺,另还有一块儿五花肉,都切成了薄片。
用两根猪大骨在锅里熬了一锅的高汤,直到汤变成了奶白色,才掀开锅盖来,将肉片等都放进去一切烹煮。
刘秀凤从菜园儿里摘了一把嫩尖回来,浅绿的叶片儿上还挂有水呢,“今年这嫩尖种的好,掐着嫩尖拿来打汤,鲜美的很,得赶在冬至前多吃上几回,不然怕是那会儿要冻死了。”
叶溪拿了一块儿猪血,切成了厚片,丢进锅里,高汤咕噜咕噜,煮的肉香四溢。
最后将嫩尖洗净,鲜绿的叶子扔进汤里,被油亮奶白的汤烫滚着,最后撒下一把绿白葱末点缀出颜色来。
满满一锅的刨汤,冒着刚出锅的热气儿,看着就叫人心口暖和。
李然找了炭盆出来,将一盆刨汤放了上去,用炭火煨着,屋内高汤的水汽与灶火的热气交织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儿又下起了冷雨,初冬,薄雾,冬风凉,田野里的树梢上,山噪鹛在声声啼叫,回荡在寂静的旷野。
叶溪将用淀粉腌制过的猪肝片扔进热油里,激起了一阵油漰的刺啦声,混着泡椒的辛辣香味,又加了一篮子的木耳与菜叶子一起翻炒,香味迸发出来。
叶阿爹他们也回来了,三个人各挑着一担柴火。
“外面下了雨,冷的有些冻手咧。”叶山将柴火靠在檐下,肩膀已经淋湿了。
李然连忙去拿布来给他们擦擦,叶溪去灶房里打了一盆热水来,让他们泡泡手。
汉子们都收拾了一下,便坐在屋子里开饭了,刨汤在炭火上咕噜翻滚,吃下一片肉去肚子和胃都得到了熨帖。
叶溪知道林将山喜欢吃辣的,于是便又去调了个辣子,用花椒粉和磨细的辣椒面一块儿用热油泼出来,撒上葱花蒜末,拿来当蘸水最香了。
一家人便热热和和的开饭了。
叶阿爹在桌上随意问道:“哥婿怎么知道今年要严寒下大雪的”
林将山笑了笑:“大雪时节雪都还下不来,想来是堆在云后面儿了,等着这几场冷雨过了,该是就要飘下来了,今年天气怪,先是夏天走的晚,让人以为今年怕是个寒冬,立冬又不下雪反倒出了一段时间的太阳,又让人以为今年是个暖冬,看大雪这段时间的天儿,怕如此反复,最后是个严冬才是。”
他说的有些道理,比村里老人都瞧的明白,叶阿爹点了点头,心里自是信自己哥婿的:“咱们多囤些柴也是好的,冬天若是用不完,开春挑到集上去卖了也是,就是多费些事罢了。”
刘秀凤素来偏袒自己哥婿,笑道:“哥婿一向是个靠得住的,咱们啊多听听,耽误不了事儿,一家子和和气气相互依靠,这日子过的岂不是顺心如意,如今啊,就缺个娃崽了,我瞧着你们两个,是先让我做上奶奶还是先做上外祖母。”
叶溪和李然相互对视一笑,都埋着头扒饭不说话。
刘秀凤嗔自家小哥儿和儿媳妇一眼,笑骂道:“罢了,我只催你们有什么用,好田还得让好牛耕,我还不如催催你们汉子,今儿这刨汤多喝上两碗,有了力气,晚上才好给我造娃崽去!”
叶山和林将山表情没变,倒是叶溪和李然脸更红了,差点被米粒呛到。
“阿娘.......”叶溪求饶道。
李然也是羞的不敢抬头看人,手悄悄去拧了下叶山的大腿,把叶山拧的龇牙咧嘴,傻呵呵的瞧她。
自从她嫁过来,这汉子别提多卖力了,就是想歇歇,也是不愿放过她的。
刘秀凤抿嘴笑:“行行行,我不说了,免得让你们臊。
*
吃了刨汤,刘秀凤又提了一些碎排骨给叶溪,让他们提着回去煮锅子,叶溪是不要的,哪有常回娘家来提东西走的,李然却板着脸道:“你不敢要莫非是怕我这个做嫂嫂的小气,连这点东西都要计较么你和我就像是亲生姐弟才是,等你有了好吃食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些来。”
叶溪这才愿意提着,和林将山离开叶家后,两个人踏着夜色回了小院儿。
到了吹灯睡觉的时候,叶溪暖洋洋的依偎在自家郎君暖烘烘的怀里,两只脚还贴着他的小腿,整个人跟躺在暖炕上一样,叫人舒服的眯眼睛。
“怎喝了有段时间的羊奶了,还这般怕冷。”林将山说着,又搂紧了些夫郎,将棉被给他往上盖了盖。
叶溪打了个呵欠,眼尾泛红,“哪是这么好将养调理过来的,这几天母羊吃的好,我都是捡着菜叶子喂它,羊奶更足了,我一个人怕是都喝不过来,明儿找个桶给存着罢,发些奶酪冬天吃也好。”
林将山的下巴贴着叶溪的额头,低沉的嗯了一声。
叶溪瞌睡上来了,听着外面冬雨敲打竹林的声音,整个迷迷糊糊的,嘴里还止不住的念叨着:“菜园子的萝卜和白菜瞧着是能收些去镇上卖了,这几天腌菜的人多,好卖些。”
“秋日晒干的荠菜和菜干都得拿出来敞敞,怕潮了就不禁放了,用火烘烘,冬天好包饺子做肉包子吃。”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渐渐凝固成了雪,在空中飘成了雪花片,落到地上,将万物渐渐覆盖成了雪白的颜色。
叶溪迷瞪瞪的说着自己的规计,听的林将山按捺不住了,低下头封住夫郎的嘴,将湿滑的舌头就伸了进去翻搅。
惹的叶溪的瞌睡一下便散了,轻轻的捶打着人,“唔唔唔。”
林将山才不管,暖窝暖被,还有细嫩可人的夫郎,这样好的冬天冷夜,不就是做这些造娃崽的么,他急吼吼,不容人抗拒的扯开夫郎的衣裳,就贴了上去。
“阿娘今日说了,让我定要好好耕地,我得听岳母的话才是!”
*
第二日起来时,才发现,昨儿个夜里已经开始下雪了,风一刮,雪花乱舞,割的人脸上疼。
叶溪站在檐下被风这么一吹就打了个寒噤,赶紧回屋里去加了件衣裳。
林将山起身后就在院儿里找了一些劈好的柴火,坐在檐下比划着,叶溪加了衣裳出来,问道:“相公这是要做什么”
林将山用斧子比着尺寸,“今儿天便这般冷了,后面更是难捱,给它两钉个小屋子,让它两挤在一块儿睡,也好过冬。”
母羊来了这些天已经和小鹿混熟了,两个天天腻在一块儿舔祗或是相互顶角着胡闹,现下两头正巴巴的蜷在林将山脚下,看着他给自己做屋子呢。
叶溪知道他是个细心良善的,连家里的牲畜都想到了,便笑道:“那相公做好了屋子,我用谷草给它们编个草垫子,里面加些芦苇和旧衣裳,这冬天,它们怕是也能暖和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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