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9)
吃着杜行舟“软饭”的他平日几乎没有开销,宗门发的补贴都省了起来,现在不缺买话本的几个钱。
偶尔看到特别感兴趣的,他便让青藤停下,编个藤椅,就地坐下阅览。
使用法术拿一本书容易,但像这样长久地停留在上层则需要相当的修为与术法操控力。在太一仙宗,元婴期虽然不稀罕,但也没烂大街,所以哪怕店内客人不少,黎青崖身边也一直没有出现其他人,非常清净。
因此突然窜上来的其貌不扬的男人非便常惹眼,他身穿普通的灰衣,脚踩普通的飞剑,身法却是与打扮不匹配的潇洒。
黎青崖一眼看出男人身上也有化形术。
普通化形术是个非常鸡肋的法术,它会被同阶的人察觉,被高阶的人看破,也就是说,元婴期的黎青崖使的化形术只能瞒过金丹期及以下。
他只看出男人用了化形术,没看出男人的真面目,说明男人与他一样都是元婴期。化形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大家心照不宣,看破不说破。
男人与黎青崖对视一眼,直奔最上层的新书区去了。
男人走后不久,专心看书的黎青崖又听得细微的呼唤:“大佬!”
“大佬!”
黎青崖探出身子,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略带着婴儿肥的少年在最下面朝他蹦腿。
见看书的大佬注意到他,少年眼睛一亮,热情地挥了挥手,伸出手指:“大佬!把那本书丢给我好吗?”
黎青崖顺着他指的方向,摸上一本书:“这本?”
少年:“不是不是,右边那本。”
“这本?”
“对对对!”
抽出书一看——《我和问道峰三位师兄不为人知的故事》
黎青崖“啧”了一声:小子,你胃口够大啊!
又瞥了一眼少年的服饰,他将书放回去,从袖里乾坤中摸出一本《太一弟子守则》扔了下去。
“大佬!大佬!你拿错了!”
黎青崖翻了一页书悠悠回道:“小孩子少看不正经的东西。”
少年不高兴了:这人不帮忙就算了,还多管闲事教训他,多管闲事!
“我花钱买书,你管我!你不帮忙我找其他人去。”说着扭头就要走。
黎青崖叫住他:“看你服饰,你是碧云峰的吧,我认识你们大师兄。”
筑基都没到,不顾着修炼就知道看这些东西,该被好好教训教训了。
而且买小黄书也不变装,看来脑子也不太好使。
黎青崖不清楚的是,看话本、同人本在现在的年轻弟子里非常普遍,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谁能料到自己买书时会碰到一个多管闲事的师兄呢?
而且,在年轻弟子眼中他这种伪装起来偷偷摸摸买书的行为才是不正常的。
听懂黎青崖话中的威胁之意,少年呆愣当场,他眨了眨自己圆溜溜的眼睛,迟疑片刻后用天真到做作语气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我要找的就是这本《太一弟子守则》,多谢先生!接下来我要去找的是《五年炼器三年模拟》,先生再见!”
说完,扭头就走,那小短腿交替的速度让人瞠目:这是个竞走小天才啊!
挑挑拣拣向上,黎青崖终于遇到了方才那个驾飞剑的男人,他正盘坐在飞剑上看书,十分入迷,连有人上来都没有察觉。
只听他嘴里嘀咕:“最近的书都不太行啊。”
“这本书虽然人物塑造得很不错,但全篇都在想方设法占便宜,低俗!这本书虽然故事很精彩,但人物描写太差劲,师姐性格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他坐的那一排都是陌织烟的同人本,嘴里的师姐不出意外就是陌织烟了。黎青崖诧异:这人也是太一仙宗的?
虽然元婴期在太一仙宗不罕见,但加上和他们同辈、剑修、比陌织烟晚入门这几个条件,范围便大大缩小了,黎青崖觉得自己可以猜出男人的身份。
陌织烟如今是元婴中期,修炼速度算快的,所以在她后面入门的弟子就算天赋能与她比肩,也大多没来得及到元婴,屈指可数的几个元婴期师弟里则有两个剑修。
分析到此处,黎青崖犯难了,他无法确定是哪一个。
那个剑修也注意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偏头从黎青崖的脚开始打量到他那张糊了化形术的脸。
木系法修、元婴期、这身衣着打扮。剑修渐渐瞪大了眼:“黎师弟?”
在被叫破身份的瞬间,黎青崖也知道眼前人是谁了,他嘴角微微抽搐:“云师兄好啊。”
之所以能确定,是因为另一个剑修师兄和他不熟,不可能认出他。原以为这里不会碰到特别熟的人,他便没有在衣饰上花大功夫伪装,失策。
两个人同时掉马,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云去闲默默将自己手上名为《霸道师姐爱上我》的书合拢,藏到背后:“师弟怎么在这里?”
黎青崖反问:“师兄怎么又在这里?”
很明显,他们都不想回答对方的问题,片刻的沉默后云去闲试探着提议:“那个,我们今天没有见过面对不对?”
黎青崖点头:“对!”
云去闲站起身:“告辞!”
黎青崖:“告辞!”
两人朝相反方向转身,各自离去,但走了几步后,又同时回过头,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黎青崖:“发个誓?”
云去闲颔首:“发誓!”
修界的发誓不是凡间的信口雌黄,有专门术法来约束。
有违背了只会受到恶作剧惩罚的约定;也有会长时间倒霉的赌咒;或者会影响自己道心的心魔誓。
心魔誓已是不会轻易许诺的程度,而它上面还有大修为者才有能力发的,天道作证的天机誓,违背者必受天谴。
他们选的是第二种,赌咒。
“天道在上——”
“我黎青崖!”
“我云去闲!”
“绝不将今天在此地遇到云师兄(黎师弟)的事让第三人知晓,如有违约,诸事不顺。”
用来立誓的符咒无火自燃,化作两道光点窜入两人体内。誓约既成,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也不急着开溜了。
云去闲瞥了一眼黎青崖手里的一大摞书,意味深长道:“师弟,你还用看这种书?”
这不就是他现在过的日子吗?有什么好看的?
黎青崖垂眼,只见他手里最上的那本是:《我被杜家嫡次子包养那些年》
他拿的时候只看了推荐与销量完全没注意书名,如今细看,有些羞耻。
“拿错了。”
听懂云去闲调侃之意的他拿起这本“真实写照”打算放回去,却见第二本书的封皮上写着:《狂情虐爱:行舟师兄放过我》
更羞耻了。
“这本也是混进来的!”他将第二本也一齐塞回书架,以证清白,动作快得如同书会烫手。
第三本书的封面露了出来:《悖德小师弟:嫁给明奕泽的我出轨了杜行舟》
惊雷般的书名将他劈到懵逼。他也不去看云去闲的反应了,面无表情、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二师兄为了钱能出卖灵魂,却万万没想到他还能为了钱“严于绿己”,资产阶级,恐怖如斯。
他完全不敢动,生怕下一本书名更刺激,天知道他的心脏还能不能承受。
何况这里面不止有大师兄的同人,还有陌师姐、老东西、魔尊……甚至云去闲的。他怎么就没管住自己这只手呢?
算了,还是把刚才拿走的拿回来放上面吧。
脑子已经宕机的他把放回去的两本,如同倒放一般放了回来,并没有想到想遮羞只拿第一本就行了。
他的行为在云去闲眼中成了“舍不得这些本子”。
云去闲对此表示非常理解:黎师弟对杜师兄的感情应该也像他对陌师姐那样,崇敬中带着一丝朦胧暧昧的憧憬吧。
将羞耻的书名严严实实盖好后,黎青崖干咳一声,企图用胡言乱语转移注意力:“云师兄,师弟看这些书实非为了龌龊的私欲,是因为感觉见识得越多,就越会发现现实的可能性是有极限的,而只有同人才能扩展这份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