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木马
一切阅读洁癖者慎入,因为,你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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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一场针对生殖系统的疫病爆发,导致所有人类女性无一幸免,全数死亡;
二十年后,人口断层开始出现,社会发展停滞,无法生殖所造成的断代影响正在给予人类毁灭性的打击。
为了保证种族存续,基于霍尔特-林人类层级指数,ABO定级分化繁衍制度开始强制实施。
层级指数低于全社群33%的人类男性,将依法接受植入造体子宫的手术,在社会意义上分化为“男OMEGA”,承担生育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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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还不能够让你大跌眼镜,那就点开本文,见见史上最坏的OMEGA吧。
虐恋 架空 ABO 科幻
第1章 陌生家人
樊澍走得急了,手机从兜里滑出去落在地上。他拿起来一看,刚才发去的信息有了回复,一个乖乖巧巧的“好”字,后头跟着温顺的“等你回来”。他的OMEGA配偶又体贴又善良,像是察觉到他心思似的并不多问一个字。
两人心照不宣。反正是凑份儿过日子的,过下去就好了,作为过日子的对象,樊澍对他挺满意的,温柔可人,不作不闹腾,长得也尤其好,挑不出错来。两人相安无事,相敬如宾,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樊澍要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秘密,但他总觉得不好带着OMEGA伴侣过去。老人家保守,大概接受不了现在这个情况。但如果对他的配偶明说了,又显得自己很没有度量,很落伍,很有些不必要的尴尬。而他和凌衍之之间,尴尬是最没必要存在的一种情感。
他来到巨大的、卵型的纪念碑前;那一场浩劫来得猝不及防,如今在这里只留下一个存放骨灰的小格,一个名字。樊澍把花贴在上面。现在还没有到祭奠的高峰时期,他的母亲在那次事件中是走得早的那一拨,算算也是二十年前的今天的事了。
他坐了一会儿,把名字和照片都擦净了,想着自己这趟来主要的目的,慢慢地说道,“妈,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我什么都挺好的,最近任务有点多……忙得脚不沾地的,但也没受伤,油皮都没破一块。这趟想着一定要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对你说:……衍之他怀上了,——我也是刚刚结束任务才收到之前发送的监测消息。还没回家,还没和他一起……,我就先赶来你这了,我想要你第一个知道。妈,我终于又要有家人了,这在现在很不容易,我也很高兴。”
他停顿了一会,眼睛看向远处朦胧的暮色。想象着母亲会说的话,又笑起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叮嘱我说什么要照顾他啦,或者担心我毛手毛脚,万一搞不好怎么办?不过我跟你说啊之后都不用担心,国家都会安排,我回去了和他庆祝完,就送他去医院住下,现在都是一整套设备和医疗团队一直监护到孩子出生,比你当年生我要容易的多,而且都不用自己出钱,没什么风险。我还要执行队里的任务也走不开,还好有这个,不然我也不知道工作要怎么兼顾……”
樊澍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天色已经渐晚。卵型纪念碑的出口处亮起一层橘色温暖的柔光。他喘了口气,觉得自己才算真正从那场横亘全世界的灾祸中走出来了;他有了一个孩子:生活好像突然看见一阵光,一个开口,一点会继续下去的希望。他突然感到一阵由衷的感动,想要抱住那个在等他的人,表达一下他缺失了许久的拙劣的感谢。
老实说,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如今连孩子都有了,这感谢也来得太迟,但樊澍从来都觉得他们之间有一道陌生的墙……直到现在他才有更清晰的认识,他突然很想回家,脚下加快了步伐几乎跑起来。他开始有些后悔,应该把衍之带来的,带来给母亲看一看——他们结婚以来,从来还没有带彼此来见过对方的家人。
那张姣好的面容在眼前浮现,眉眼细长,总是温顺地微垂着,只有笑起来的时候会抬一些弧度。 为了讨他喜欢留了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束,随着他忙里忙外的模样有些俏皮地来回晃动着。凌衍之,樊澍好像突然想起一样在口唇间噙着他的名字——衍之,然后心里便没来由地陡然升起一股迟来的喜爱。在反应过来时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脚不沾地地跑得飞快,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一股又傻又快活的笑容,在街道上掀起一卷风似的,惹得路人纷纷转头来看。
就这样一路跑回去,跑着去见他,将他抱在怀里,告诉他——
“……你涉嫌家暴、拘禁OMEGA配偶并致其流产,跟我们走一趟吧。”
打开家门后全副武装的陌生警员这样对樊澍说道。他被摁在地上,四肢被迫张开,怀里是冰冷的地板。
完全没办法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每个词都听得懂,连起来却是他不明白的意思。家暴?拘禁?“……流产……?”
“很遗憾。”那些陌生人这样说,把他推搡进警车里。紧接着警笛响起来,围观群众在车窗外指指点点。
“听说没有?就是这个人……”
“啊,惨得狠啊,都看见了,从窗子跳下来的,那可是三楼啊!”
“……手腕上还捆着绳子,都磨得血淋淋的了,……”
“是摔了所以流掉的吗?“
“不知道,抬走时看到满身是血……”
“造孽啊,这年头……要个孩子多不容易?”
樊澍浑噩噩地听着,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觉得人们口中议论的故事和自己以及自己的配偶有半分关系;回头透过红蓝闪烁的光晕映照的玻璃向外看去,自家的房间子在无数的窗格当中透出一种灰黄的死寂,好像那是一座沙造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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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樊澍,大树的树把木换成三点水旁。”樊澍说,“警察同志,我的OMEGA……”
“没问到你的不要说。性别分级?”
“男ALPHA级,他出什么事了吗?流产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们还想问你呢,不急,啊,一会就要问你了。做什么工作的?”
他停顿了一霎。“外空间裸架作业员,”樊澍压了压心头火气,“简单说就是修太阳能板的。”
“配偶?”
“凌衍之,我们前年4月结的婚。”
“具体时间?”
“4月26号吧,……应该。”
“你不记得?”
“我们没有办仪式。”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樊澍艰难地说,“家里其他人都不在了。我这边是,他那边也是。我们都觉得既然仪式是做给别人看的……那也没有想看的人了。所以不如就这样。”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老实说,三年了,你是第一个问我为什么的人。”
询问的警察只是低着头,在本子上唰唰地写上两句。问题不过是问题,它没有什么深意,樊澍安慰自己。
“你们是指派的还是相亲,还是自由?”
“相亲。没记错的话应该是2月头的时候……有个相亲指标来着,我之前都加班没空去,结果导致指数太低了,公司让我必须这次去一趟。”
“一次就成功了?”
“嗯,互相都比较满意。后来又见了几次,就基本定了。没什么曲折故事。”
“你觉得你的配偶也满意是吗?”
“他自己说的啊,也是他先来找我的,”樊澍搓了搓鼻子,“他说是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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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哪还有傻子会相信一见钟情啊。
凌衍之在被推进手术室时想到这个就有些想笑,他用手肘盖住眼睛;旁边的医护人员和OMEGA协理会的人以为他在哭,有人使劲地、故作热情地握了握他的手:“现在没事了,你放心……如果疼得厉害的话就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