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孝子最终还是被送回了家。
有了楚家的出面,前来接回林槐的林父都有些诚惶诚恐。在楚天瑜的安排下,她打算给林家一笔钱,让他们对林槐好一些。
少年却觉得这钱能不能到林槐口袋里、还是成了继母儿子的玩具,还要另说。
临走前一晚,男孩再次爬到了少年身边。
男孩黑亮亮的眼睛盯着他,少年这才发现他眼睛弧度流畅、眼尾上挑,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有什么话想说?’少年摸摸他脑袋。
‘你一定要找他们要伙食费啊,还有住宿费,牙医费水费电费……唔,四舍五入一下,找他们要五万吧。’这是男孩对他说的倒数第二句话,‘他们最抠门了,他们越不开心我越开心。’
少年:‘……你这五入得还有点多。’
他敲了敲男孩的脑袋:‘回去后少吃点糖,节制知道吗?以后没我带你去看牙医了。’
男孩:‘我不会多吃了,家里没有糖了。’
少年:‘做事情前多想想,别这么偏激。’
男孩:‘我没有。’
男孩这次离开,还是没有学会“顾忌”和“节制”两个词怎么写。
他手段依旧偏激、不管不顾、得罪人,很多不喜欢他的人都觉得他早晚会把自己作死。
13岁那年,他被几个小混混围追堵截,至黑暗的小巷。
‘听说你很装逼?’
‘堵了我一个月了,有意思吗?’少年神色疏冷。
‘当然有意思啊,老大说了,要把你打残。来来来,这边摄像头准备着,弄完传到网上啊。’
‘……啧。’
他握着水杯,刚拧开瓶盖,就听见了小巷外的声音。
‘……蟑螂哥,打劫找小屁孩干嘛?来找我啊?’
17岁的楚天舒这辈子都没想明白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艹,疼疼疼,疼死我了。’他被处理完伤口,还在大呼小叫,‘居然有火烧起来,怎么搞的,哪儿来的汽油……’
在看到站在旁边,垂着头的前男孩后,他眼睛瞪大了:‘我艹,不会是你带过来的吧……’
‘我就想吓……’
‘那玩意儿是能随便玩的吗?!啊?!你是不是傻?!要不是老子灭火及时,你¥##f#fsdg……’
他骂了一通,接着愣愣地看见眼前的地板湿了一片。
小破孩哭了?
‘你……这……被老子骂哭的?’他有点儿傻,又觉得这厮该骂,‘你……’
小破孩很安静地掉着眼泪。
‘我……’他哭得抽抽噎噎,‘我……’
最终他真的哭了:‘你疼不疼啊……’
楚天舒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
小破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天舒从没见过他哭过。
他被人欺负时没哭,说起父母时没哭,打劫时也没哭,小小年纪就这么多歪道理。
可这一刻他却真正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哭了。
楚天舒其实知道在他的逻辑里会这么做的理由。他被混混跟踪了一个月,混混打定主意要打断了他的腿,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威胁别人,和他们鱼死网破。
小破孩比谁都知道,他要是怂了这一次,被人欺负。以后就只是个一直被欺负的命了。这帮小混混有事没事都能来踩他两脚。
他不考虑自己受伤,不考虑危险,他从没想过会有人来救他。
‘别哭了,来都来了,给我选个挡伤疤的纹身呗。’楚天舒把手机凑给他看,‘这个酷不酷?一条龙,到时候走出去别人都以为哥是黑道大佬,贼帅气。’
小破孩哭了半天,终于抽抽噎噎地说:‘像企鹅踩着北极熊滑行三十米……’
楚天舒:‘你这没心没肺的破玩意儿。哥这是为了你负伤啊!’
小破孩看着他,哭出了一个‘嗝’。
‘就这个了。’楚天舒点了点屏幕,‘还能逗你笑,挺值得的。’
在那之后,楚天舒去读大学,小破孩跟着家人搬了家,两人再没见过。
其实他们都有彼此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楚天舒不是疤痕体质,医生说过,他的腰上涂了药后,不会留疤。
可他还是纹了。
比如小破孩从那一次起……
终于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顾忌’,再也没过量吃糖。
他学会的从来不是收敛,而是……
牵挂。
二十二岁那年楚天舒发现了一个游戏,他走了进去。游戏里或许藏着他母亲死亡的真相,又或许藏着这个世界的……所有鬼物的……
真相。
一年后,两人在现实中偶遇。小破孩也发现了这个游戏。
和游戏里的,那个玩家。
他故意地……想方设法,悄悄跟了进去。
“……再后来,我努力地在游戏里拾荒,捡垃圾,收集物品,进行科研,终于保送了辰星。某天却听祝若水兴冲冲地说,中级场上来了一个著名的神经病。行事特别疯,跟有病似的,还在到处打听辰星的消息。由于他到哪个副本,哪个副本里就死一片,所以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乌鸦’。”
“她还说,这人和你挺配的:以前你的名声是到哪个副本,哪个副本里就空一片、什么东西都剩不下。以前人都叫你‘拾荒的’,后来你飞速变强了,他们怕被你爆锤,才叫你‘清道夫’……我就琢磨着这人谁啊,很有点反派风范啊,后来陈烈雪带着我去考核你,一看……”
“开幕雷击。”楚天舒摊开手,“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进来搞事的。”
林槐还想再听,然而眼前突然一恍惚。
艹!技能时间到了!
他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已经在床上,而且……
林槐:……
而且还是被捆起来的!
他正想说话,屋漏偏逢连夜雨,窗口传来了住户敲门的声音。
“物管?物管在吗?这里怎么有条狗?”
是棒球帽男的声音。
林槐:……
棒球帽男很是自来熟地走了进来。他一推房门,一只黑白的哈士奇首先窜了进来。
接着,他看着被绑在床头的林槐,嘴张成了“o”形。
棒球帽男:“不,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他关上了门。
林槐:……
等等,你这是个什么不好意思??你在想什么??
第255章 501的怪谈(4000)
林槐并不是很想去细想棒球帽男究竟在想什么。尽管不知道其中内容,但他也知道,这种东西思不得、触不得、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来自高等位面的降维打击,比如锁章……
棒球帽为了挽救这一章而匆匆退场,哈士奇凑了过来。它用牙齿替林槐咬断了绑住他的绳子。
狗鼻子擦在皮肤上,绒毛磨得人酥酥麻麻。林槐被解开了绳索,揉了揉苍白手腕上的绑痕。
他倒没觉得有多难受,只是盯着楚天舒。楚天舒问他:“疼?”
林槐:“不疼,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啥?”
“可惜了……我还没听完你讲……”林槐一挑眉毛,嘴唇凑向了狗耳朵。
楚天舒翻眼看天。
“讲完,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呀。”林槐道,“嘻嘻嘻。”
他笑得小人得志色若春花,眉梢眼角都是得意。楚天舒瞥了一眼他,也挑了挑眉毛。
“你别太早得意忘形咯。”楚天舒勾勾嘴角,“说不定是你先喜欢上我的。”
林槐:?
他发出了鲁豫的声音:“真的吗?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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