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也盘腿坐了下来:“回来得这么早,你找到你的辖区里的人类女性了?”
杜重山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方道:“不,一个都没找到。”
林槐:……
他在林槐极为鄙夷的眼神中厚颜无耻道:“其实前两天我也没认真找,反正我的目的也不是通关这场游戏……”
“你们高级场的人,都这么厉害?”林槐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里可是有115个恶灵,你……”
115个恶灵,即使是林槐,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拖油瓶路锦。这也是他最近如此认真积极玩游戏的原因。杜重山拆开了第二包薯片,继续道:“没事儿,我身上有个一次性防护罩,恶灵暴走时打开,足够让我苟到第七夜结束、考场开门为止了。”
那个防护罩听起来可着实是个好东西。林槐忽然对眼前这个男人多了一点判断。他悄悄地在后面活动了一番手腕:“那你还挺有钱的……”
“我没钱,穷,这个防护罩是我来中级场出差前找队长申请的。我自己可买不起这个东西,要是没用完,离开考场之后我还得还回去。”杜重山大大咧咧道,“反正是公费旅行、公款报销,不用白不用,嘿嘿。”
林槐:“……你们这个辰星的团队凝聚力,还真让人担忧啊。”
一时间,让众多玩家相当神往的、数一数二的佣兵团组织在林槐眼中,变成了背叛者、公款吃喝者、和琴酒的聚集地。杜重山接着道:“不过我来这里出差的理由嘛——即使你是天楚的弟弟,我也不能告诉你哦。”
林槐:……
杜重山继续贱兮兮道:“除非你管我叫一声哥哥。”
“然后你给录下来,再放给他听?”林槐耸耸肩,“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相当恶劣啊。”
杜重山:“bingo。”
杜重山显然是开玩笑,林槐也没把这许诺当真。在吃完两袋薯片后,公款小偷杜重山便打了个哈欠,回房间睡觉去了。他的目的似乎是恶灵暴乱、墙壁坍塌后会出现的某个东西,因此对这个副本毫无兴趣。
林槐则在二楼大厅和路锦继续研究这个风铃。路锦从女巫手里死里逃生,正在庆幸。他身边的林槐却道:“我不太明白女巫为什么没出现……是因为没有用竹竿敲吗?”
说着,他拿出竹竿,就要敲击这个被他挂在大厅里的风铃。路锦彻底魂飞魄散了:“爸爸!您别作死啊!”
林槐对此置若罔闻。他敲了三下,期待中的女巫却并没有出现。这个标着“0000000”的风铃就像是一个死了的装饰品,除了漂亮之外,连点屁用都没有。
看起来这个风铃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了。林槐原本指着它能够用于召唤女巫,并让她提供某些信息。
他将风铃放进了包裹里,决定对风铃上提示的第二个线索进行探查——风铃的长短,以及编号。
想要在不惊动室内女鬼的情况下接近并扒拉风铃,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不过还好,只远观而不用亵玩,林槐已经可以记录风铃长短银柱的位置和数量。鉴于风铃中心对称,难以找到一个起点,他只能很简单地从随机一根开始,记录了每一个风铃的银柱长短顺序与分布。
这个工程略有些浩大。他为此花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完成了c区和d区的所有记录工作。
在完成c区的记录工作后,林槐伸了个懒腰。他刚想往回走,便听见b区,传来了尖嘴猴腮的男人的声音:
“哪儿能呢,你可比她好到哪里去了,唷,你还不信呐……”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远处,尖嘴猴腮的男人正在和一个白衣女人谈笑风生。
第三天到来,那个女人的面具已经裂了1/3,从残余的遮掩下显露出来的,是她泛着血丝的、糜烂凸起的眼球。不久后,女人娇笑了几声,回到了房间里。而尖嘴猴腮的男人也在此时松了口气。
男人转过头时,正对上林槐的眼神。他不禁怒道:“你他妈看我干嘛?”
林槐耸了耸肩:“没什么。”
他转身要走,男人却似乎被他的态度所激怒,追上了他:“你以为老子愿意和她们调情?告诉你,老子这是计策!和她们耍暧昧,挑起她们互相之间的嫉妒心,来观察哪个才有人类的感情,哪个才是真的人类!老子现实中女人多得是,你们……”
路锦急忙劝架:“唉,我们没……”
男人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当他看见林槐的本子时,露出了质疑的神情:“你来我这个片区干嘛?”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勃然变色,开始推搡人:“你们两个他妈有了两个片区还不够?还要来和老子抢地盘?滚,从我这里滚出去!”
路锦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我们……”
“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男人一把抓住林槐的手臂,刚要开火。林槐盯着他,冷笑一声,转而捉住男人的手腕。
清脆的断裂声后,男人发出惨烈的痛叫。
“你……你他妈!你他妈捏断了老子的手!”
对于男人的指责,林槐毫无波动。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突然贴在男人的耳边道:“气性别这么大,我是在帮你呀——你看,你手腕断了,这么可怜——”
他甩了甩男人的手腕,加重了对方的伤情:“现在正是你进去,找她们博取同情的好时机。对血腥味表达出兴奋感的,就是恶灵。耐心帮你包扎的,就是人类。我这是在为你进一步辨认创造条件,懂么?”
他丝毫不提男人在危险环境中骨头碎裂会带来的负面影响,表情真情实意,像是真的在为对方考虑似的。
“其实平日里我气性没那么大。”他又说,“只是我最近对男性有点ptsd,一个要舔我,一个要抓我的手,我一时忍不住。唉,男男授受不亲,男孩子一个人出门,要注意安全……”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手,离开了案发现场。徒留男人一个人在原地痛叫。
很快又是晚餐时间,这个晚上,普通男人的表现越发地古怪了。
在喝完菜汤后,他不断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背脊,乃至腹部、大腿,像是有什么东西弄得他瘙痒难耐似的。他的眼睛里开始冒出血丝,说话的声音却越发地尖细、表情也极为阴柔,像极了女性。
“——我总觉得,他的胸,好像有点鼓起来了。”回到房间后,路锦一脸惊恐道,“我是一个人吗?”
“嗯,你是人。”
林槐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咬着铅笔,对着几页纸的“0”和“1”展开思考。路锦见他懒得理会自己,也爬过来思索。
两人就这么思索了一会儿,林槐的耳钉,响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楚天舒的声音,“你在吗?”
“我在呢,大哥。”林槐道。
耳钉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是楚天舒惊喜的声音:“……今天这么乖,主动喊我哥?”
林槐:……
“你那边,副本打完了?”他咬了咬笔头。
“还有点收尾工作。”楚天舒说。
“收尾啥?”
“不小心把这里轰塌了,考官哭着让我赔偿,我不赔给他,他就要上吊自杀了。”楚天舒无奈道,“我实在没办法给出‘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条命,而我失去了爱情’这样的回答。”
林槐:“……你是个好人。”
楚天舒莫名其妙地就被发了一张好人卡。他坐在无边的废墟上,看着自己的小机器人们快速地清理战场,听着那边传来刷刷地、铅笔摩擦纸张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铅笔停了。
“别咬笔头。”他警告。
林槐“……”了一下,把笔头从自己的牙齿里抢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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