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出去搬几盆花过来,马上就回来。”
阿纵的话似乎比以前更多了,谢沉渊心想,听见话题从搬花说到了小竹林的路不好走,都是石子。
谢沉渊若有所思,等沈纵说完了,道:“那我们明日就搬出去吧,近日叨扰城主许久,实在不好久住。”
“好。”
青年快速的应了一声,声音里都是高兴:“我等会就去找城主,和他道别,顺便让他明天不要送我们了。”
谢沉渊也正有此意。
他眼睛受伤的事,他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谢沉渊。”
谢沉渊侧头,轻嗯了一声。
青年略不自在的声音轻轻传来,明明没有一丝重量,却让谢沉渊恍惚了几瞬。
“我做你的眼睛吧。”
沈纵许久没有听见回答,紧张的舔了舔嘴唇,他感觉嘴巴有点干。
谢沉渊的拒绝总是无声无息的。
“阿纵。”
沈纵喜欢极了谢沉渊平日里唤他名字,现在却忽然不想听了。
然而,并不是他不想听就能不听的。
沈纵沮丧的看着地毯。
他原本以为谢沉渊不想要闻寒照顾的,现在看来,自己好像猜错了。
也是,人家是师兄弟,自己算什么呢?
沈纵胡思乱想,闷闷不乐。
可是闻寒照顾谢沉渊说不定还没他照顾的好。
沈纵心里酸溜溜的又有一点不服气。
忽然听见了谢沉渊的声音。
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与孤寞。
“我不值得。”
第39章
沈纵几乎怀疑自己的听觉出错了,他望着谢沉渊,发现他长睫低垂,遮住了灰色雾霭,墨发垂落在苍白脸侧,矜冷冷的。
沈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不值得…”
谢沉渊从袖内拿出听雨扇,指尖摩挲着扇面上的牡丹花纹,对着沈纵的方向道:“时间不早了,阿纵。”
沈纵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拙劣的转移话题,他站起来,知道谢沉渊这是让自己尽快去城主府的意思。
“那,那我走了。”
沈纵站在原地。
谢沉渊平静的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
沈纵走出去几步,在踏出门的最后一秒还是无法释疑谢沉渊说的话。
他想了想,迅速的转过身跑到谢沉渊面前,脸不自觉的涨红了:“反正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你,怎么就不值了,就值。”
说完就也不敢看谢沉渊的表情便做贼似的飞快离开了,一路热血上涌,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无比。
谢沉渊坐在内室,风吹过他的脸颊,带来阳光的温度,却不及那人刚刚急促声音喷洒在他耳边的温度,似火一般,青年羞窘热情的话似乎还回荡在室内。
好半晌。
谢沉渊捂住尖锐刺痛的心口,眼前的光晕越来越模糊,大概过不了几天就会完全失去光明,重新系上蒙眼的黑色绸带。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就在谢沉渊准备出去找沈纵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师兄?”闻寒惊讶的看着蒙眼的师兄,快步走到他身边,担忧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昨夜与妖王玄不落再一次交手,不慎被他伤了眼睛。”谢沉渊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他不打算将他眼睛受伤的真相告诉任何人。
闻寒听了,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那玄不落竟去而复返伤了师兄吗?我就知道妖族没安好心,今日一早,玄不落打败了善人尊者将其捉住,被关在了他的法相里,估计正被逼供着。”
“昨夜看妖王对同族不甚在意,果然是假象。”
谢沉渊微讶,玄不落居然还在陵川城。
那他的这个谎言似乎随时都有戳破的可能。
“青莲宗距离陵川城颇远,远水难救近火,恐怕善人尊者难以善了,说不定性命也保不住。”
“此事我等会写信告知师尊和掌门他们,最近妖族频繁异动,恐怕有大难发生。”
“城主已经召集人手寻求对策。”
“师兄,此事我们…”
“沉渊他眼睛不好,就暂时不掺合这件事了,我已经和城主他们说过了,等会就走。”沈纵推开门,走到谢沉渊旁边顺势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和沉渊准备住在外面,闻大哥住在城主府,这样消息也可以互通,闻大哥觉得怎么样?”
闻寒看了一眼师兄,见无异样,便道:“也可。”
“我们就住在吉祥客栈,闻大哥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们。”沈纵接着说道。
闻寒:“师兄眼睛受伤,劳烦沈公子了。”
沈纵不习惯的摸了摸鼻子,闻寒难得对他说话语气好一点,他听了还有一点不习惯。
“这是碧灵丹,师兄可以服用,一次一颗,一日一次。”
谢沉渊只感觉手里被塞了一个锦囊,然后闻寒的气息就不见了。
他收好丹药,刚走几步就感觉手被人紧紧握住了。
“走大门吗?”
沈纵尽量忽视自己跳的略快的心脏。
谢沉渊想了一下,说道:“围墙更好。”
沈纵明白了。
他带着谢沉渊再次回到围墙下方:“前面就是围墙了。”
谢沉渊辨别了一下声音位置,回想起沈纵的身高,伸手揽住他的腰,足尖一点就跃到了半空。
忽然一点烈火袭来。
谢沉渊侧头,持剑挡了一下,身形飘忽后退几步。
沈纵不由紧张起来,看向对面那个身穿红衣法袍的中年男子。
“谢小友为何要走?”
妖王玄不落负手而立,身后跟着丹,乌石众妖。
此话一出,在场的妖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妖王玄不落一向孤僻成性,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称一个人类好友。
谢沉渊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妖王,心思实恶劣不明。
闻寒还未走远,站到师兄身边脸色臭臭:“师兄身体抱恙,城主府杂事繁多不宜清修。”
“对,对。”许不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很是焦灼,他的弟弟刚刚已经落败与妖王之手且被活捉,现在陵川城势微,纵然对谢沉渊忽然有了眼疾很是奇怪,但为了不想多生事还是说道:“谢剑君身体不好,理应去安静之处修养。”
玄不落唇角动了动,不见笑意:“我的地宫乃是天静之所,谢小友何不与我同去。”
“人妖有别,道不同不相为谋。”闻寒冷硬的回拒了这位不怀好意的妖王。
玄不落冷嗤一声,眼睛泛红看着谢沉渊以及他……手里的上邪剑。
“话不要说的太满,要知道,人也是可以坠魔的,妖魔一家,何必分的这么清楚。”
“胡言乱语!”闻寒冷喝出声,凌霄剑悍然出鞘,哪怕不敌也横眉冷对:“我敬你是妖王,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污蔑我们大道门的大师兄。”
玄不落瞥了一眼这个剑修,掌心妖火涌动,空中红莲十里,如风入山林,翻涌滚动,扑向闻寒。
闻寒咬紧牙根,灵气疯狂旋转,堪堪给自己造了一个保护灵罩,冰蓝色的笼罩乍遇上焚天之火,顿时发出阵阵剥裂音。
玄不落法袍一甩,本命妖火攻势越盛。
闻寒呼吸一重,只感觉周围温度比烈狱不妨多让,汗水滴滴顺着额际留下,忽然感觉浑身周围一清。
似夏日里的寒潭。
“师兄…”闻寒看向身边的谢沉渊,内心感觉有点挫败。
谢沉渊指尖挥动,磅礴的精纯灵气从被封闭的灵窍溢出。
上邪横剑一扫,荡清一方之地的火焰。
自若有余,徐徐而来。
玄不落若有所思看着这一幕,目光从谢沉渊的剑看到谢沉渊蒙着绸带的眼睛。
谢沉渊竖剑,声音清润:“道者灵,如是我召,赦。”
“令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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