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嗯。”
我质问道:“你是不是把门锁换了?”
“是。”他应得毫不客气。
“我没说要走……”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这样关着我,把我当囚犯吗?”
奚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亦没有因我的质问丝毫动容,看上去他显然非常清楚做了什么。
“我没这么认为。”
“你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你想的,我都会尽力达成。”他平静地道,“但我也说了,你休想再离开我一次。”
“什么叫我可以做任何事?”我不由自主地拔高声音,“你把我锁在家里,我能干嘛?我出去买个东西都不方便!”
“你想买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带回来。”奚容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吗?”
“拜托,这根本不是关键好不好!”
“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是我想问你要怎样才对,你总不能关我一辈子……”
奚容反问:“为什么不能?”
一瞬间,我竟然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沟通了。
我想说,奚容,你看看你自己,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即使是情侣,也没有一言不合就把人囚禁起来的道理吧?
我心里郁闷极了,大声道:“你现在就放我出去,要么给我钥匙!”
奚容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第32章
……靠。
奚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无论我怎样同他理论,他就是那么一副不可能被动摇的顽固态度。
他的意思很明白——
其他事他什么都能满足我,但让我踏出这扇家门,做梦。
我真的不懂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吵到最后,我说,你到底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意愿,你把我关起来,你考虑过我天天只能呆在家里是什么感受吗?
奚容道,你觉得闷?
我拍着桌子说,对啊,这不是废话吗,谁天天被关在家里不会觉得无聊。
奚容面无表情地道,如果这是你抵触的原因,我可以换个工作,或者辞职,每天在家里陪你。
我当时听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心里真的,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什么别的。
他竟然还要为了我辞职?
这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但其实比起恼火,我更多的还是担心。
放任他一日日这样下去,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但我又无力极了,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就像一根顽固的钢铁,我使尽力气,他却纹丝不动,就是没法把他拗回正常的样子。
心里又急又气,我说不过他,最后只得一头钻进卧室,忿忿地甩上房门。
烦,不想理他。
我抱着膝盖,把自己缩在床上,内心一团乱麻。
过了一会儿,房门响起规律的三下敲击声,奚容的声音传来,依旧是一副清冷淡漠的口吻:“你出来,我们谈谈。”
我没动,干巴巴地隔着空气冲他吼:“你又不听我的,咱俩没什么好谈的。”
他就没再出声了,我盯着一地虚空沉默着,接着门外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是他走了。
我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无处着落,只能焦虑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折腾半天,我也始终没能找出个对策来。
夜深了,我心想这事一时半会儿怕是解决不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正打算睡,规则克制的敲门声又不期然地响了起来。
奚容在外面喊我的名字。
我没应,假装已经睡熟了。
反正家里有两间卧室,让他到另一间凉快呆着去。
我料想我不回应,他就会自己走了,谁知没过一会儿,他又继续敲了门。
如此往复好几次,我都被他弄得烦了。
我抓了抓头发,一脸暴躁地爬下床,刷地拉开门,口气相当不好地问:“干嘛?”
他站在我门口,身形如松柏,脸上没什么血色,看起来很累,我靠着门,以为又是一顿吵,他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热牛奶到我手里。
干什么?把我当小孩吗?
我接过杯子,正欲说点什么,奚容却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好,行。
他在外头等了半天,一副我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样子,敢情真只是来给我送牛奶的。
我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端着杯子回了房间,一小口一小口倍感珍惜地喝完了,一滴没剩。
当晚我整个人都焦躁万分,睡也没怎么睡好,起夜了好几次,后来愈发睡不着,干脆睁着眼睛瞪着空白的天花板。
也许是因为这些天都跟奚容同塌而眠的缘故,一时间旁边空落落的,我已经开始觉得不习惯了。
早上起来,已经快中午了,我磨蹭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出去,暗自祈祷奚容已经上班去了。
事实证明我真是相当有先见之明,他果然没走。
奚容就在客厅坐着,他靠在沙发上,看书,光斑落在身上,让他处在一种明暗交汇的融洽光线中,整个人像一幅画一样。
我开门的动静不大不小,他闻声转过头来,随口问:“醒了?”
我差点想问一句他怎么还不去单位,出口之前想想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我咬了咬牙根,没说话,当没听见,视线如注视着一团空气般掠过他,径自转进厨房。
桌上摆着一盘金灿灿的半熟煎蛋和一碗热腾腾的杏仁奶燕麦片,我的手顿了一下,绕过了这两样东西,拿出柜子里的切片粗粮面包,刁了一片在嘴里,转身又回了房。
奚容在我身后默默注视了这一切。
第33章
一个早上我都没怎么搭理奚容。
干面包咽得我差点噎死,回房的时候我还忘了倒水,但奚容就在外面,我到厨房倒水就又要和他撞上一回,想想还是干脆不去了。
倒不是我想躲他,何况这事也不是我理亏。
我对奚容,一向是很难狠下心的,再怎么表达不满,顶多也就是不理他、不跟他说话罢了。
于是,我无声的抵抗和我们俩没有硝烟的拉锯就开始了。
奚容今天很可能是休假了,也就是说他至少有一整天时间来折腾我。
心累,前两天他生病,我忙前忙后地伺候他,累得跟狗一样,他非但不晓得知恩图报,还趁我放松警惕之际倒打一耙,实在过分极了。
我所料果真没错,我回房不久,奚容的脚步声在门外来来回回的响起,却也不说自己要进来,也不敲门不叫我,我心中疑惑又奇怪,他到底要干嘛?
我竖着耳朵听动静,蓦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平地炸开,给我搞得差点厥过去。
哦,夸张了,只是吸尘器发出了很吵的声音。
奚容在打扫卫生。
那哐哐当当的噪音弄得我有点心神不宁,我跳下椅子,拉开柜子翻找我的耳机。
过了十多分钟,奚容大概是把屋里其他地方都收拾好了,才来到我门前,声音淡淡的:“开门。”
我立即把键盘按得劈啪作响,拔掉耳机,将重金属音乐外放地震耳欲聋,仿佛整个房间都在跟着震动。
我无言地示意他快滚——
小爷我听不见!
谁知,没过一会儿,门竟自己开了,奚容径直走进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望了一眼大敞的房门,眼珠子差点都掉下来了。
奚容手里拎着一串钥匙,眼神意味不明地瞥向我。
“……”
日了。
我怎么没想到他还有备用钥匙,失策。
吸尘器像生化武器一样在奚容跟前开出一条道,我讪讪地转过头去迫使自己不再看他,奚容走近,我把腿盘起来,给他留下打扫地面的空间。
奚容在我身后走了一圈,将吸尘器关掉拿出去,躬身捡掉了我掉在地上的零食包装袋和小纸团,把我扔在床上咸菜干的衣服抖了抖挂起来,接着又默默地回来,给我倒了一杯果汁,还洗了一盆紫溜溜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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