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彦看了他一会儿,道:“我之前对你们有个小小的猜测,看来是我猜错了。”
夏白渊转过头:“什么猜测?”
他的额发在灯光下拉出浓重的阴影,遮住了双眸,晦暗中看不出情绪。
成彦耸了耸肩:“既然错了,那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还以为这两人会是一对呢,居然看走眼了吗?
夏白渊:“故弄玄虚。”
成彦尝了一口清冽的酒液,复又将视线投向了舞池中的两人。
音乐声逐渐轻快起来,这是进入了起舞的前奏。雄虫陆陆续续都来了,选中了各自的舞伴,但雄虫的数量可太少了,等待的雌虫才是大多数。有爱玩的雌虫两两结成伴,大家纷纷滑入舞池中。
互相行礼,摆好姿势。
但当他看清两人的姿势后,成彦忍不住低下了头。
“噗。”
还未咽下的酒呛咳着喷出,成彦一边用手帕捂住嘴,一边发出沉闷的笑声。
再一看夏白渊,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
洛秋星笑眯眯地行礼,按照礼节将手伸向陆昔的腰——
可他的腰上却传来了陌生的触感,他低头一看,陆昔的手正搭在他的腰间。
洛秋星:“……”
洛秋星:“诶?”
不不不你弄错了,你摆的是雄虫的姿势。
洛秋星纳闷地抬头,正要纠正陆昔的错误,却对上了陆昔那双坚定的红眸。
大、大概是不懂吧?!
洛秋星呆滞了一下,然后就看见陆昔嘴角上扬,露出了非常——非常——美丽的笑容。
啊其实其实也没关系啦~
洛秋星心神荡漾,完全没有反抗就跟着陆昔的步子,在舞池中旋转起来。
假如他知道陆昔此时心中所想,估计会哭出来。
在三千年后,因为雄虫之间的斗争过于不可控,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精神海出现问题,所以严禁雄虫之间的精神力比拼。
那么雄虫之间的斗争,就悄然转移到了其他的方向。
譬如在舞会上,两个敌对的雄虫会互相邀约,然后在舞步中抢占雄虫的舞步。
这种比拼涉及到体力、气势,还要兼顾舞步的流畅,可以说难度相当之高。但一旦在这种比拼中获胜,那么胜利者将会彻底凌驾于失败者的头上!
陆昔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比拼中获胜,喜悦和骄傲充斥了他的心头。
虽然不知道洛秋星为什么突然邀请他参加这种比赛,但陆昔却感到非常快乐。
他转过头,望向了场边的夏白渊。
快看我!快看我!
我赢啦!
夏白渊向着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薄唇开合。
【跳得不错】
斑斓的灯光照在陆昔的身上,给他的周身笼上了一层光晕,红色的眸子里满是欣喜。
——就像是幼崽得到了新奇的玩具一般。
直到一曲完毕。
陆昔放开洛秋星的手,定定地看着这只娃娃脸的雄虫道:“谢谢。”
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受挑战。怎么说呢……
他从前待在家里时,不止一次地想过。假如他是一只普通的雄虫,大概会和其他雄虫一样去上学,拥有知心的朋友,也有看不顺眼的虫族。
到时候,他会接受对方的挑衅,然后堂堂正正地打败他。
当时的向往,没想到在今天实现了。
真是太好了。
看着陆昔的笑容,洛秋星愣了愣:“不、不用谢。”
“那么,我就先下去了。”
“好。”
洛秋星呆呆地也下了场,成彦递给他一杯酒,他捧着酒杯一语不发。
“怎么了?”成彦看着他,“你怎么连花都没要?这可不像你。”
“唔……”
洛秋星皱起眉头,脑海中陆昔的双眸又浮现上来:“总觉得,好像气氛不是很适合。”
更确切来说,他在那一刻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一件事——陆昔,并不会和他交往。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一丝杂念,甚至让洛秋星觉得,生出那样念头的自己,很不应该。
“我今天不是很想和雌虫在一起了。”洛秋星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淡淡的惆怅。
“好吧,好吧,”成彦放下杯子,眸色渐深:“看你这么可怜,不如和我跳一曲?”
“诶?”
“不行吗?”成彦微笑着看他,“我好不容易来了一次,一直干站着也太无聊了。”
哇!那种一秒变得超帅气的笑容又出现了!
洛秋星颓唐地垂下脑袋:“来吧来吧。”
成彦拉着洛秋星的手滑入舞池,余光看向了舞池边缘。
陆昔和夏白渊站在角落里,阴影遮住了他们的上半身。
……
“我说了,你输定了。”陆昔昂着下巴,得意地炫耀着他胸前的花。
他这幅难得神气活现的模样,让夏白渊忍不住弯下腰去,笑得肩膀微颤。
陆昔困惑地看着夏白渊。
笑什么?
他讷讷道:“嘿……就算接下来别人邀请我,我也不会把花给出去的。不,我们干脆回去好了,反正我也已经吃饱了。”
他犹豫了一下,弯腰附在夏白渊的耳边轻声道:“我偷偷打包了一些东西,藏起来了,回去还可以吃。”
陆昔抿了抿唇,这让他感到一丝羞窘,但——但谁让夏白渊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这些食物的样子呢?
他一个没忍住就……
夏白渊笑的幅度更大了。
陆昔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在笑什么吧。”
陆昔怎么可以这么……这么……
夏白渊喘息着直起腰,看着陆昔困惑至极的脸,他还在碎碎念:“你这样我真的好害怕,我到底做了什么事吗?”
“假如你非要笑话我,我也不会介意的。”
“而且、而且我知道那种挑衅可能确实有点幼稚,要是雄父的话才不会做,但、但我也是第一次做。”
“我们回去吧,我吃饱了就犯困——唔——”
陆昔睁大了眼睛。
脖子被一股力道带着,整个人往前倾,唇上传来了一股温热的触感。
夏白渊闭着眼,银色的浓密睫毛微微颤抖,如同一只翩飞的蝴蝶。
那股冷香的味道变浓了。
诶?
什么……
陆昔的大脑迟钝地运转着,紧接着,夏白渊温热的舌尖撬开他的牙关,他不由得放松了力道。
一股极淡的酒味在他唇齿间泛开。
怀里的虫族有着极瘦的腰肢,陆昔抱着他温热的躯体,夏白渊的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他们之间如同契合的齿轮,严丝合缝。
“唔……”
不知过了多久,夏白渊才往后仰头,半睁着双眸。
之前他的双眸让陆昔想起雪山上的青空,那么现在,这双眸就像波光粼粼的湖水,水光涟涟。
陆昔的头脑一片空白。
“你……”
夏白渊揪紧了陆昔的衣领,脸颊微红,低声道:“太里面了。”
陆昔低下头,越过夏白渊的肩膀,看见了自己的手。
确切来说,是一半的手,另一半手隐没在夏白渊的衣服里。
掌心传来柔韧光滑的触感,那似乎、好像、或许是夏白渊的腰。
陆昔:!!!
他猛地放开手,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瞳孔地震.jpg
他他他他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啊!
夏白渊放下衣服:“没事,雌虫之间常有的事。”
陆昔感觉自己完全没有被安慰到,苦着脸说:“你怎么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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