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渊的脸色更白了,这几乎是死人才会有的脸色。
但陆昔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他瞪着夏白渊,眼眶微红:“夏白渊,你知不知道到底有多恶心啊!”
夏白渊死死地盯着他,声音颤抖:“不要……不要说了。”
陆昔却抬高了声音:“你闭嘴!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说!你知道我忍了多久了吗?”
忍了多久……
意思是从一开始就觉得恶心了?
夏白渊如遭重击:“你……”
“你不准说话!”陆昔伸手紧紧捂住了夏白渊的嘴,他绝不能让夏白渊打断他。
不一口气说完的话,他就说不出来了。
捂着夏白渊的嘴,陆昔惨淡一笑:“夏白渊,你什么都不知道。”
“很早很早之前,在梦里的时候,我就幻想过和你干那档子事了。”
“我在梦里把你弄得一团糟,我没有廉耻,我没有道德,我在那时候就应该早点远离你——但是我没有!我甚至还在窃喜,因为我是你的老板,你不得不和我住在一起,我和别的雄虫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陆昔面无表情地看着夏白渊,冷冷道:“我也不过是一只恶心的、虚伪的、下流的雄虫而已。”
“你吻我的时候,我高兴得不得了,我假借朋友的名义,欺侮你哄骗你——哈,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不要脸的雄虫。”
夏白渊微微睁大了眼。
陆昔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语气讥讽至极:“你知道刚刚,你面具掉下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
“哈,美梦居然成真了。”
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作呕感,陆昔难以置信,自己发现了夏白渊的秘密——那个让夏白渊如此害怕,在星舰上哪怕是接近昏迷都害怕被发现的秘密——可自己却还想着那荒唐的梦。
属实是渣滓了。
将一切都坦白完以后,陆昔反而感觉一直以来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卸下,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无比。
他看着惊讶至极的夏白渊,苦笑了一声:“抱歉,我会自己离开的,那笔雇佣金也不用还给我,你、你就当是一场噩梦吧。但是……”
陆昔慢慢松开手,看着夏白渊的薄唇,“在离开之前,我能最后吻你一次吗?”
夏白渊呆呆地看着他,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陆昔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慢慢地贴住了夏白渊。
过去的亲吻都是夏白渊主导,陆昔并不是很擅长。
夏白渊的唇干燥而温暖,陆昔的心跳快极了,很久以后才颤巍巍地用舌尖,轻轻地碰了碰夏白渊的唇。
陆昔差点没被自己的心跳震死。
他飞快地分开,故作轻松道:“啊还有,你弄丢的作业本和笔是我拿走的,我就是、就是想收藏一下。”
“大头照少了一张也是我、我偷走的。”
“那、那我就走了。”
陆昔自觉已经坦白了一切,又仔细搜索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隐瞒的了之后,他正要起身离开,却听见夏白渊冷冷的声音。
“那个不是梦。”
“哦哦,好的。”
陆昔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门,一边走一边想:啊,原来不是梦啊……
……
……
“什么?!!”
他吓得脚一滑,后背紧紧靠着门才没坐下去,说话结结巴巴差点咬到自己:“尼尼尼什什什什什什什么意意意思?”
夏白渊微微侧过脸:“字面意思。”
虽然他还是面无表情,但耳尖却红了一块。
陆昔简直是连滚带爬跑回来的,他眼泪都快吓出来了:“我我我我真的干了了?”
夏白渊幽幽地点了点头:“你喝醉了,所以……”
陆昔:“……”
陆昔:=口=
虽然他确实是雄父的崽但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啊!!
怎么酒后就会乱x的设定也学过来了啊!
透明的灵魂从他的嘴里缓缓飘出来并且双手合十:虫——神——我——父——
“……”
“……”
夏白渊戳了戳陆昔的脸颊:“陆昔?”
陆昔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向后倒了过去。
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他呻吟道:“为什么不阻止我?”
明明你只要给我来一下子,我马上就嗝屁了吧。
夏白渊蹲在陆昔身边,小声道:“假如是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
陆昔:“……”
陆昔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雄父雌父,我做了好几件违背祖宗的事。
我是虫族的罪虫。
我穿过来的时候,就应该淹死在垃圾星的海里,而不是在这里厚颜无耻地继续呼吸空气。
呜呜呜……虫生真的好艰难。
陆昔悲伤地抱住了自己。
第31章
陆昔的心中,兵荒马乱,所有的心理建设都摧枯拉朽。
夏白渊抱着膝盖蹲在他身边,一双眼睛幽幽的。
陆昔呆呆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那不是梦。
也就是说,在梦里做的一切,都不是他幻想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那些被他强行压在记忆深处,连回忆都不敢的片段,终于一股脑全飘了上来。
有道是,弹簧被压制得越久,反弹的势头就越是汹涌。
陆昔压了那么久,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心的努力才压制下去的片段,疯狂地在他脑海里来回播放。
原来……原来不是他道德败坏。
是真真切切发生的啊……
“夏白渊。”陆昔的声音飘忽,仿佛梦呓。他定定地看着夏白渊,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微笑,“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夏白渊将脸往膝盖深处埋了埋,眼神闪烁:“你明白什么了?”
陆昔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释然之后感觉浑身都轻了:“你知道吗?我曾经很厌恶自己。”
那一直以来锁在他内心上的沉重枷锁,在今天之前,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每一天每一天,他都沉浸在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夏白渊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呢?
他温柔又可爱,漂亮又强大,他是世界上最好的雌虫!!
做着那样的梦的自己,是不可饶恕的,应该被塞进蛋壳里回炉重造——
但现在,那副枷锁不见了。
随着夏白渊的声音,它就像玻璃一样轻易地被摔碎了。
那并不是他的妄想。
感谢虫神。
陆昔温柔地握住了夏白渊的手,道:“现在我不再厌恶自己了,我和自己达成了和解,我坦然地接受了自己。”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陆昔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坏事。
夏白渊松了一口气,他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只见陆昔的笑意渐深——那是恍若神佛一般通达而又悲悯的笑容。
陆昔看着夏白渊,柔声道:“我已经彻底接受了。”
“我不是妄想,我并没有去想着那样龌龊的事。”
陆昔心平气和地说:“原来,我是真的敢做。”
夏白渊:“……”
还挣扎什么?死后注定要去往地狱,不如好好珍惜一下在人间的日子。
当人发现自己的下限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后,反而会进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不再挣扎,不再彷徨。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微笑面对现实,安详迎接人生。
一般来说,我们称之为“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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