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昔退到一边,看着小雌虫就有点担心:这样是肯定会摔的。
当他的脑海里刚浮现出这个想法时,小雌虫就不知绊到了什么,整个身体往前跌去——
说时迟那时快,陆昔快走了两步,双手一伸抓住了小雌虫的肩膀,好险没让小虫崽的脸在地上拍平。
“啪!咣当!”
汽水杯翻倒,四处倾斜的气水把陆昔浇了个彻彻底底。
虫崽怯生生地看着陆昔,手指紧张地捏着衣角:“对、对不起,我把你弄湿了。”
陆昔:“没事。”
隆冬腊月,商场的暖气开得再足也还是有点冷,陆昔当即就打起了摆子。
他将虫崽交给路过的工作人员,又问道:“哪里有洗澡间吗?”
汽水残留下来的黏稠感实在是非常难受。
工作人员给他指路:“那边是选手们赛前赛后清理的地方,你进去用吧。”
陆昔:“多谢了。”
随手从商场里买了件衣服,陆昔提着衣服走过去。
原本这里是不允许游客进来的,但陆昔情况特殊,工作人员见他一身糖水打着摆子的惨样,也就放行了。
这里一共有三个整理间,一个整理间上挂着【待维修】的牌子,还有两个是运行的。
工作人员,闲聊道:“那边刚刚有两只雌虫打起来了,现在房间里地板都是碎的。”
那可真是激烈。
“好了,进去吧。”工作人员在陆昔面前拉开了门。
陆昔:“OVO谢谢。”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
门甫一打开,氤氲的雾气涌出来,模糊了视线,隐隐约约有几个赤裸的身影变得逐渐清晰……
工作人员:“里面有热水——”
“轰”的一声,门板在工作人员的面前猛地合上,差点夹到工作人员的手指。
他呆呆地看着黑发红眸的虫族:“您怎么了?”
陆昔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谢谢,我比较害羞,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那个房间里的热水还能用吗?”
工作人员讷讷道:“能……”
陆昔:“我能用那个房间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
“谢谢,我就用那个房间了!”
陆昔蹿过去打开房间,临关门前又僵硬着一张脸,在门缝里向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那,我能在里面睡会儿吗?”
“也行。”
“谢谢。”
然后门就幽幽地合上了。
工作人员:“……”
好看是真好看,但似乎也是真的有毛病。
陆昔靠在门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房间里还残留着搏斗的痕迹,墙上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地板残缺不堪,四个淋浴头坏了三个,滴滴答答往外滴水,有些吵闹,但幸好还有一个能用。
右边还有个带门的小隔间,为了美观做得很隐蔽,里面是放各种毛巾和洗漱用具的。
他快速地冲了一个澡换上衣服,将换下的脏衣服随手放进空的衣筐里。其他的几个衣筐里还留着几件衣服,似乎还没来得及清理走,上面也残留着血迹。
一边吹头发他一边拿出通讯仪。
【陆昔:我先睡一会儿,你们到了叫我。】
【罗诏:好。】
万事大吉。
陆昔将通讯仪合上,钻进了那个隐蔽的小隔间。
一个大柜子里装着叠得满满的毛巾,柜子自带一个小台子,刚好够他躺上去。
陆昔将毛巾拉出来几条垫好,然后躺了上去。
说实话这并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但陆昔真的很困,刚躺上去不到几秒钟就睡着了。
————
“证件麻烦给一下。”
工作人员视线盯着屏幕头也没抬,手指飞舞——他实在是太忙了。
一只手将证件推了过来,上面写着【37】,照片是一只相貌普普通通的雌虫,没有一点出众的地方。
那只手上有斑斑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这名字显然不是真名,但竞技场里这种事很常见。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入目是一只全副武装的雌虫。
毛线帽盖住眉毛,围巾遮到鼻梁,墨镜还遮住了眼睛,真是一点不剩。
这就是传闻中被毁容了的37号啊……
工作人员动作利索地确认了一下证件就还了回去:“进去吧。”
37收回证件,沉默地向里面走去。
真是只奇怪的雌虫,这种打扮下谁知道还是不是37。
不过没关系,反正竞技场主办方也不在乎到底是谁,只要打得好看就行了。
工作人员复又收回了视线,忙碌起来。
37毫不犹豫地经过三个整理间,走出数步后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倒退着回到了其中一间。
【待维修】
他看了两秒,伸手推开了房门,里面四个洗浴头坏了三个,水声吵闹,但还有一个是好的。
根据迹象判断,似乎是刚进行过一场搏斗。
37号回头看了眼工作人员,对方并没有注意他,于是他走了进去。
关上门以后,37反手落了锁,将手里的包扔到一边,露出防毒面具的一角。
他一件件脱下帽子、墨镜、围巾——
银色的柔软短发,青蓝色的双眸,清隽精致的面容,这无疑正是说要出门训练的夏白渊。
夏白渊利索地脱下衣服,给手上的伤口抹了药之后,就从包里拿出绷带,一圈圈缠好手。
他俯下身从包里拿起防毒面具和一顶棕色的假发,但就在这时,房间的某一处突然传来“刷”的一声,某个门被打开了。
陆昔按下通话键打开门:“你们到了吗?我都睡一觉睡醒了,你们再不来这比赛都要结束了吧?”
跨过脚下的门槛,陆昔抬起头,只见一个棕发雌虫站在房间里,他脸上还有一个防毒面具,但带子还没来得及绑好,只能用手按着。
再细化一点,赤、身、裸、体。
鲜红的花纹缠绕着苍白的皮肤,在整理间的灯光下显露出一种诡丽的美感。
“……”
“……”
陆昔的脸色涨得通红,通讯仪从手里滑出去,但他根本没在意这个通讯仪了!
“对不起!对不起!”
他拼命鞠躬:“我不知道来人了!我这就离开!”
慌不择路之下,他转身就跑,但这个门却设计好的只要一松手就会自动关上,他猛地一头撞在门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
“啊……”
眼前的白光散去,陆昔沿着门缓缓蹲下,抱住了脑袋。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和门板,肯定有一个是碎了。
地上的通讯仪还没阵亡,传来顾青的声音:“陆昔?陆昔?!”
陆昔面朝着墙壁,声音细如蚊呐:“你、你穿好了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有一阵衣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
陆昔的脑海里又回忆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那是亚雌才会拥有的花纹,所以这是一只亚雌么?
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纹。
那样纯正的鲜红色,好似月季爬满了胸膛,简直像是从血肉里生长出来的花……
大多数亚雌的花纹,都是没什么形状的,像一块胎记,颜色也以青黑为主,乍一看会以为是伤痕。
小说里很喜欢描述亚雌的花纹,但无论辞藻多华丽,只要联系现实,就不会觉得有多好看。
原来那些烂俗的电视剧里拍出来的俗套设定,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衣料的摩擦声停下了,陆昔又等了一会儿才道:“好了吗?”
身后传来模糊的声音:“嗯。”
不知为何,陆昔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他并没有细究。拿起通讯仪,他低着脑袋往前走,在碰到门之前,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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