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引导陆昔,让他展现出对夏白渊的贬低——这样才会抬高他自己的身价。
生怕陆昔不能理解,颜僮又暗示道:“身份不平等的婚姻,想必您一定是很爱他,才会不顾这等差距,坚持和他订婚吧。”
听到这话,陆昔脸色微微发白了。
他下意识别开脑袋,不敢和颜僮对视,这让颜僮更加兴奋,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难言之隐,于是他追问道:“怎么了?难道是他胁迫了您?”
陆昔微微张口,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什么??完全听不见啊!!】
【啊啊啊啊!!抓耳挠腮!】
颜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您能再重复一遍吗?我实在是听不见。”
“……”
明亮的日光下,黑发红眸的雄虫慢慢转过头,唇线僵硬地说:“您说得对。”
“虽然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雄虫,但我一定会努力进步的,坚决不会拖夏白渊的后腿。”
他没有雄父那样富有的财产,也没有崇高的社会地位,甚至还曾经是被通缉的对象(甚至是刚刚才觉醒了信息素),穿越过来凭借着信息差捞走了还在低谷中的夏白渊,这种事说出去一定会被大家喷到死的——但是他真的会努力的。
嘤嘤嘤。
他举起手,郑重其事道:“我发誓,我一定会带给他幸福的。”
“……”
颜僮麻了。
他打不过这只雄虫,这种演技他平生第一次见。
但他不愿就此认输,此时此刻,什么粉丝,什么地位,在他心里统统都是浮云了,他要使出最后一招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要么他演技突破天际,要么他……
颜僮的目光扫向陆昔的双腿,要么他……根本就无法生育。
哈,顶级雄虫又如何,假如不能繁衍后代,那他的存在几乎和雌虫没有区别了。或许他能帮许多雌虫缓解病情,但那又如何?终究是被看不起的。
颜僮决定孤注一掷,哪怕会让他的形象出现一点崩塌。
他缓缓开口道:“听说您和夏白渊在一起很久了,可到现在也没有子嗣,难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实际上,关于这件事,一直有一个传闻。
有雌虫曾经接近过陆昔,那是一个极高等级的雌虫。
雌虫给陆昔下了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结果陆昔平静地和他聊了一晚上的哲学,关于雌虫的地位,关于社会的思考,和对未来的畅想。
最后陆昔握住了他的手,雌虫还以为大的要来了,结果陆昔面无表情地夸他真是个好同志。
那药可是能让植物虫一跃而起找雌虫进行生命大河蟹的。
而这样的传闻绝不止一个,弹幕马上就联想到了。
【恐怕不是夏白渊有问题】
【艹,不会是真的吧???】
【别吧,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顶级雄虫啊!】
【但是,听说那种药,至今只在陆昔这里折戟沉沙了。】
陆昔被这话题惊得呛咳了一下,脸色微红。
系统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叹声:“西西,你比你雄父出息了。”
你都知道乱来了,陆墨可是结婚了之后才开始生命大河蟹的。
陆昔眼神闪烁:“那什么……酒后乱那什么……”
系统秒懂:“是【雄虫们最常用的借口排行榜】第一的借口。”
陆昔:“……”
是真的啊你信我啊qaq。
就在这时,陆昔的口袋动了动,通讯仪嗡鸣着。为了缓解尴尬,陆昔按下了接通键。
又因为过于紧张,不小心按下了扬声键。
“陆昔。”
通讯仪里传来了夏白渊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陆昔的错觉,他感觉夏白渊的声音好像有点奇怪。
仿佛酝酿着什么,有些局促,有些紧张,还有些犹豫。
陆昔:“怎么了?”
下一刻,陆昔和颜僮,包括来采访的跟随场务,直播间里所有虫,都听到了夏白渊的话。
“我有了个蛋。”
第51章 完结啦
陆昔“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对颜僮道:“抱歉,但我得先离开了。”
颜僮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示意道:“这可是大喜事,没有什么事比这还重要了,您请便吧。”
黑发红眸的雄虫朝他露出一个感谢的眼神,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门被带上,颜僮坐在椅子上,也没去管已经炸了的直播间。他抱着手臂,环顾着房间。
这个房间里处处都充斥着细微的不和谐,从他进门开始就感觉到了,只是那时候他还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但随着观察,这股异样的感觉逐渐清晰起来。
雄虫们的房间虽然风格迥异,但有一点却是大同小异。
——在他们的房间里,很少能发现雌虫生活的痕迹。能睡两个人的床上却只有一个枕头,宽大的衣柜里却不见雌虫的衣服,就连地上的拖鞋,都只有一双。
只有打开床头柜的机关,从里面拽出一根坚固的铁链,上面斑驳的血迹才能证明这个家里有着雌虫。
颜僮站起来,在床头上敲了敲,传来沉闷敦实的声音。
这里没有机关。
脚下是一双陆昔匆忙间落下的拖鞋,另一双拖鞋好好地摆在地毯边。
一张黄色的便签纸贴在柜子上,颜僮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俊秀飘逸的一句话:
【老板,你弄坏的锅我找到了,下次请不要把坏掉的东西塞进床底,我可以教你怎么毁尸灭迹的XD——夏】
颜僮:“……”
他有些新奇地摆弄着这张纸条,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种古怪的想法:雌虫居然是会开玩笑的吗?
为什么他从未见过呢?
——————
陆昔坐上车,踩着限速线一路狂奔。
直到现在他都有些懵。
一颗属于他的蛋?他从未想过这件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身上有太多的桎梏,而他又在这桎梏下束缚了太久,以至于一朝解放时,他理智上明白已经得到了自由,但仍旧维持着从前的许多习惯。
譬如他仍旧下意识收束着自己的精神力,他太害怕它会暴走。
譬如他仍旧不爱靠近人潮。
又譬如他从未想过,如今他也可以拥有属于他自己的一颗蛋了。
酸涩涌上他的眼角,陆昔咬着牙,平静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缝。从那裂缝里泄露出来的东西,仿佛岩浆冲破冰封多年的雪地,喷薄而出的热意。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夏白渊。
他是如此地热切,完全没有发现趴在他肩膀上的系统,罕见地不发一言,那张安静的小脸上凝结着霜一般的忧虑。
直到他终于到达医院体检口之前,陆昔解开安全带就要出门,系统低低的声音喊住了他。
“西西……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
它仰着头,注视着它从小看到大的雄虫——正如同陆昔了解它那样,它也完全地知晓陆昔的心思。
“……抱歉。”
黑发的雄虫慢慢呼出一口气,僵硬的脊背随之放松下来。他微低下头,黑色的短发拂过他白皙的脸颊,红眸泛着微微的涟漪,让人想起被春风摇晃的湖面。
“我不能回去。”陆昔伸出手,摸了摸系统的脑袋,“我要留在夏白渊身边。”
“雄父和雌父……他们知道的,”陆昔的眼神明亮,恍若水光,“我已经找到了我安稳的归处。”
系统被他的手指一按,豆豆大的眼睛里滚落下硕大的眼泪来。
陆昔是认真的,他在认真地请求自己,让他留在这里——夏白渊是他从年少起就憧憬的梦。
可……
“拜托了,阿团”陆昔垂下眼眸,“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在历史上留下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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