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砚摘下头盔,看向她。许优优把你什么咽了回去,指了指邵含祯,冲回店里了。没一眨眼功夫郝文轩也冲出来,大声道:“老板,焦糖拿铁是吧!”
他嗓门大,外面桌上的客人都看过来,邵含祯顿觉丢脸,作势要用头盔丢他,“边去!”
宿砚笑笑,状似顺口道:“还要带我去后面巷子吗?”
邵含祯一哽,带着宿砚进到店里。手风琴咖啡里有几个半封闭式的位置,私密性比较好,这会儿几个桌子都还空着,邵含祯带着宿砚在最里面的桌子坐下。片刻许优优端着托盘过来,语调欢快,“您好,焦糖拿铁和冰美式。”
她把两杯咖啡放下,还有多出来的无花果蛋糕和胡萝卜曲奇。许优优“嘿嘿”一笑,跑了。
真坐下来,邵含祯一时又没了话。他看看宿砚,把刚才断开的想法再接回去。
李老爷子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老师绝对是需要良心的职业,因为老师气头上的一句重话可能真的会给学生留下巨大的伤害。邵含祯自己也有过调皮捣蛋的时候,他很庆幸自己遇到的老师都很有耐心,让自己平稳度过了不长的叛逆期。
当然,这跟父亲猝然离世也有很大的关系。
邵含祯想了想,试探着问说:“是不是只要诚心忏悔,就有剪去厄运线的机会?”
宿砚摇了摇头,慢慢说:“有些事忏悔没有用,也无法忏悔。”
这话有些答非所问,邵含祯似懂非懂,跟着也点点头。他喝了几口冰咖啡,犹豫半晌,还是如实道:“我就是感觉……有点怪。”
他皱起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宿砚也喝了口焦糖拿铁,眯缝起眼睛半开玩笑道:“我一整天都没有别的事,你可以慢慢想。”
邵含祯下意识地又点点头,真的开始慢慢组织语言。他思考了半天,犹犹豫豫道:“说不定,李老爷子的话真的伤害了那个学生小半辈子。老爷子在弥补自己的过错,争求原谅了,但是——”他卡了壳儿。
宿砚接说:“昨日之事不可追。”
邵含祯再次蹙眉,想了想,好像是这个意思,便点了下头。
“怎么说呢……”宿砚托起下颌,笑着看向邵含祯,几缕略长的头发滑落到身前。“我成为系厄人的时候很小,还是个小孩子。”
邵含祯不由坐得更直了。
“那个时候我想搞清楚我遇到的每一个承厄人、是为什么被系上了厄运线。”宿砚垂下眼,用吸管搅了一下玻璃杯中的拿铁。“事实证明我终究没有办法弄清楚每个人到底为什么被厄运线选中。”
“过去之事不可追,”他抬起头,“过去实在久远到难以想象。”
宿砚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但口气又异常认真,“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罪无不是业。后来我又慢慢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应该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邵含祯没太听明白他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宿砚已经举起了左手,他手腕上那条厄运线似乎随着他的心活络起来,在皮肤上微微游走,像是条小蛇、或是丝带。
“而且,厄运线无比公正,从不出错。往后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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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大家啦!上个月有在好好生活吗?
第二十一章 ·门锁
宿砚走后,邵含祯没回家,而是在店里照看生意。以前一起学做西点的朋友最近做了川味腊肠贝果,给他发来了方子,看起来很好吃,邵含祯也打算试试。
这个方子的味道确实不错,店里没有咸点,再改良改良倒是可以上新。
做好的贝果,店里三个人分着吃了,邵含祯给宿砚也留了两个,晚上打烊后包好带回去。意外的是敲敲三楼的门,没人应,宿砚不在。他家里看着还没完全收拾好,可能是今天没过来住。邵含祯只好又上楼,回到自己家。
他坐在电脑前,想查查在店里宿砚说的那句话,试着直接打字打出来,谢天谢地输入法自动关联推荐,不用自己绞尽脑汁去想是哪几个字。网上说这是地藏经里的句子,他看完了,想再搜来地藏经读一读。
邵含祯家里没有信仰宗教的人,他对宗教没什么概念。找来点开一看:好家伙,这么长!
只好作罢,看了会儿电脑他有点饿,把那两个贝果拿过来,自己吃了。
小剪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崭新闪亮,分辨不出究竟制作于什么年代。邵含祯看着,不禁思考奶奶是什么时候拿到了这把剪刀,也一样是所谓继承来的吗?
继承自什么人,会不会是奶奶的奶奶?宿砚呢?系厄人也是继承来的吗,他是怎么成为系厄人的?
思考来思考去也没有结果,邵含祯只能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睡觉。
后面几天店里又做了几次贝果,许优优和郝文轩好评连连,看样子快要能上架了。可惜宿砚这几天都不见踪影,这回的内部试吃可没带上他。周四下午有一阵子特别忙碌,忙得邵含祯险些把宿砚这个人都忘了。好不容易空闲下来,邵含祯躲在柜台后面看了眼手机,发现有一条宿砚的未读短信。
他点开了,宿砚:哥,可以拜托你去一趟我家吗?我妈不太会用密码锁,好像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了。抱歉我还没下班,领导有事情找我。密码是1234,拜托了。
邵含祯回了句知道了,边解围裙边冲店员道:“我回家一趟,一会儿回来。”
他沿着蔷薇花墙快步往家走,楼下,能看见三层宿砚家的灯亮着。邵含祯上楼,宿砚把密码设置得够简单,直接就能记住,他开了门,和屋里的女人正好对上眼。
苏运秀站起身,下意识道:“念念,回来了啊。”
邵含祯打招呼道:“伯母好。”
苏运秀脸上有些茫然,倒也没有戒备,只是说:“您是……”
“我叫邵含祯。”苏运秀和宿砚长得很像、盘着头发,让邵含祯一瞬间脑补到了宿砚盘着头发的样子。他笑起来,解释说:“宿砚还没下班呢,马上就回来了。”
苏运秀反应过来,也笑说:“啊,您是手风琴咖啡店的老板是吗?我姓苏,没事你叫我阿姨就好了。念念跟我说起过你的。”她的笑容礼貌得体,不会过分热情到让人尴尬,“蛋糕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胡萝卜的曲奇。麻烦您跑一趟了。”
“没事,几步远,不麻烦。”邵含祯正说着,眼前突然一黑,屋里又跳闸了。
苏运秀吓了一跳,不由“啊”了声。刚才屋里所有电灯好像确实都开着,邵含祯连忙摸出手机照亮,说道:“没事没事,跳闸了。”他把手机上的灯筒打开,又把手机递给苏运秀,“我知道电箱在哪儿,推上去就好了。”
邵含祯说罢,轻车熟路地走到空调旁边掀起塑料板。电闸掉了下来,果然是跳闸了。苏运秀走过来了几步帮他照亮,屋内很快恢复如常,苏运秀笑说:“太感谢了,我自己要找半天电箱在哪儿呢。”
门既然已经打开,邵含祯估摸着也可以回去了。苏运秀不愧是宿砚亲妈,和他一样具备觉察人心的能力,当即便说:“我也就是过来看看,我们走吧。”
邵含祯点头,两人一起下楼。真理巷的路错综复杂,这附近不好找停车的地方,苏运秀看样子是打车过来的,走到外面抬头张望了一下,似乎正迷茫于该往哪边走。见状,邵含祯便道:“阿姨,要不我把您送到路口吧,这儿的路是有点复杂。”
“好。”苏运秀笑着点点头,眼睛微微眯缝的样子和宿砚一模一样。
邵含祯带着苏运秀慢慢往真理巷外,走到路口,两人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宿砚正快步过来,今天扎着头发。苏运秀冲他招了招手,三人站在路旁,打了个招呼,邵含祯便自觉地走到一旁低头看手机去了,让他们俩自己说话。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片刻,宿砚叫了车,把苏运秀给送走了。他走回到邵含祯身边,邵含祯看看他,说:“我回店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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