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也跟着站起来,怜爱地抚摸着林檬的额头,心疼道:“我们林檬真的太懂事了,懂得体谅别人的难处,唉,方校长,你也知道我们家那口子和我儿子的脾气,千万别把这事闹大了,我的诉求也是元润不能转学,要是两位家长觉得可以商量的话,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啊,原来林檬讲的“不客气”是这个意思。沈钦一下明白了。
方校长一挥手把几个小孩儿支走了,让他们赶紧回操场,这回元润爸妈真的没拦着。
元润和林檬走在前面,沈钦和林嘉木隔着前后脚跟在后面。沈钦不由感慨道:“这件事应该能过去了吧,林檬真把她爸妈劝住了。”
“劝住?”林嘉木冷笑,“她如果真的打通了电话,这事应该就过不去了。”
他话音刚落,沈钦就看见前面两个人停了下来,林檬啪一声狠狠拍在元润肩上,豪爽道:“所以你给我挺直了腰板,我刚刚要是真的给我爸打了电话,那这事真就没有余地了,你都不知道我爸那人,就我今天挨你爸那一巴掌,够他——哎呀算了,不讲那些,都过去了!翻篇!”
沈钦却想,两家都已经这么知根知底了吗?
“林檬,我替我爸……”
元润话说了一半,林檬抬腿就踹了他一脚:“替什么替啊!我当时也是脑子发热,我怕那一巴掌下去给你耳朵啥的打坏了,你还要唱歌呢,看到没有,那才是你元润年轻的战场!——啊!林嘉木!你打我干什么!”
沈钦一个没留神,林嘉木已经上前拉着林檬走向了医务室的方向。
“脸都肿得像猪了还在那儿教育别人。”
“喂喂喂,你待会儿还要上台领奖呢!你撒手!我自己去!”
“闭嘴!”
“……”
看着两人热热闹闹的背影,沈钦有些发怔。有时候真是有点羡慕林檬有那么多朋友,当然,也羡慕林檬的朋友,可以有林檬这样的朋友——
三两下把自己绕晕了之后,沈钦这才想起来身边站了个差点打败仗的“战士”。他向元润伸出拳头,元润犹豫着与他对了一下拳,不无担忧地叹了口气。
沈钦就着那只手立刻捶了他一下,道:“你不是说了吗,森高有你的朋友,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和期末考试。”
元润随口又问他:“说到期末考试,沈钦,你学文学理啊?”
“学理。”
“唉,不知道其他同学都学什么呢,咱们不会分班就……”
沈钦仔细想想,问他:“以你对林嘉木的了解,他会学什么?”
“啊?他……不一定升学吧?”
*
十佳歌手除了是元润年轻的战场,还是林嘉木和沈钦较劲的赛场。但这场比赛的结果充满了戏剧性,并没有让两人“一决高下”,出现了令人意外的同分。
沈钦如今已经掌握了林嘉木的根本目的,不过也就是想尽办法把自己“赶出”森高嘛。经过这么两个多月的折腾——主要是经过这自己亲自参与其中鸡飞狗跳的半个月,他现在对林嘉木这一根本目的的原因着实是充满了好奇。
他转着手里的笔,已经往林嘉木那边看了好几眼了,就连正在看书的许景晗都感受到他频繁转移的目光,捧着书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十佳歌手打成平局,又约了新的比赛吗?”
“要我说既然是个误会,那你们俩当面锣对面鼓地讲清楚不就完了吗?”也不知道袁飞松是怎么听到的,他还特意越过鄢采的桌子探出半个身子,热心向沈钦建议:“正好借此机会化干戈为玉帛,重建友好关系啊!”
沈钦思索片刻,实在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拥有过和林嘉木破碎的友谊。他笑了笑未置可否,手里的笔还是在五指间转得飞快。
还有几天就期末考试了,605是安静,但是寝室楼里太吵,沈钦晚上下了晚自习会在教室里多待会儿,看看书记记公式,通常都是他走最后一个。
他背上书包准备关灯离开的时候,猛然发现教室一角桌上还趴着个人——这林嘉木到底为什么一整天都在睡觉?还能睡到现在?晚上还睡得着吗?
他的疑问和困惑都锁在眉间,留了最后一排灯朝林嘉木走过去,到他桌边抬手轻敲桌面,皱眉道:“放学了。”
林嘉木抬头看他一眼,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嗯。”
不是吧?居然能好好跟我说话了?这是……
“你先去吧我自己关了灯来。”还不止一个字?!
沈钦觉得自己会因此感到“惊喜”属实是一件荒唐的事,紧了紧书包带口不对心地说:“你不会回寝室睡吗?”
林嘉木抬头,也是眉心紧锁地看他:“你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啊。”
“我这是……”
然后林嘉木开始收拾自己粉红色的书包。把桌上乱七八糟文具往笔袋里一塞再胡乱装进书包里,随手一扯把耳机线和mp3都塞进去,擦过沈钦的肩膀不耐烦地往外走。还把凳子踢得哐哐响。
沈钦跟出去的时候顺手把他踢乱的桌椅顺回了原位。
走在林嘉木身后看他走路懒得像一只被提溜后颈的猫,沈钦莫名竟觉得有趣。他一笑,林嘉木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地,回头了。
“你要一直跟着我?”他问。
沈钦收起笑意面不改色道:“我回寝室也走这条路。”
林嘉木嘴角一抬:“行。”
然而就在他调转方向朝操场走的时候,沈钦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音乐教室发生的事——为什么那天林嘉木像真的知道点什么一样,毫无理由地就对自己那样发问?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绳,平静地叫住前面的人:“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林嘉木果然停下了脚步。
最终是两人一起去了操场。沈钦当然不期待林嘉木就此“和盘托出”,他眼下只想做一件最近几天一直想做的事。
林嘉木在某些事情上的急躁实际上暴露了他始终不过是个高中生,哪有那么多不可突破的沉稳。他急迫地“质问”沈钦:“你想说什么?”
这倒让沈钦看上去有条不紊了:“你一直不升学,肯定有不能离开森高的理由,那我猜你希望我离开森高应该跟这个有关吧?”
“那天在音乐教室,你是不是……”
“既然这样,”沈钦先发制人打断他,“如果这次期末考试你顺利升学,我就把这个摘了。”
……沈钦手腕间那道醒目的红色,林嘉木看得攥紧了拳头。
“有些事情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可以不知道,你不用说。”沈钦又补充。
林嘉木却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沈钦晃了晃手,笑笑说:“我们不是在大师家院子里见过吗?我转学过来,戴着这东西就是为了‘辟邪’,从来也没有哪里得罪你——如果非要算的话,可能坐你旁边的位置算一个?”
林嘉木沉默地看着他。
“问过你那么多次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你也不说,我本来想解决问题,但你好像比较想解决我……你就当我瞎猜的,而且我猜对了。”
“那天在音乐教室!你——”
“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沈钦轻轻叹口气,“你不能什么都想要吧?”
林嘉木哪有那么好说服?就算真的被猎人抓住,只要猎人没舍得两枪打死,再怎么也得踹上两脚。他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但沈钦等的时间也足够长,给了他反击的机会。
他微微抬了下巴,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沈钦,问他:“那你呢,你又是怎么能看到那些东西的?”
啊,真是不好糊弄呢。沈钦想。
他是怎么能看到那些东西的……就是有一次父母要去某大山深处交通不便的地方搞科研,学校放了假,沈冬要去外地参加夏令营,没办法就把他也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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