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树蝰如临大敌,面色凝重:“如果遇到的话,必须得躲一躲。”
小熊猫深以为然,畏缩地将手从钢铁巨物的身上收了回来。
可小海象紧跟着接了一句:“会掉毛,皮肤会破。”
鳞树蝰脸色难看:“对,最主要的是鳞……毛会被熏黑。”
小熊猫:“???”
军械厂的其他人,完全做不到像紫松鼠那样轻描淡写,每一个都在瞳孔地震。
“您居然真的做出来,您……”
主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激动地将手伸出去,又觉得这个举动对小松鼠来说非常冒犯,惶恐地给收了回来。
紫松鼠点了点头,没留意他此时缤纷复杂的心情,直接跳到了温辛的肩膀上:“温辛,你感觉手感怎么样?”
温辛的感觉无法言喻。
他同样激动万分,跟着军械厂的众人调准导弹精度,分析具体降落点,乃至于按下发射按钮的前一刻,手指都在轻微地颤抖。
但很快温辛发现了问题:“实际准心和预测中存在小小的偏差,发射时间也慢了几秒,以防万一,最好是排查一下。”
紫松鼠沉思点头:“我刚才也发现了,之后叫他们再重新调试一下导弹数据。”
听着这一番对话,作为专业人士、了解其中有多么不可思议的军械厂众人,只能对一人一团五体投地。
他们心里如同掀起惊涛骇浪,只想要弱弱地质问一句——
你们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个可怖的大家伙是被徒手造出来的啊!
能成功发射已经是个奇迹了,到现在还要求精准度,简直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
解决了一大心事,终于能够放心地离开,紫松鼠神清气爽地松了个懒腰,转过头来,看向还没有回神的主任。
“我离开之后,欲望市场要是还来找你们的茬,就拿这个大家伙轰他们。不过注意省着点用,打一炮很贵的。”
主任动了动嘴唇,不舍地问道:“厂长,您真的要走吗?”
“要啊,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嘛。”紫松鼠伸出小手臂,搂在温辛的后脑勺,“我家不在这儿,得跟他们回家。”
军械厂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温辛的身上。
那一瞬间,温辛仿佛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非常强烈的羡慕嫉妒恨。
主任一样幽怨满满,不过他很快收拾好了情绪,端方的脸上堆起和善的笑脸:“那么这位温先生有没有兴趣再留几天?您一路劳顿,我们还没有好好招待过您呢。”
军械厂众人瞬间反应过来。
还是主任的手段高明,留住温辛他们,不就变相留住厂长了嘛!
他们眼中的艳羡瞬间转化为斗志,众星捧月般围在了温辛的周边,嘘寒问暖,连人额头上出了一点点汗水,都要扯起袖子去帮人擦。
温辛:“……”
温辛已经习惯了。
他左手一伸,有条不紊地推开帮忙擦汗的手。
右手往前,挡住工人双手捧上的茶水。
两只手再往前推,和含情脉脉注视着他的主任拉开了安全距离。
做完这一些,温辛保持着风轻云淡的姿态,笑着回视眼前一双双期待的眼睛:“那就再留上两三天吧。”
呜呼!
军械厂众人瞬间发出雀跃的欢呼声!
.
温辛知道,不是发射了导弹之后,一切就能万事大吉,受到了军械厂的袭击,欲望市场一定会做出反应。
事情还有后续没有解决,才是他没有立刻就走的原因。
当天温辛没有休息,带着团子们来到了欲望市场的大门口。
可他预料中欲望市场整装待发的场面没有出现,甚至连装甲车都没有看见一辆,只有一个普天同庆的贫民区。
人们大声地奔走相告:“守在月亮湖那边的人都死干净了,大家快去接水啊!去晚了可能就没有了!”
听到这话,帐篷里有手有脚的幸存者,通通都爬了出来,他们甚至激动得红了眼。
“你说的是真话?”“不会是骗我们的吧!”“真的都死绝了?”
“他说的很有可能,我看到那些炮弹轰炸的方向就在湖那边!”
“没有人管,大家都可以接!”
瞬间,人们捞起家里最能装的容器,飞一般地冲向人群聚集的方向。
就连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都擦了擦满是污垢和褶皱的脸,颤颤巍巍地拿起了塑料盆。
她从温辛身边走过的时候,后者听到了一声细弱蚊蝇、带着哭腔的呢喃。
“苍天有眼啊,怎么不干脆炸死那些作践人的混账东西……”
温辛顿了顿,抬眸看向最前方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也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刀疤男。
刀疤男咧开嘴在笑,很是高兴的样子,手里依旧拿着那一个锦鲤雕花的塑料盆,正在跟旁边的眼镜青年细心叮嘱着什么。
看手势,似乎是让对方守在家里别出去乱跑。
突然,刀疤男似有所感地抬起了头,和温辛对上眼,怔愣了一下。
温辛朝刀疤男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带着团子们往前走。
人群都在往外跑,只有温辛他们顺着人海逆方向前往摩天大楼。
走着走着,满是垃圾的地面逐渐变得干净整洁,街道旁的路灯被擦得瓦亮,华美气派的建筑,代替了脏乱的帐篷和土胚房。
温辛瞅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拽着行李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身后的女人和孩子追着他,痛哭流涕。
男人狰狞面色:“有军队打过来了,要清算欲望市场,我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得上你?滚开!”
“那你也不能带走家里所有的东西啊,你都带走了,我们娘俩怎么办?!”
女人被推攘在地。
孩子哭喊起来:“妈妈!”
男人急急忙忙,没注意温辛就在他的身前,一下子撞了上来,松开了行李箱。
行李箱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女人抬起头,正对上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拉上的拉链缝隙,茫然了一瞬。
她看向身边抽噎的孩子,下一秒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飞一般地将行李箱打开,一手拿起装金块的袋子,一手拽住孩子就跑。
男人捂着头,骂骂咧咧地转过身,见状撕心裂肺地喊:“贱人!你给我停下!贱人啊!”
他都顾不上找温辛算账,手忙脚乱地起身要追,鳞树蝰斜眼一扫,尾巴勾住了他的脚踝。
扑通!
男人又面朝地摔了下去。
没有管趴在地上不断□□的男人,温辛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越临近摩天大楼的位置,类似刚才的逃难场面就越多,西装革履的人们不见该有的风度优雅,神色慌乱,到处窜逃。
眼前的一幕相当戏剧化,出乎了紫松鼠的意料:“他们都不反击?”
这群人明显是掌握市场的中心人物,平民跑,它可以理解,怎么这些人也跑。
等来到市场公司的摩天大楼前,温辛看见精致装潢的大门敞开,里面空荡荡,只有几个小职工茫然无措地缩在角落。
只是几发导弹,就能吓得一方势力组织仓惶溃逃,人去楼空。
紫松鼠感慨地说:“效果也太好了点吧。”
其他人的反应没有那么快。
也是在一天之后,才有人后知后觉地发现,统治这一方的龙头势力居然卷家当跑了!
有人茫然,有人惊慌,更多的是激动万分的叫好声。
不用再交高昂到难以支撑的场地费,不用再像狗一样苟延残喘,不用再为得罪了巡逻队担惊受怕。
他们捂住脸颊,喜极而泣,如同在黑暗里行走多日,陡然见到了一点希望的光亮。
同一时间,紫松鼠正在给温辛扎头发,用它编织出来的三色绳结。
“欲望市场的规模很大,一时间没人撑着,很有可能会引起暴/乱,哄抢、掠夺和互相残杀,如果军械厂的人有需要,可以叫他们过去镇场子,就能顺势接收那些资源,扩大自己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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