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主上人呢?”
再一转身儿,一并连花影也不见了。
苔痕呆呆地挠挠头皮,自己咕咕哝哝道:“为什么这些人说话办事我通不懂呢?”
一时传来鹤鸣马嘶之音,又念起飞电腿伤着,不能每日自己觅食,这又到了他的饭点儿,便赶忙打点些草料,自去喂驹子去了。
那日后,木惜迟气犹未平,照旧避着南壑殊,叫伺候也不去。不过等南壑殊出了门,自己到院子中转转罢了。差不多的时候,便又回自己房中发闷。
山中岁月容易,转眼大雪下了好几场。节日里归家团聚的弟子们如倦鸟归巢般又续续回至无念境。眼见得的不如往时欢腾雀跃了。一来离乡思亲,再者,过不久,便是遴试之期。
古往今来,但凡学生听见考试,没有不垂头丧气的。木惜迟更比别个更颓丧一倍去。
因近来同南岑遥混得熟了,又与南壑殊日渐深厚,便好久不将遴试放在心上,就丢生了。偏又此时同前一个搭不上话,同后一个闹了不高兴。登时心虚起来,思来想去,别无他法,只得临期抱佛脚。
幸而化凝术的考覈在先,这一门还不甚荒疏,勉强勉强,尚可塞责。而那臻境一门却……
罢了,按理,只要通过一门,便必不在那排名后十的范畴内,也就没有被遣返的风险。
决意已定,木惜迟便痛下苦功,独独攻克化凝一术。
说来奇怪,无论木惜迟如何用尽全力,再怎样厚积薄发、狠厉用功,化凝出来的灵兽总是小牛儿。那样子实在没什么战斗力。
好在木惜迟脑筋灵活,也便让他研究出些别具一格的好办法。他发觉鼓动关元穴那一处猛发力大叫,可聚集短暂起伏的流波,扰乱敌方。而甩动尾巴,亦能有响鞭之效。此二法同使时,若与别个相斗,除遇极其凶猛的灵兽外,也能有一多半胜算了。
故而每到夜晚,木惜迟的房中总不断传来“哞、哞”的小牛叫声。花影斥过几遭儿,苔痕也来看过,连飞电都杵着拐来过一趟。
经过南壑殊房门,见窗纸明灭不休,似有烛火乱舞。再听里面,却是静悄悄的。飞电因不放心,推门进去一瞧,见南壑殊盘膝而坐,紧阖双目,打坐入定。四周烛光映照着他面目微红。
木惜迟房中又一声“哞——”传来,那些灯烛便一齐轰轰然蓬勃起来,直欲往房顶蹿去,险要烧得瓦砾不留。
再一看南壑殊,眉头紧蹙,额角渗汗,嘴唇皲裂。一时飞电忆起在叶重阳别洞锦囊中自己所经所感,也正如此时一般,似烈火焚身,如陷炙海。
想到这里,飞电蓦有所知,登时捂着嘴,瞪着眼,惊得魂飞魄散。要叫人又不敢叫,只得掩好了门,自己回房默默祈告,祈告他冰清玉洁的主人能平顺渡过此劫。
作者有话说:
小木头只是洒洒水,两人有专属爱称。
今天提早更。
老规矩,周四见~爱大家,么么啾(*  ̄3)
第73章
如此日复一日过去,这天便是化凝术的考覈之日。
因不自在,木惜迟一夜通不曾睡。只天将明时,朦胧打了个盹儿。早起听见南壑殊出了门,自己坐在榻上发了一会儿闷,这才懒懒起床。
少时,走在路上,遇见别的弟子,也大都委委顿顿,满面愁容。一时瞅见苏哲,他与元宝两个搭伴儿而行。一胖一瘦的,哀声叹气不绝。较之去上坟的凡人还更要愁煞。
自来启明殿举办盛事,无有不争先恐后、热闹非凡的。唯独今日,满目低迷,无人鼓兴。
南之邈由殊、岑二子,及一众仆从簇拥着来至大殿。在场的弟子们见了,便忙的行礼。
底下一名弟子小声道:“咦?你瞧今日这场合,二公子竟没穿罩衫。”
另一人道:“果然果然,倒显得二公子身形更修长,更挺拔矫健了。像是随时要与人比试一场似的。”
“你看他腰间的那副宫绦,底下的坠子竟那样鲜亮喜人,似乎是水沉香罢。二公子素习一身净白,从没见有这般明艳的佩饰。”
“你傻么,素日有罩衫遮盖,你自然看不见。唔……这么看来,二公子倒像有意显摆这件宝贝似的。”
“嗐,有嚼这些没要紧的蛆,不如想想过会儿可怎么办罢。”
“嗳呀,我如今满心都是二公子腰间的那坠子,在眼前晃啊荡的。心都浪起了。可别到时化凝出个坠子来……”
“倒好,我就凝出个槌子,看砸不烂你的!”
……
几个人窃窃私语间,巳时初刻已至,所有弟子终于稀稀拉拉到齐了。
南之邈见如此,便不甚喜乐,命南岑遥先行表率,一则鼓舞士气,二则也有意令其显弄才干。
南岑遥依言施为。须臾,只见一头猎豹凭空乍现,眨眼间冲入人群中,唬得众人惊呼不已,躲避连连。
那猎豹身形壮硕,行动矫捷。时而飞跃众人头顶,时而拿豹尾在地上横扫,便将两三个人扫至半空。
直待耍足了威风,那猎豹低低吼了数声,后腿一蹬,便蹑影追风而去。在场无不兴叹,都一齐赞赏不绝。
教授化凝术的师傅随后出列,先在殿前给南之邈行了礼,回头向弟子们吩咐遴试规则,又带领他们移徙至启明殿前的校场上。那里天高地阔,较之殿中更方便众弟子任意施展,不受约束。
遴试开始,司礼官依名录一一念名字。那头一个被念到名字的弟子,哆哆嗦嗦起身,愁眉苦脸地足站了一顿饭工夫。其余弟子都瞅着他,只将脖子都仰酸了,方忽见那弟子面前化出一条鱼,大家吃一惊,都没准备,眼睁睁看着条鲤鱼在地上挣死扎活。
还是南岑遥命人去打了一盆水,又将鱼捧进盆里。那鲤鱼方返醒过来,摆摆尾巴,吐出一串串水泡。
不多时,又一只苍蝇飞入人丛中,一名弟子颤颤巍巍地起身,抖衣而禀:“这只飞蝇是我化出的……”
这时凭空出现一只狗,转着圈咬尾巴。
苏哲急得大吆小喝,原来这只原地打转的狗儿便是他化凝而出的。
元宝也赶忙趁乱施术。他的灵兽形体最大,就只见瞎懵转圈的狗儿近旁又多出一头大白猪,刚一落地便趴下了,不一会儿,鼾声如雷,竟就睡死过去。
一时又有憨雀儿横冲直撞,尚未同人斗法,便先一头撞在廊柱上,自己晕过去。
一时又蹦出只蟾蜍,鼓着滚圆的大眼,长舌一伸,将方才那只飞蝇黏入腹中。
……
如此这般,啼笑皆非,举不胜举。
好好一个大校场登时如菜市一般,鸡啼狗叫,雀鸣鼠闹。
木惜迟原先还悬着心,如今看来,自己竟算得上个中翘楚了!不禁大为鼓舞。遂暗暗运功,凝神一逼,一只神气活现的小牛越众而出。
木惜迟手指着苏哲的狗儿,喝命道:“去攻他!”一时又道:“去顶翻那头肥猪!”
那小牛儿却把狗也不理,猪也不睬。直蹦跶着往大殿里去了。只见它一径跑进了启明殿。原来那里已有了一只孔雀,正招摇过市地各处开屏炫技。牛儿不忿,木惜迟亦不屑,便神凝气海,鼓动关元,只听牛儿卖力一声“哞——”。
那孔雀正绽开宽大的五彩羽翅,牛吟的声浪迎面而来,登时便被掀翻在地。
“上去尥他两蹄子!” 木惜迟大声发令。
牛儿却恍若未闻,只管往前去。竟似是它嫌这孔雀挡了路,这才将其撂翻在地。
那孔雀见敌人并未趁势攻来,旋即起身追赶。正要一嘴狠痛啄下,牛儿恰扬起尾巴,旋风一般疯狂甩起来。那孔雀猛不防,给连甩了几个耳光,登时羽毛胡乱落了一地,再不似先前自鸣得意,趾高气扬。
击退了孔雀,木惜迟好整以暇地收势定气。哪知牛儿还继续往前赶,木惜迟自己也不明所以,把它叫也叫不回来。只见牛儿来至南壑殊近前,被侍者拦住。牛儿急得直跺蹄子,对着南壑殊“哞、哞”叫个不住,同时还疯了似的甩尾,近旁无敌可御,那尾巴便如鞭子似的不断抽在自己臀上,“啪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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