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个副本开始,李季夏就一直躲着他。
李季夏不敢去看时牧的表情。
“那现在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必须想办法阻止它们融合。”
“可这要怎么阻止?”
“徐如生下来那个已经有了肉/体,应该已经没办法像鬼那样移动,山里那个虽然形体已经变化,但本质上还是鬼,它应该无法离开神龛太远——”易文玉说话间看向李季夏和时牧,要等两人拿主意。
察觉视线,正恍神的李季夏连忙集中注意力,他略沉吟后道:“分两队行动,一部分人留下想办法拖住楼里那东西,另一部分人去找神龛然后带着神龛逃。楼里那东西肯定会去找神龛,必须让两边保持距离。”
李希几人对视一眼,这办法听着简单,实际却不然。
别的不提,光是要拖住楼里那东西就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对方真的是狐仙转生,那危险度绝对远超黄恩宝和那怪物,可他们连黄恩宝和那怪物都对付不了。
神龛里那东西更不可能乖乖让他们抱着跑。
“那要怎么分队?”王小宁环顾一圈。
他们现在一共十人,其中更有经验更擅长战斗的也就李季夏、李希、古欣和易文玉四个人,可时牧和易文玉手都受了伤。
其他人里,她受了伤根本跑不动,张梅珍已经五十多岁,也就苏苏、仁羽和黄毅安情况稍好,可苏苏和黄毅安明显不在状态。
李季夏迟疑,确实不好分。
“我和夏天留下,其他人都去找神龛。”时牧说话间看向易文玉,“现在就去,趁着天还没黑尽可能把它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听说自己要和时牧留下挑大梁,李季夏噎了下,时牧太看得起他。
他不知道原来的李季夏是不是很能打,但这还是他第一个副本,而且他本来就比常人怕鬼。
不过想想他到底没说什么,哪边其实都差不多,都是九死一生。
闻言,易文玉当即起身。
其他人见状,连忙跟着动作。
“毅安……”张梅珍看向还抱着徐如的黄毅安。
黄毅安无视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张梅珍,徐如根本不会死。
“徐如不会愿意看着你死的,她那么爱你……”路过时,王小宁拉了黄毅安一把。
黄毅安低头看了眼怀中早就没了生气的人,泪流满面间轻轻把人放下,然后冲到厨房拿了把刀,他不会放过那东西。
“苏苏……”
她两眼无神地抱膝蹲坐在角落,仿佛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走吧。”易文玉带头向门外而去。
现在已经十点,从这里去山上得三个多小时,下山也还得一个小时,已经没时间再耽搁。
“上山之后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尸身。”李季夏提醒一句。
尸身是鬼和他们世界联系的媒介,虽然现在破坏掉还能不能让那狐仙消失已经不好说,但总归是个希望。
易文玉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楼道中。
房门关上后,客厅很快恢复安静,只街道上时不时传来的喇叭声。
折腾一夜,李季夏一口气正吐出,肚子就咕噜一声,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滴水未进。
李季夏拍拍身上的泥,又去厕所把脸上和手臂上的血水冲洗干净后,向着楼下而去。
片刻后,他拎着三人份的早餐上了楼。
刚开始两天他几乎是强迫自己把食物咽下去,现在却不同,徐如的尸体就摆在客厅,他依然能吃得很香。
李季夏以前都没发现自己适应力如此之强。
一口气吃下三个包子一个茶叶蛋,李季夏摸了摸有些撑的肚子,看向屋内另外两人。
时牧就坐在旁边,他也是有些饿了,吃得也有些急,但依然看得出教养极好,每一口都咀嚼得很细。
苏苏仿佛失去灵魂,两眼空洞无神。
李季夏提了早餐过去,“吃点吧。”
苏苏毫无反应。
李季夏把早餐放到她脚边,转身离开。
时间太短,并不足以让他弄清楚几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也不想去评价什么。
“……他以前对我真的很好。”
李季夏回头看去。
苏苏怔怔地看着脚边的早餐,泪流满面。
李季夏不知该作何反应。
王耀南不喜欢苏苏,就算他这个陌生人都看出来。
“小学的时候我家做生意赔了,厂子没了房子卖了还欠了不少,那段时间是他每天给我带早餐,在学校找我说话,还不许别人欺负我。”
“初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他了。那会儿我家里的情况逐渐好转,所以我加倍地对他好,我每天给他买早餐,一有时间就陪着他,还送他最贵的生日礼物……”
“方圆是第一个发现我心思的人,她陪我聊心帮我分析给我出主意,还替我送情书转交礼物,那会我真的很感激她。”
“可是大学毕业后他们突然就宣布在一起了。”
“我很惊讶,我找方圆理论,可她却跟我说感情不可以强迫,她也早就已经喜欢上王耀南,说没告诉我是因为怕伤害我。”
“十年,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了他十年,足足十年。”
苏苏眼中逐渐有仇恨浮现,“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没把我的礼物给王耀南,情书她也偷偷扔了,她甚至一边替我出主意一边背着我和王耀南约会。”
“我不甘心,我想把耀南抢回来……”
听着苏苏声嘶力竭咬牙切齿的话,感受着她那份过于强烈的爱意,李季夏轻叹一声,“……吃点吧。”
父母的早逝和奶奶的相继离开让他这些年里把他爷爷这个唯一的亲人看得很重,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敌过时间。
他爷爷去世后他之所以选择留下,也仅仅是因为不想关掉照相馆。
他没用十年时间去爱过什么人也没被人那样浓烈的爱过,但他觉得如果被爱的那个人是他,他大概很难不心动。
李季夏看看沙发上正盯着他看两片镜片反着光亮闪闪的某人。
男人除外。
这个是真不行。
李季夏没坐回沙发,而是向着主卧而去,“吃完睡一觉吧,夜里还不知道情况怎样。”
天亮之后所有房间都恢复原样,主卧不见血,只一片凌乱。
李季夏理了理床单又定了个闹钟后,躺了上去。
折腾几天,他浑身没一个地方不酸痛,躺下的瞬间他就长长吁出一口气,身体也随之酸软。
他才闭上眼,房门就被打开。
时牧反锁上门后,也躺到床上。
察觉身后的动静,李季夏回头看去。
时牧两只手放在肚子上平躺,睡姿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克制,一丝不苟。
时牧没取眼镜。
李季夏琢磨着要不要睡地上,昨天他和时牧也是挨着睡,但那会儿他们睡的是地上,周围也还有一堆人。
时牧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
李季夏盯着看了会儿后放弃,他重新躺回床上。
地上硌得慌,今晚还有一场硬仗。
这里是副本,再怎么样时牧应该也不至于搞偷袭。
琢磨着,睡意很快袭来。
李季夏临睡着时,身旁的人动了下,似乎在看他。
李季夏很想睁开眼看看,时牧要是准备搞偷袭他就得赶紧逃,奈何实在太累太困。
这一觉李季夏倒是没再像之前那样梦到黄恩宝和那怪物,他梦里都是时牧。
他总看见时牧扑过来然后对他上下其手。
如果时牧是个女孩他吃点亏也就算了,可一想到时牧和他一样是个男的,他有的时牧也有搞不好比他还大,他身上就像爬满了虫子浑身不舒服。
不知多久后,浑浑噩噩间听见闹钟的声音,意识逐渐回笼,完全没睡够的李季夏强行睁开眼的瞬间就看见时牧那张脸。
两人面对面侧躺,鼻尖抵鼻尖,靠得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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