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主动询问祈桑:“你是如何想到要用冷焰淬炼玄铁剑的?”
炼器长老早就看出来祈桑不说原因,根本就不是为了“藏私”,只是单纯的不好意思罢了。
果不其然,此刻远离人群,祈桑环顾四周,确定周围只有他们三人了,才愿意开口。
说之前,他还尤其谨慎,询问两位“刚正不阿”的长老。
“师尊,费长老,我说了你们等下不会上报给掌门大人吧?”
费正青摸了把自己的白色胡须,端着个架子,拖长调子道:“那得看你做了什么事……”
“那算了。”祈桑瞬间闭嘴,“我还是不说了。”
“哎哎哎,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变通?”
好奇心被吊起来了,结果当事人又不乐说了,费正青一下就急了。
“你要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听完以后,假装没听见不就好了?”
费正青也就表面上看起来仙风道骨,实际上幼稚程度和祈桑比起来不遑多让。
“小子,与其担心我,你不如担心担心你师父会不会告密,他可是天承门公认的不近人情。”
因为谢亭珏二十岁便结丹,所以容貌一直维持着年轻时的样子。
费正青看着鹤发白须,实际上年龄与谢亭珏差不多大。
谢亭珏淡淡瞥了一眼对方,“我对此并无兴趣。”
也不知道谢亭珏说的没兴趣,指的是听他们谈话,还是和顾沧焰“告密”。
“那就好,你最好真的别听。”费正青计谋得逞,面露打趣,“来来来,小友,我们聊。”
修真之人耳聪目明,怕谢亭珏“不小心”听见祈桑说什么,费正青十分贴心地设了个隔音结界,将他们三人隔了开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祈桑总觉得自己师尊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目光中也带着若有若无的不善。
祈桑被炼器长老亲切地揽住肩膀,微微歪头看了眼谢亭珏。
发现一身玄衣的谢亭珏真的没看他们,他略微放下心。
虽然谢亭珏不会说出去乱传,但这件事确实有点丢人,被知道了有点不好意思。
一切准备就绪,炼器长老迫不及待:“小友,快说吧。”
祈桑腼腆地低头笑了一下,步子慢了下来,小声又小声。
“因为要准备最后一轮的弟子大比,我前几天把自己关进了后山,想着临时抱佛脚,看能不能再进步一点。”
“你倒是勤勉。”费正青知道这不是重点,催促道,“然后呢?”
“后山自然气息浓郁,有颇多灵植灵宠。”祈桑含蓄一笑,“我想要更加充分地感受后山的浓郁灵气,决定……”
费正青好奇猜测:“你在晚上吸收日月精华了?”
祈桑摇摇头。
费正青继续猜测:“你采撷了山林中的灵植?”
祈桑捻起食指与拇指,两指之间只留下一条很小的缝,示意“猜得很接近了”。
费正青薅了薅胡须,沉浸在思维之中,险些拔掉自己两根胡须。
“小友直说吧,老朽我是猜不出来了。”
祈桑两只手交叠握在一起,垂在身前,露出羞赧的笑容。
“……我抓了只林间的兔子,准备烤来吃。”
炼器长老嘴皮动了动,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怎么烤?用流玉斩焰的火烤?
这就是你说的感受灵气?修炼?
祈桑正欲为自己辩解两句,突然,身边被风声吹来一声极轻的闷笑。
他以为是费正青在嘲笑他,“长老,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感受灵力精粹而已,你不能笑我……”
谁料费正青面色古怪。
“别看我了,不是我。”
祈桑愣住了。
不是长老的话,那还能是谁?这里只有他,炼器长老,以及……
祈桑猛地看向一旁的谢亭珏,语气气愤:“师尊,你怎么可以偷听呢?”
谢亭珏并没有刻意遮掩压下唇角的笑容,也没有装傻,“是你声音太大了。”
费正青在一旁搭腔,阴阳怪气。
“我设置了结界,你若不是有心偷听,怎么可能听见?”
谢亭珏一句话绝杀。
“合体期的结界,防不住我。”
费正青:“……”
祈桑亦沉默:“……”
师尊,你好拽哦,费长老要气死啦。
费正青嘴皮子动了动,最后恶狠狠瞪了一眼谢亭珏。
有本事,以后你别让我给你炼……让我给你徒弟炼器!
祈桑撇撇嘴,郁闷了没一会,就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故作神秘地说完了故事的后半截。
“后山禁止燃明火,我又实在想吃烤兔……啊不是,我又实在想感受天地灵气。”
炼器长老帮祈桑补充完了后半句话,“所以这兔子就自己拔了毛,跑到你的剑上被烤了?”
祈桑看看天看看地,故作无辜一笑。
“嘿嘿,是呀。”
谢亭珏这时候已经完全不装了,放慢步子,走到祈桑边上一起听他说话。
费正青也懒得搭理这个偷听的“无耻之徒”,催促祈桑接着说下去。
“你烤兔子就烤兔子,最后怎么跑到我的炼器房去了?”
祈桑语气慷慨激昂,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普通的玄铁剑根本扛不住冷焰的芯火灼烧,烤得香的流油的兔子一下就掉到地上了,真是暴殄天物!”
“我以为你会比较心疼我锻造的玄铁剑。”
费正青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该吐槽什么。
“所以你就跑到我的炼器房,想淬炼一下玄铁剑,结果炸了我两个炉子?”
祈桑两只手的食指碰在一起对了对,看看天看看地,试图转移话题。
“我发现流玉斩焰的冷焰用起来还挺顺手,跟着您老的弟子练了两天技巧,脱炉也能简单淬炼剑身了。石师兄不愧是您的弟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很显然,祈桑的蒙混过关并没有成功。
费正青无情地冷笑两声,不算太重地掐了下祈桑的脸。
“把我夸出朵花来也没用,我那本就天天炸炉子,你炼器院的师兄师姐们生怕炉子不够用,可都小心着呢……你上来就炸了两个。”
说着,炼器长老又作势欲捏祈桑的耳朵。
祈桑夸张地迈开一大步,躲掉炼器长老的“魔爪”。
随后,他三两步就跑到了谢亭珏身后,嘴里嚷嚷着“师尊师尊,救救我。”
祈桑本来已经习惯性想要抓住谢亭珏的白色广袖。
伸出手才发现,今天的师尊没有穿那一身熟悉的白色广袖长袍。
情急之下,祈桑只能将手拐了个弯,搭在了谢亭珏的肩膀上。
钟灵毓秀的小少年从身材挺拔的男人背后探出一个脑袋。
确认师尊会护着自己以后,祈桑有恃无恐地冲炼器长老做了个小鬼脸。
费正青颇为无奈,没好气地笑了笑,也没打算真的计较此事。
刚刚那话本就是说着逗祈桑玩的,偌大一个天承门,怎么可能缺那三三两两的炼器炉?
谢亭珏偏过头,看着自己肩膀边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顺手摸了一把。
“你那些陈年旧炉子早就该换新的了,我此前凑巧得了两个焚阳炉,改天差人送去你那。”
这倒是意外之喜。
炼器长老笑眯眯应下了。
“你有小桑这样的好徒弟,是你的福气,是该宠着点。”
祈桑谦虚摆摆手,“哪里哪里……”
谢亭珏眸光温和,让费正青看得不停“啧啧啧”。
这嫌弃的声音实在煞风景,谢亭珏与祈桑同时看向了费正青。
费正青刚得了两炉子,满面春风得意。
上一篇:Alpha的抚慰剂总不乖
下一篇:哭到最后应有尽有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