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一枝花(51)
甚至在吃完夜宵后,他还有精力坐在沙发上玩掌机游戏。
萩沢让早前没玩过掌机,但他上手很快,从一开始被中原中也血虐,到后来能和他打得有输有赢,花了一晚上都不到的时间。
两人有来有往玩得高兴。中原中也喜欢毫无保留的暴力输出,而萩沢让却是喜欢靠脑力取巧获胜。所以有时候中原中也会因为一些小小的失误而输掉之前一派大好的局面,而原本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萩沢让却是仅凭丝血获得最终的胜利。
平时事事以中原中也为先的萩沢让,玩起游戏来却是寸步不让。两人玩上头了甚至因为一个小细节争论了起来,彼此又说服不了对方,你踹我一脚我踩你一下。最后甚至直接丢开掌机,跟小学生打架似的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一般都是体力废的萩沢让率先放弃,中原中也自然跟着停手,两人一起并排瘫在地板上,双双捂脸怀疑人生。
一个想着,不行,体力这么废,得赶紧锻炼起来了。
另一个却是想着,他怎么会和这家伙一样幼稚!
总而言之,一星期下来,两人的同居生活相当和谐美满,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34章 礼物送出
萩沢让出院后第五天, 哑叔打包好的收藏品被寄到了港黑小宿舍里。
这个宿舍还没有退,就是等着收这些东西。
邮件太多,所以三浦昌浩被萩沢让叫来帮忙,将一个个寄件拆封,等着后者清点过目。
邮件都被打包得很结实, 各种防震缓冲的保护措施做得一丝不苟,被送到萩沢让手上的收藏品全都完完整整、毫无瑕疵。
三浦昌浩抱着拆开的最后一个古董花瓶环视一周,发现空间不大的宿舍现在根本就没地方落脚了。
还不等他请示萩沢让接下来做什么呢, 后者像提前猜到他的心思般, 倏地开口:“你怀里抱着的花瓶还有脚边的那套茶具, 找个时间给森医生送过去吧, 剩下的全部运回家里。”
萩沢让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一个木制的手摇八音盒, 身边散落着几卷长长的、打着许多小孔的纸带。他将纸带送入八音盒中,摇动手柄, 先是一阵“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 再来就是一小段留白, 接着便传出一段悠扬悦耳的旋律。
三浦昌浩不太懂音乐,也没听出来这到底是哪首曲子, 但并不妨碍他觉得好听。
而且他还发现,听到八音盒音乐的萩沢让, 心情似乎挺不错的,微微上扬的嘴角就没压下来过。
萩沢让没有刻意保持匀速,所以八音盒奏响的旋律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停顿, 或是节奏突然加快。但总体而言,八音盒的音质非常不错,整首曲子的旋律也很好。
听完一首曲子,萩沢让将剩下的纸带连同刚才播放过的那卷收了起来,与八音盒一起放在了之前拆封的纸盒里。
当天晚上回到家的中原中也,一打开门,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音乐声。
走进客厅,发现某个小屁孩正趴在沙发上玩八音盒。他闭着眼睛,小腿在半空中来回摇晃,孩子气十足。
中原中也走近后,音乐声戛然而止。
萩沢让扬起笑脸和他打招呼:“欢迎回家,中也哥!”
“嗯。”中原中也十分顺手地揉了一把凑到他面前的脑瓜子,“怎么突然对音乐盒感兴趣了?”
萩沢让将八音盒丢在一边,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抓着中原中也的手去厨房,一边走一边说:“也不是突然感兴趣,小时候照顾我的家仆是个能工巧匠,闲来无事就给我做了一个手摇音乐盒,谱子也是他自己打的,每天晚上用来哄我睡觉使的。”
中原中也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自己小时候的事,不过听完只觉得好笑,“看来你还没长大呢。”
萩沢让鼓起脸不满地看着他,中原中也抬手戳了戳,顿时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两人走到桌边坐下,中原中也拿起筷子开始吃夜宵,一边吃还一边问:“所以你买了一个回来?回忆童年?”
“不是,是以前的旧物。”萩沢让趴在桌边看他中也哥吃夜宵,解释道:“我不是外出了半年嘛?其实就是回以前的大宅整理资料去了,那些资料对港黑接下来的发展是相当有帮助的,所以这趟差算得上是半私半公。”
“去了之后我就发现爸爸留下来的收藏品还有一些,我回来得比较匆忙,也没能带上几件给你们当礼物。住院的时候我就让看护大宅的家仆帮我寄了一部分过来,今天刚收到。”
听起来还是个大家少爷。
可之前听萩沢让提过一嘴,他是被他爸爸赶出家门的,如今又能回去了?
萩沢让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爸爸死了嘛,我是作为遗产受赠人的身份回去的。”
“受赠人?不是继承人?”
“对啊。我是在大宅里出生的,没有在医院那儿留下出生记录,唯一能够证明身份的健康保险证上,户主不是我爸爸。我登记的名字——就是我现在用的这个名字,也与他无关,我从出生起就是随照顾我的家仆姓。”
中原中也有些惊讶,继而便是疑惑:“为什么?”
萩沢让笑道:“因为爸爸的爸爸是一个非常麻烦的老家伙,只要我不上家里的族谱,就不是他们家里的人,所以也就没理由把我带走呀。”
中原中也:“……”不上族谱就不是一家人了?大户人家里面的规矩和关系真奇怪……
出生于这样的家庭,也无怪萩沢让看着年纪小小,心思却格外地重。
“唉!”
中原中也蓦地叹了口气。
“?”萩沢让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怎……”
一只手盖在了他的脑袋上,萩沢让双手扶住,“中也哥?”
“没什么。”中原中也抽回手,继续埋头吃自己的夜宵。
“……”萩沢让一开始仍是不解,不过后来却像是想通了般,再次趴回桌上,侧头看着旁边的中原中也。
头顶的暖灯给眼前之人镀上一层微光,柔和而不刺眼,那头色彩浓烈张扬的赭发瞧着也温顺了不少。眼帘低垂,双眼如同晴空下被海水洗涤过的玻璃珠一样,干净清透,而通过那球体又能看到天空浅浅的蓝。
真漂亮……
心中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萩沢让悄悄地将手搭上胸口,感受着掌下扑通扑通的心跳,感觉自己好像泡了个热水澡,浑身都暖洋洋的。
他抽出垫在脑袋下的手,将燥热泛红的脸贴在了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可这样做依然不能让他过度升温的脑袋快速冷却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好想亲手给他涂上浓郁冶艳的红色……
一定会更加漂亮吧?
不,不可以那么做。
我得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中原中也刚刚放下筷子擦完嘴巴,蓦地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呜咽,顿时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某个小屁孩哭了。
扭头一看,萩沢让捂着脸趴在桌上,露在外面的耳朵和脖颈一片绯红,吭吭唧唧的好似真的受了委屈,隐约还能听到他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
中原中也眉头一皱,准备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手还没拍到萩沢让肩上,忽听到——
“呜怎么办都怪中也哥太好看了……”
中原中也:“…………”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裂开了,嘴角一个劲地抽搐着,眼神复杂无比。
当初刚被捡回羊时多么乖的一个小孩啊,眼瞅着怎么就越长越歪了?不是,应该说是在他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才对吧?
这小鬼……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曲起手指,“咚”地敲了萩沢让的脑袋瓜一下,“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啊!”
萩沢让脸上的红晕还没消下去,委屈巴巴地捂着被敲的地方,“我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