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一枝花(89)
以往都是萩沢让陪着中原中也吃夜宵,这次倒是掉了个个儿,换中原中也托腮看着萩沢让吃饭。
这家伙大概是将最后一点精力都用在了陪他做饭聊天上,这会儿吃饭的时候脑袋一点一点的,拿着筷子的手扒拉扒拉两下就停了下来。
中原中也总是会在萩沢让脸栽进碗里之前,适时地用手托住他的额头,不让他真的栽进去。
又一次托住萩沢让的脑袋,中原中也无奈地看着他,“赶紧吃完去床上睡吧。”
“嗯……”
萩沢让三两口扒完饭,也来不及细嚼,全都囫囵吞了下去。
中原中也见他终于吃完,从旁边抽出餐巾纸,递过去让他擦擦沾了米粒的嘴角。然后跟撵羊回圈一样,将人赶回房间休息。
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多,萩沢让总算恢复了精神,在床上滚了一圈爬起来,意外地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个礼品袋和礼品盒。
他眨了下眼睛,给大脑留了一点反应时间,然后慢吞吞地将两个包装拆开。
中原中也正在客厅打游戏,清晰响亮的游戏特效音衬得大厅格外安静。
不过很快,厅中的安静就被打破了。
卧房的门被打开,轻快的脚步声啪嗒啪嗒越来越近。
“中也哥中也哥中也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中原中也微微叹了口气,已经做好了被扑的准备。
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一个重物便撞了过来还挂在了他身上。
中原中也稳住身子,视线往上抬了抬,越过眼前毛绒绒的脑袋,不受影响地接着玩游戏。
萩沢让脖子上围着一条还未摘标签的围巾,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定制八音盒,约有成人小臂长,外盒是胡桃木的,打开后便是内核,发条、滚筒、阻尼器和一百多枚音片,音亮而清脆,婉转又悠扬,旋律响起时,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这局游戏结束,中原中也放下手中的游戏机,低头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安安静静听八音盒音乐的萩沢让。
小屁孩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若有所觉的萩沢让突然抬起头,正巧和中原中也对视上。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巴“咳”了一声清清嗓,眼神游移,有些不自在地问:“喜欢吗?”
“超——喜欢!”
萩沢让又黏黏糊糊地抱过来搂住中原中也的脖子,在他颈边蹭啊蹭,要是有尾巴的话,估计都能摇出残影了。
他高声宣布道:“礼物也好,中也哥也好,我都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
“……行了行了。”中原中也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忽略掉飞上脸颊的热意,习惯性地嫌弃道:“别蹭了别蹭了,很痒啊喂,再蹭把你丢一边去。”
闻言,某只大型犬瞬间安分了下来,跟团软乎又弹牙的麻薯一样,摊在他怀里不起来了。
唉,真粘人。
中原中也半是无奈半是得意地这么想着,也没将人推开的意思,任由他缠着,自顾自拿起游戏机,继续玩了起来。
第二天,萩沢让汇报完这次的出差情况,从森鸥外那儿领了假,从港黑事务所大楼出来时,中原中也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他们穿的都是常服,并肩走在街上就跟普通的中学生没什么两样。
只是一个怕冷,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跟只企鹅一样,而另一个就在针织衫外套了件大衣,与他旁边的“企鹅”比起来,颇有种“真正的靓仔无惧严冬之寒”的既视感——虽然,靓仔他真的没觉得有多冷。
企鹅和靓仔聊着天走到半路,忽然一片六棱雪花晃晃悠悠飘落,挂在了蓬松细软的黑发上。
“下雪了。”中原中也道。
萩沢让抬起头,也注意到了洋洋洒洒从半空中晃落的小雪,伸出手去接,倒也接住了三两片形状各异的冰雪结晶。
他兴冲冲地说:“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对吧?”
中原中也就比他提早回来一天,又没关注过横滨之前下没下雪的事情,便不确定地说:“大概吧?”
尽管没得到肯定的答复,可萩沢让倒也不觉如何,高高兴兴地去挽中原中也的胳膊,孩子气地宣布道:“反正我和中也哥看到的第一场雪就是初雪!”
中原中也无奈道:“还真是小孩子啊……”
“一周的假期准备去哪玩?”
“我们去乡下吧!就是我小时候住的宅子,后山有个天然温泉,冬天泡着最舒服不过了!”
“咦?泡温泉啊……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对吧对吧?我们回家收拾两件换洗衣服,就在那儿待到假期结束好了!”
“行啊。”
两人并肩而行,越走越远,聊天谈话的声音也渐渐淡去,很快便与呼呼风声融汇在了一起。
凛冬已至,。
时间过得很快。
中原中也十八岁生日那天,萩沢让送了他一个法国勃艮第产区的酒庄,主要出产的是黑皮诺红葡萄酒,比起相对轻盈柔顺的波尔多,前者更加浓郁厚重,虽各有特色,但明显前者更得中原中也喜欢。
而尾崎红叶和太宰治在红酒上的选择却刚好与他相反,倒是森鸥外与中原中也的偏向比较一致。
至于萩沢让么,萩沢让觉得都无所谓,他比较喜欢喝自调的鸡尾酒。
他们的新家还专门辟了一块地方出来,布置成了家庭酒吧。
酒柜里专门放他和中原中也的酒。当然,他们家也不是所有酒都放在这里,中原中也收藏的,还不到适饮期的红酒另有存放的地方。
这块小天地是两人对新家最满意的地方,太宰治听说后也光临了一番,坐在吧台前,双手托着下颌,笑眯眯地让萩沢让给他来一杯……威士忌,加冰球的那种。
萩沢让觉得他就是来找茬的。
他哪来专业调酒师那本事给他凿个冰球出来?
于是最后就给他扔了几块冰进去,冷漠地将杯子推到他面前,脸上写着爱喝不喝,不喝走人。
太宰治到底还是喝了,不过这人喝就喝吧,还遗憾地感叹道,要是中原中也提出这样的要求,别说是凿冰球,萩沢让怕是连玫瑰花儿都能给他雕一朵出来。
萩沢让听完登时嗤笑一声,说:“怎么?羡慕?我打电话让龙之介君来给你雕?他的异能力罗生门似乎挺好使的样子,雕朵花应该不在话下。”
太宰治顿时不说话了,幽幽地看了萩沢让一眼,抱怨道:“让君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跟那个小矮子一样。”
刚刚从浴室出来的中原中也刚好听到这句话,擦头发的毛巾握在手里就朝太宰治脸上扔了过去!
“混蛋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没多久啊……”
太宰治微微一偏头,毛巾从脸侧擦了过去,不过毛巾也没砸到吧台上的其他东西,因为被重力操控着悬浮在半空中了。
萩沢让伸手就将毛巾摘了下来,等中原中也走过来后又递给他。
太宰治举杯晃了晃,补充了刚才没说完的话,“刚刚坐下呢。”
中原中也接过毛巾后继续擦头发,还万分嫌弃地找了离太宰治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萩沢让转身将他的红酒拿过来,顺手给他倒上,推到他面前,然后自己给自己调了一杯鸡尾酒。
太宰治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看完后感慨:“让君的口味还是个小孩子嘛。”
萩沢让不以为意地走到中原中也身边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明天还有正事呢,当然不能喝太多。”
太宰治:“哦对,我忘了你还晕机来着。”
中原中也:“……”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这次是你和中也第一次一起出任务吧?”太宰治偏头看着他们,“去哪儿来着?欧洲?”
萩沢让点点头。
太宰治戏谑道:“‘太宰小姐’终于要露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