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他一边从藏得最好的一个箱子中翻出了一块精美的绸缎,装在了一个绣着布坊名号的锦盒里头,放在了货厢最上方,见围观几人目光诡异,这人老脸一红:“咳咳,这是谢礼,谢礼,太子殿下仁善……”
一句话重复两次就表示心虚哦。
木白的表情有些无语,人家再怎么仁善你也不能把人当免费的活招牌吧?你这分明是要借送礼之名行强行安利之实啊!
接下来是不是打算等太子用了你的东西之后再挂个招牌说我的东西是太子御用啊喂!
你的野心都写在脸上啦!!
有同样想法的绝对不仅仅是这位掌柜一人,就木白一眼扫过去,问询后开始翻东西的商户完全不在少数,这气氛太有煽动力了,就连阿土也不由自主翻找了下自己随身携带的各种货物,开始考虑是送蜂蜜好还是送滇锦好。
木白忙拉了他一下,掺合啥,人家是商户,咱们是考生,商户一切跟着利益走可以理解,你一个来参加科举的考生提前送东西给太子那叫啥,叫行贿啊!
而且太子这个职业一听就不是很安全的样子,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
如果外人得知他的想法一定会觉得奇怪,实在是在木白生活的那个年代,消耗量和淘汰量最高的皇室成员就是太子了。
他们那时候太子比寻常官职还不如,普通官员一般来说除了打仗不太会有生命危险,毕竟职位一般都是继承的,身边的叔伯兄弟也都能互相照顾,但太子就很苦逼了。
除了外国势力,自家的兄弟姐妹叔伯全是竞争对手。这也就算了,坑儿子的爹妈绝对不在少数,光是偏心眼的一手抓一大把,想要废太子的更是一抓两大把,可以说太子从立的那一刻起就是个活靶子,不扛过风霜箭雨就别想继位。
继位后也不见得安全到哪儿去,被搞掉的也不在少数就是了,咳咳。
所以在木白眼里,太子可真不算是么么很高大上的职业,说是炮灰专业户还差不多,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周边人对这位大明太子的热忱态度。
“嘿,小娃,你快快抓紧时间回想些诗歌,到时候背给太子听呀。”木白回头一看,居然还有人怂恿他弟弟去太子面前献艺,这可怎么了得,木白赶紧跑过去将一脸懵懂的弟弟抱起来,“别教坏我弟弟啊!”
“哎呀,忘了大郎了,大郎你也准备一下,到时候你和你弟弟手拉手去背诗,这机会当真难得,若是能得一句夸奖,日后好处多多。”那人笑着拍了拍木白的肩膀,真诚建议道。
木白白眼一翻,刚想反驳,捧着一个盒子走出来的阿土吭哧一笑:“大郎背么么诗啊,来个倒背《论语》啊,一定醒目。”
“哎哟,大郎还有这本事?”围观的商户本就比较兴奋,闻言更是造作了起来,纷纷怂恿木白现场来一个,引得木白踢了阿土一脚:“胡说啥呢,我哪会那个。”
而且起哄的商户不知道他们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再重复一次,我们是云南选举出来去应天府参加科考的!能不能有点自觉啊!
要是以后被人扒出来咱们在路上对着太子的座驾倒背《论语》,不得被读书人骂死?
“这还要骂啊!”阿土显然不知人间险恶,一开口天真极了。
木白深沉点头,用土话道:“我家先生在我临走前提醒我了,中原的文化人坏得很,特别会来事,屁大点事都喜欢揪着不放。”
……咳咳,其实老人家的原话只是让学生谨慎为之,并没攻击老家的读书人,只不过木白一向很善于过度理解←没办法,自家先生说话特别含蓄,如果不多联想一下就没办法沟通啦!
“听着!”木白将蠢蠢欲动的几个小伙伴重新拉回队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抓紧时间在太子车架到达之前赶紧把长安城逛一遍玩个痛快,然后赶在太子离开之前出来,坠在太子车架的后面,这样才不虚此行!”
他拽着特别想要看太子的阿土脖子摇了摇:“你清醒一点,你想要看太子的话科举考好一点就成了,但是想要看一个万人空巷的长安城可就只有这一次啊!”
“你不想看看那个【长安一片月】的长安吗?”
阿土被摇得灵魂飞走了一半,闻言后坚强得举起了手:“可是现在是朔月啊。”
朔月的月亮只有一丢丢,观赏度真没有太子高咧。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把我作话吞了,悲伤的作者什么都不想说了呜呜呜!!
昨天辛辛苦苦码的作话,愤怒!
小扬子鳄很可爱的,长大了就……虽然也是一条俊美的有圆眼睛的鳄鱼但是它腿短啊嘻嘻嘻。
成年扬子鳄身长1.52米,身体和尾巴一样长,所以没有意外的话骑鳄鱼这个事文儿是肯定做不到了。
老朱家养宠物路子都很野的,其实一般开国男性荷尔蒙很浓的时候大家走的都是野路子,就……北面邻居那种野路子类似,但咱们动物比北边多,所以……
文儿到了京城就会发现,自己这才哪到哪哟。
木小白才是一道清流!
木小白:不,我已经养了一个最厉害的吞金兽了(疲惫)
第48章
在木白的不懈努力下,他最终成功说服了花心的小伙伴们一起去长安城耍了一波。
其实总体来说,长安城内部的情况并不像罗老先生说得那样不堪,毕竟大明在此驻军耕耘已有十年,若说还是和以前一样,那只能说此地的管理者不精心了。
如今的长安城外,城墙的防御工事已经全部修筑完成,青黑色的砖石似巨人般耸立,墙上用以瞭望守备的城楼在日光下明光赫赫,远远就能看到立在城墙上守卫的兵士,以及一面面明字大旗。
川蜀之地虽然也有城墙城楼,但囿于地形,其厚重感威严感远不如长安城。
虽然寄宿于人类体内降低了不少敏感度,但当距离长安城还有百余步的时候,木白还是感觉到围墙内部有一双眼睛缓缓睁了开来,对方的目光无声地锁定了他们这一行。
对方王气尚存,但气息虚弱,就像是一个已经千疮百孔的王者,在尊严和责任的趋势下拄剑而立,竭力守护着身后百姓。
木白抬头看了那边一眼,在马上微微欠身表达自己的无害,他的身上也有王气,虽不是同出一脉,但彼此之间也能相互感应。
果然,在他示意自己只是来拜访后,对方的威势渐渐散去,态度亦是变得温和,就连穿城而过的寒风都缓了不少,似乎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在木白表示对方的新衣服(城墙)很漂亮之后,对方整个气息变得欢快了起来,卷过来的风都带着股荡漾的气息。
那么开心啊?这长安城的守护灵看来是位女性……不过是爱美的男性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儿是秦汉的都城嘛,木白印象中这些人的祖先还挺爱美的。
就在他暗戳戳地同这位友好的守护灵打听消息的时候,阿土有些可惜地说道:“这些城墙都是新造的吗?那之前的秦汉城墙都没有啦?”
对于土生土长的云南人阿土而言,他的家乡汉地最早也是最开始的沟通便是起于秦汉时期。
秦王嬴政在云南派官置吏,中央王朝正式宣布了对滇地的治理权。
汉武帝刘彻平云南,当时的滇国举国投降,滇国灭,云南正式归于西汉版图,他们也正式有了“云南”这个名字。。
虽然此后随着中央王朝的起起落落,于云南的统治亦是有紧有松,但对云南人来说,秦汉两个朝代于他们的意义终归是与别朝有所不同。
因此,在得知如今入眼所见的城池均为明造后,阿土免不了有几分遗憾。
“其实,原来的城墙倒也不是完全没了,只不过是看不见了,在还是在的。”
“唐皇城在修建之时便以秦汉的城墙为基础搭建,现在的城墙又是在唐皇城的基础上扩建而成,所以理论来说,秦汉的砖石应该是在如今明城墙的最里面。”
罗老先生远眺长安城门,见上方箭楼耸立不由眯眼:“我听闻这东门在修建之时还建了瓮城,不知我们入城能不能看到里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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