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压低了声音,迈开两步,走到栅栏旁边,挨近云禩,幽幽的道:“倘或八弟愿意为我所用……那你我便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本宫自会为了八弟的清白奔波周折,尽力斡旋,八弟,你说……对么?”
云禩不以为然:“太子公事繁忙,弟弟何德何能,岂敢劳烦太子为我周折忙碌呢?”
“你!”太子胤礽怒目,压制着怒火:“你偏偏要与本宫作对么?本宫乃是太子,你可知道与本宫作对的下场!”
“太子此言差矣,”云禩道:“太子是储君,你我虽为兄弟,但严格意义上,储君与臣子的关系。说句掏心窝子的大实话,我不站队,不结党派,并非是想要自立门户,而是不想参与这劳什子的争斗。”
太子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云禩,似乎想看看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儿,但是很可惜,太子没能看出来。
胤礽此人心思深沉,因着娇生惯养,生下来便是嫡子,是太子,自持高人一等,早便被宠得骄纵了去。再加上正因他生下来便是嫡子太子,更不能让旁人窥伺了自己的储君之位去,所以一直很有危机意识,疑心病比谁都重。
云禩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没有争夺之心,因而不站党派,但是太子偏偏不相信,他就不信有谁生在帝王之家,距离储君之位,甚至距离皇位如此之近,却不动心的,除非他是神仙!
太子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罢,机会,本宫给过你,是你自己不要!”
“哼!”
太子又是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转身想要离去,临走之时低头看到了栅栏旁边的破瓷碗,那是云禩的牢饭。
太子胤礽当即挑起一抹尖锐的笑意,抬脚直接将那破瓷碗“哐啷”一声踹翻,罢了还挑衅的看向云禩,高傲的昂了昂下巴,十足做作的道:“啊呀,糟了,本宫一不小心,将八弟的晚膳给踹翻了去,八弟你不会怪罪于我罢?”
云禩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这等小家子气,小学生都不顽的小动作,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胤礽,却顽的溜溜儿的。
胤礽又道:“本宫听说,牢狱的膳食一天只有两顿,打翻也不会另补,看来八弟想要用膳,就要等到明日正午了,八弟,你不会介意罢?”
云禩一点子也不饿,因着他在空间里刚吃了一大碗蟹黄豆腐拌米饭,虽胤禛饭量大意犹未尽,但云禩是食得饱饱的,再也吃不下甚么了。
云禩道:“太子多虑了,弟弟怎敢介意,只不过……”
“只不过?”太子胤礽看向云禩。
云禩惋惜的看着地上被踢翻的饭菜,道:“这牢饭看起来虽不甚美味,只不过到底是粮食,如今浑河遭灾,一粒米,一片菜都惜如珍宝,太子贵为储君,须知浪费可耻。”
太子没成想云禩说的竟然是这句话儿,气的一甩袖袍,这回是真真儿的走人了。
云禩看着太子气哼哼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喃喃自语的道:“都告诉你我没有夺嫡站队之心了,偏生却来招惹我。”
“四哥四哥!”
云禩被关在牢狱之中,老九胤禟便来找胤禛,胤禛听着老九的大嗓门,揉了揉额角,也不知老八是怎么忍咋咋呼呼的老九的。
胤禟撞门跑进来,风风火火的道:“四哥,我方才听说太子去了牢狱,把八哥的晚膳给踹翻了,八哥今儿个晚上要饿肚子了,怎么办?怎生是好啊!”
胤禛一听,不见任何着急,面色平静甚至冷漠,道:“不必担心。”
“如何能不担心?”老九道:“八哥不比咱们,是咱们兄弟几个里面身子骨儿最弱的一个,之前又生了大病,这会子怎么能挨饿!四哥,你着实一点子也不顾念手足之情,都不担心的么?”
胤禛的确不担心,但这与手足之情并没有太多的干系,因着云禩在空间里已经吃过了,若不是火化石投胎转世,这会子绝不会饿肚子。
老九一个人叨念着:“八哥会不会饿?”
“八哥会不会冷?”
“牢狱里也没有床榻高枕,八哥会不会夜不能寐?”
胤禛听着他呱呱呱在耳边叫唤,凉凉的扫过去一眼,凉凉的道:“这么担心你八哥,那你去牢里陪他好了。”
“这……”老九挠了挠后脑勺,道:“这……不太好罢。”
胤禛凉飕飕的又道:“既知不好,现在立刻回房,歇息。”
“可是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外面一阵嘈杂,有人大喊着:“请大夫来!快请大夫来!”
“四爷!”
砰砰砰……
有人在外面叩门,胤禛看了一眼老九,道:“去应门。”
“哦……”老九老老实实的答应,前去开门,便见一个豹尾班侍卫在外面,道:“四爷,杨河台之女突然不好了,说是腹痛难忍,想请太医前去医看,然圣上与太子均已歇息,所以奴才们前来请示四爷,是否叫太医前去看诊?”
胤禛等的就是这事儿,杨氏之女果然食了蟹黄豆腐,不腹痛都困难。
胤禛当即道:“人命关天,上天有好生之德,便让太医前去诊看罢。”
老九则是不同意,不满的嘟囔:“那毒妇构陷八哥,罪有应得,四哥怎么的突然变成了信男善女,还好生之德呢……”
胤禛早就按照云禩的法子,提前找到了太医,告诉太医该怎么做,该怎么说。太医院的御医,也都是不容易的,他们除了每日里给皇亲贵胄诊看,这宫中的争斗多多少少也要接触一些的,太医听了四爷胤禛的话,虽然肚子里一堆的疑问,但是他知道甚么该说,甚么该问,若是问了不该问的,是要命的!
太医战战兢兢的前去给杨氏之女看诊,因着杨氏之女这边动静很大,康熙和太子胤礽还是被吵醒了,听说杨氏之女好似要流产,腹痛难忍,左右也都吵醒了,便前去看看。
这大晚上的,河台宅邸里灯火通明,康熙黑着脸走进院落,道:“到底甚么事?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有流产的征兆?”
太子胤礽不忘了给云禩穿小鞋,道:“怕不是有人害怕杨氏多说,想要杀人灭口罢?”
“太医!”太子道:“杨氏如何了?”
太医连忙跪下来作礼,道:“回……回圣上和太子殿下的话,这……这杨氏她……她的确有流产的征兆,灾区药材贫乏,正好缺了几位药。”
杨氏看起来疼的很,在屋子里,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她的通呼声,大喊着:“疼啊,好疼……我的孩子,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疼、疼啊……”
康熙被她嚷得心烦意乱,道:“那该如何?”
太医擦了擦冷汗,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四爷胤禛,战战兢兢的回答:“卑臣有……有一偏方,可不需要太多药材,只是……只是需要胎儿父亲的一滴热血。”
血?
胎儿父亲的血?
杨氏之女指证了云禩,那八爷岂不就是胎儿的父亲,要的岂不就是八爷的一滴热血?
太医又道:“这……这热血是药引,杨氏应是体寒引起的流产,热血性热,尤其是与胎儿有直系血脉的热血。但这法子亦有弊端,若是用错了血,别说是胎……胎儿了,就连杨氏也保不住。”
“还有这等偏方?”太子胤礽咋舌。
古代人都是迷信的,各种各样的偏方数不胜数,比这更离谱的比比皆是。
四爷胤禛当即站出来,拱手道:“皇阿玛,人命关天,况且杨氏还是贪赃之案的关键,唯恐伤及性命,令贪赃之案变成悬案,不若便按照太医所说,将八贝勒从牢狱提审出来,取一滴热血,也没有甚么妨碍。”
康熙一听,觉得也对,便道:“去,把八贝勒提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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