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久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串叮叮当当的钥匙落在自己的手上。
琴酒的话也跟着落下来:“开我的车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人可以死,但是车子不能出现一点损伤」。”
“这个要怎么办到?”
羽久觉得那人必定得有隔山打牛的异能。
他自己可没有这种本事。
琴酒怀疑羽久是故意的,非得每件事都捋清楚才能说顺,但他现在不耐和羽久周旋道:“简单说,车子毁了,你就可以死了。”
“不能修一修吗?我一定要死吗?”羽久觉得琴酒的要求非常苛刻,好奇地说道,“如果这辆车是因为任务的关系报废,我也得死吗?”
琴酒克制住自己想要深呼吸的冲动,瞥了他一眼,不耐地道:“你的话怎么那么多?”
“不多不多。”
羽久以前在警校可安静了。
大家都说他这样的性格是最好的。
见羽久还要再说话,他的脑袋就被琴酒用手背“啪”的一声砸了一下。随即,琴酒冷硬的声音也落了下来,说:“闭嘴。”
羽久突然发现还是警校的人好,他们都会说好听话,也会给自己好吃的,哪有外面的人那么粗暴的。不过羽久自认头硬,也不算疼。
旅店外面的停车场也不是用线画好的,都是车主看着空位停车。琴酒让羽久开了车锁,直接坐在副驾驶位上。而羽久自觉坐在驾驶位上,重新调了车位,确定雨刷器控制杆和打灯的位置后,启动了汽车引擎。
琴酒看他这毫无滞涩的动作,说道:“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开车吗?”
“我有个哥哥他家是开修车厂的。他教人开车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就学到了一些基本。”
琴酒不置可否,看着羽久自己操作。只是他的神经刚松懈了一瞬,羽久便踩上油门,车子直接从原地飞了出去。很快地,羽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琴酒拍了一脑袋。于是,琴酒的车子开始像乌龟一样在路上慢慢地爬。
“……”
“…………”
“………………”
羽久见琴酒不说话,又开了口找话题。知道琴酒不爱聊日常话题,羽久只好聊任务问题:“交易的对象是新客户吗?”
“继续说。”
“警方他们的用车都是特定的,哪怕是便车,内部设备也是同一个设置。我不认为明天会有警察围剿。派出所也完全没有随时出动的准备,而这里也没有其他警察潜伏。但过了今天晚上,警察们再行动,就已经错失了自己的先机。所以,应该不会有警察过来。可,这位新客户的行动也未免太过不谨慎。因为他完全可以要求换新的地点和时间,在那里做好准备,而不是约在旧的地方。”羽久顿了顿,说道,“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个约定好的新客户,而是顶了那个客户的身份,才没有足够的信息和胆量去换地点。”
琴酒问道:“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羽久双眼盯着远方的路,安静又乖巧。
琴酒用余光觑着羽久的表情,说道:“耳朵聋了吗?”
羽久顾左右而言他,说道:“明天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琴酒猜羽久很可能是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故意找借口到处逛,但确实也不能排除对方和警察合作。琴酒唇角扬起,却没有半点笑声,跳过说道:“对方是真的蠢。”
琴酒在听到对方要在同一个地点换时间交易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就是个横冲直撞,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笨蛋。以为自己答应了,便是自己轻信了对方的话。
“他可能是冲着我过来的。”琴酒从过去到现在树敌无数,依旧漫不经心地说道,“明天我去交易,若是他对我开枪,自然是开枪了结对方。若是只是我们想太多的话,那就收了钱,桥归桥,路归路。”
琴酒从早上收到电话开始,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他只是想看羽久的观察力,不需要羽久有任何计划的策划能力。
“总而言之,你会开车倒是容易了些。”
琴酒想要抽支烟,注意到羽久在开车,想起羽久之前在车子里面咳得跟抖筛糠一样,发痒的手还是忍住。
羽久还在看着前方,突然听到琴酒又在摸口袋,知道他想要抽烟,说道:“我给你买了棒棒糖,你可以先含着过过瘾。”
“……”
“是草莓牛奶味的。”
琴酒根本就不想回答,但发现羽久正在观察他的表情,皱着眉说道:“………你以为我心动了吗?”
“你如果没有心动,为什么要迟疑?”
“开你的车。”
……
翌日。
羽久跟着琴酒按点出发到交易地点。
临出发之前,羽久见琴酒在自己的配枪里面装了子弹。琴酒还给羽久递了一把枪,羽久拿过□□时,感觉重量不对。但他没有说什么。反正,他也不会用这把枪。
交易的人是个年轻人,穿着一声黑西装,外表看上去像是一个坐在办公室的白领,高瘦斯文也不健壮。下车的时候,他还有意识地环顾周围一圈,最后他把视线落在琴酒旁边提着黑箱子的夏目羽久。
对过基本的暗号后,对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已经把钱带过来了,你们的货也给我吧。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现在就彼此清点一下。”
琴酒没有多说,就让羽久开了箱子。
箱子里面放着24条试管瓶,瓶内都是干净透明的液体,在黑锦缎铺着的黑箱子里面,一瓶瓶精贵得像是专门定制打造的高级香水。羽久这一眼也看不出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名堂,鼻子也闻不出味道来,但他能猜到的方向是毒液。羽久从前听说过,有些蛇毒一公斤可以达到接近30万美元的价格。
交易方也打开了自己的箱子,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一箱子的现钱。琴酒上前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是真钞。
这种交易原本也不是双方结束后还有余裕聊天的交易。彼此确定货物和现钱之后,两方也就以「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而结束。
目送对方离开,羽久不知道为这风平浪静感到心安,还是该感到不安。琴酒却没有半分迟疑,把钱箱子直接扔到后排座位上,说道:“上车。我们先从这个地方离开。”
见琴酒下意识走到驾驶位上,羽久便立刻自觉地坐在副驾驶位上。
“……”
算了。
琴酒懒得多说。
一小时后。
东京临海红色铁桥上。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被几辆白车狂追不舍。以正常速度开车的车子陡然看到旁边一辆车窜到自己面前,紧接着□□的枪弹从某辆黑车的车顶上炸开火花,一时间鸣笛声此起彼伏。
羽久也不管周围人是什么反应,后面的车是不是用上枪了。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来接应的大卡车,然后全身而退。
琴酒做完交易之后,就把钱倒在准备好的布袋子里面。他自己带着钱,租了另一辆车子。而羽久则带着空箱子前往东京跨海立交上逛上一圈。空箱子里面如预想的一样,里面装了定位器。但就算没有定位器,琴酒也打算分开行动。
琴酒对新客户从来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哪怕是毫无波澜地完成交易活动,他也会追踪对方的来历和背景。更别说这一次,交易的人只交换交易时间,这不符合常规。如果对方是可以发展成长线顾客的,自然是可以维持。但对方只是来攻击他们的话,那面对这种人,琴酒不仅要他们的钱,还要他们的命。
琴酒和羽久两个人分别开一辆车。
由带着定位装置的空箱子的人(羽久)负责引开注意力,让他们以为自己带着钱回到大本营里面,而琴酒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跨号大桥终点会有列车轨道。这就意味着,前面会有交通灯。也就是说,道路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必然会出现了堵车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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