梶井基次郎嚣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自己的脸上迎来一记痛击。夏目羽久跳进露台里面,说道:“你是宰派过来帮我的吗”
梶井基次郎捂着脸,还没有想到他还没有装神秘超过十钟,不仅被对方揍,还被看穿自己的身份,这也得考虑是不是自家上级自己爆出来的。因为宰治完全做得出这种事。
梶井基次郎觉得鼻间热意滚滚,伸手一擦,果然满手都是血,顿时一股委屈和酸楚涌上心头。好歹他也是成人,梶井基次郎只是十愤怒地小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知道你是混在匪徒里面的,我打你一拳,你之后好交差为什么拦不住我。”
梶井基次郎突然想起宰治对他说过,他要协助的人叫做小白,这个人想法非常周到,只要梶井基次郎跟着混入邮轮里面,就可以领略一二。当时宰治刚说完就笑,笑得叫人莫名其妙,不明不白。当然,梶井基次郎也不敢问。
现在他有知道,宰治在笑什么。
这个未来的港口黑手党干未卜先知,在笑现在梶井基次郎这一幕。
“……”
“你们有多少人,多少武器,怎么布?”羽久边说边头也不回地朝着窗口走,“目的是什么?现在已经做多少工作?有主使者吗?”
羽久龄也就是个中生,说话有力,口齿清楚,态度毫不拖泥带水。
梶井基次郎不知道夏目羽久是什么样的人物,宰治说要尽力配合他。于是他很快地说明情况。过来的团体是横滨的犯罪公司所做的,是一家中介公司,如果有工作的话,会联系杀手,集结他们完成任务,所以要混入其中很容易,只需要受雇于犯罪中介公司。
人数共计54名,其中半数以上混进工作人员在当中,剩下的则布在乘客中,随时控制有乘客的反抗暴动。目前为止,为防止有人往外联系,已经中断网络通讯的联系,只留有船长室的一套通讯设备。
“这次除要用这批人质敛财十亿日元之外,还有要杀一个叫做黑泽阵的人。”梶井基次郎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夏目羽久一眼,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黑泽阵长什么样子,他亲眼看到羽久和目标人物坐在一起,人关系似乎十亲近。“宰先生说怕你动不手,务必要替你下手。”
这话一落,羽久的瞳光闪闪。
之前他和宰治只是说大概的情况,完全没有想到宰治为他铺路到这里。那时候,羽久没有和宰治说,降谷零还说一句话。他说,如果羽久还相信自己的话,就替他杀琴酒。
羽久当时很不明白。
不明白的不是「降谷零需要自己的付出才能够获得安心」,也不是「降谷零已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他不过是要借刀杀人」,而是夏目羽久想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他好像都明白,却总感觉自己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有什么不明白。
羽久以为想想就会通,是到现在还是觉得自己糊里糊涂的。
羽久绪刚像是被风吹起来的浮絮,突然收心,反问道:“你说,我们?港口黑手党里面还多派一个人?”
“对。”
琴酒本身就说自己容易招敌。是,能存活到现在,也并非全是运气。如果只是杀手团体的话,琴酒也许可以应付。只是若来的是异能者,琴酒可能就遇难。
梶井基次郎继续说道:“宰大人说,务必要让对方没有生还的机会。不过,其实为减少乘客反抗,在你们食物里面已经下一药,药性也应该快起。这个黑泽阵也应该没有反抗之力。”
羽久看到梶井基次郎还在慢条斯理地对自己说话,当下还不明白这人是宰治安排下来拖着自己的脚步的。现在不知道琴酒离席过多久,羽久对梶井基次郎说道:“就这样,我回头再与你说。”
话音刚落,就窗口跳出。
周围走廊寂静无人。
羽久刚寻要走哪个方向,突然间夜空响起枪声,那声音响在海上,震得脊骨与之共鸣,枪声仿佛在骨髓中回响,整个人只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天淋个彻底。霎时间,羽久想起横滨的晚上,他听到宰治为自己在森鸥外开枪杀人。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朝向声源的方向望,迎面而上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雪,与之一落地的还有琴酒。
羽久看向那一团站在处的黑影,黑影离开得飞快,除非追上,否则那一眼根本没有用。羽久没有浪费时间,立刻低头检查琴酒的伤势。甲板处三米,摔下来不足以致死,是最关键的是他中伤的位置。
琴酒中伤的位置是大腿,子弹击碎大腿骨头,身体组织出现以中弹位置为圆心明显出现皲裂撕扯的模样。静脉断裂,股直肌断裂,现在失血量已经超过1500毫升。
羽久当机立断,背起紧闭着眼睛的琴酒,径直往船医所跑。
琴酒并没有完全昏死过,他的身体对麻醉药,镇剂等药品有抗药性,食品里面的药对他是有作用,是敌人对他开枪后,如雷火炙烤般的痛楚让琴酒反而清醒过来,现在他还没有到失血休克的程度,却睁不开眼。
他清楚地感觉到羽久的背板单薄,背后的骨头反而咯得琴酒难受。
这个话痨的家伙反倒是这个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连一句“阵先生”或者“琴酒先生”也没有。
“……”
倒也省心。
※※※※※
羽久做完手术之后,又过一个小时。
天一直都在下雪,整条船就像是被冷风冻住,船上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海浪拍打着邮轮船身。他现在毫无睡意,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船医所的门在他们进的时候,就已经被堵死。
目前没有人追过来,也许是梶井基次郎控制住。
羽久还在发呆,突然听到床上发出声音,他才立刻回过神,刚想要说话,琴酒喑哑的声音就冒起来。他说道:“怎么不开灯?”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因为下过雪,白雪反射着明光,投进房间的光便更亮。可这光也被纱帘给遮得朦朦胧胧,隐隐绰绰。而羽久整个人就坐在黑暗里面,就像黑色的巨石。
“我怕亮,你睡不着。”
琴酒的声音没有波澜,说道:“嗯。”
“我没有镇痛剂,你现在应该疼得很厉害,要喝酒缓一缓吗?”羽久发现房间里面有冰柜后,里面有一啤酒,说道,“要我开灯吗?”
琴酒没有应,只是单手摸索着自己的口袋。他边找边坐起身,羽久就在旁边一动不动。过好一会儿,琴酒没好气地说道:“你没有想过帮我忙吗?”
“哦哦哦,我来。”
羽久这个时候才动起身,帮他口袋里面拿出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刚拿出来,羽久大概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要抽烟吗?”
借着抽烟缓解疼痛。
琴酒没有直面回答,说道:“现在,我教你抽烟。学会,就不会总是一闻就咳。”
“………………”
见羽久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琴酒便扬起嘴角,那倒不像是笑容,因为里面没有温度。他表情平静,缓慢地说道:“真的给你的话,你反倒是会糟蹋我的东西。”
羽久瞬间安心下来。
“你开一下窗,屋子里闷得很。”琴酒直接拿出香烟,起来,屋子里面不多时便冒出几缕白色的烟雾。
羽久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外面的雪已经完全停下来。琴酒也清楚地看到羽久的脸——又安静又苍白的脸。他搬过椅子,再次坐在琴酒旁边,还给他倒一杯水。
琴酒对羽久的举动也倒不在意,说道:“我刚才突然想到怎么治住你的话痨。”
“你是说,受伤吗?”
他刚说完,就注意到窗口透进凉风。琴酒吐出来的烟雾随即被风也牵出流散的形状。
琴酒跟着羽久的动作转过头,银色的长发因为风而不经意间掠过羽久的肩头,是羽久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因为此刻琴酒的转身也随之带来半片的阴影,阴影之中琴酒的手上香烟的火就像流萤一样闪闪烁烁。这只火红的流萤慢慢飞,有一瞬,它消失,就像是被黑暗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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