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跟随着的断断续续不相接的光粒眨眼间融入了河流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男人眼神微动,他取下挂在腰间的小水壶,单膝跪下,小心翼翼的放入光合中打水。
不一会水壶便装满了,男人起身,回头望向身后。
来路已然消失在黑暗里,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没关系,他早做好了准备。
算算时间,花烁那边应该已经找到那东西了。
男人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水壶,心里默念了一句咒语。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水壶消失不见了。想来是送到那边去了。
仿佛人生中最后一件必须完成的大事做完了,男人眉眼间剩下的愁绪消散,他转回头,不再看来时的方向,盯着眼前的光河,视线开始模糊。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看见那太平盛世……
外界……
童磨刚拿到手上的石碑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抱着对主公的信任,童磨没有扔出去。
等强光退去,童磨发现手里的石碑变成了一个水壶,奇特的是水壶里装的不是水,而是会发光的金色粒子,只是因为过于密集,看起来像液体。
童磨忆起主公吩咐他的事,打开水壶盖子,将里面的液体倒进地里。
炭治郎好奇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出声。
当最后一点金光也融进地里。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
藏在黑暗里的鬼还没察觉到危险就化成了灰烬,强一点的鬼隐隐察觉到危机,只是还没找到危机从何而来就也化成了灰烬。
只有鬼舞辻无惨反应最快,在金光滴进地上的刹那,他就感到了毛骨悚然的危机,瞬时脸色大变。
这次感应到的危险,比遇到继国缘一那次还恐怖……就像是面对天灾!
从来将自己看做天灾,觉得鬼吃人就相当于一场天灾的鬼舞辻无惨慌了。
他目眦欲裂的寻找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可即使他都躲进了地里也没办法逃开,就像是这个世界本身盯上了他!
金色光粒产生的震荡将所有鬼都掀入其中,好比人体里的免疫系统杀死病毒。
某处山村……
一个老人呼唤着让孩子们躲进他身后的房子里,他面前是一个皮肤青紫,猩红血眸,流着口水的恶鬼。
就在那恶鬼扑过来,即将扑倒老人。而老人也准备动作时,鬼在半空中化成了灰烬。
老人,或者说帅气的少年看着左手皱巴巴的面具,和身后惊呆了的孩子们相顾无言。
这场屠杀没有持续太久,半个时辰不到,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只恶鬼了。饶是鬼舞辻无惨也在不甘中灰飞烟灭。
全世界还未睡着且身怀天赋的人们则看到了一出来自大自然奇异的现象。
夜空中漂浮着一点点金色光粒,它们不知道从何而来,或许是土地吧,统一的朝着天上某个方向汇聚去,然后消失在天穹——人们无法再看见的高空。
那边会是什么呢?
是神明的住所吗?传说里的高天原?
另一边……
一个赤发赤眸的男人看着面前对他竖起浑身尖刺的金发男人,叹了口气。
“还是晚了一步。”事已至此,也没有动手的必要了。
虽然早在发现信寿郎死亡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只能说两步至关重要的棋他都晚了一步。
炭治郎是震惊的看着面前跟他很像的男人,下意识转头看向童磨,然后又看向男人。
味道,是属于鬼的。但又有一股很浅淡的气息隐藏在之下,是和他同出一源的,像是午后太阳的味道。
说来讽刺,一个鬼,身上却有太阳的气味。
“转告——算了,他也没机会听了。”
“什么意思?”
“他没告诉你么?通往光河的路若无人带领,便是进得去出不来。”
“你说什么?”另一道声音冷冷的插入进来。
炭治郎下意识看去,是一个武士打扮,黑发高马尾的男人。
而终于赶到的继国严胜听见这噩耗,差点捏碎了手心里的玉佩。
他是根据玉佩的联系找来的,结果却得到了这样一条消息,换个人都接受不了。
赤发的鬼王没有解释的心情,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继国严胜,便转身离开。
继国严胜赶紧追上去,可赤发鬼王转身就不见了,显然他动了血鬼术。
继国严胜咬牙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上,直接将树轰了个对穿。
童磨也好不到哪去,他视月彦为主人,现在听闻主人再也回不来的话,大脑空白。
炭治郎感受到空气中的压抑,看看童磨,又看看那边疑似童磨先生同伴的男人,抓腮挠头,毫无办法。
……
猗窝座莫名来到了一个白色空间,没等他弄清楚前一秒一闪而过的危机来于何处。
他准备四处勘察,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呼唤他的名字。
那是在他还是人类时的名字,尘封已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此时再被提起,心里恍然产生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猗窝座沉默的转头看去,穿着粉色和服的女孩对他绽放笑容。
“我们走吧。”女孩说着伸出了手。
猗窝座不再犹豫,坚定的拉住了那只相较他而言纤细小巧得多的手。
很久以前他未能及时牵住她的手,至少现在,他能做到了。
……
妓夫太郎和堕姬面面相觑,他们都恢复成了人类时的模样。
两人隐隐察觉到了真相,但都没有点破。
“梅……”妓夫太郎声音沙哑的喊道,他的声音一直如此,就好像声带没有长好。
“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想再当你妹妹!”
妓夫太郎沉默半晌,道:“当我的妹妹很辛苦,我……”
“我要当姐姐!你总是拿哥哥的身份压我!”长相漂亮妖冶的少女抱着手娇纵跋扈的说道。
妓夫太郎惊讶的看着少女,说:“我都是为了你好。”
不说还好,一说原本温情的氛围瞬间从傲娇转成真?愤怒。
“你还好意思说!”
兄妹二人争吵起来,在争吵中身影渐渐变淡。
最后的最后,堕姬也不知道是气哭还是怎么的,哭着喊道:“你给我等着!”
妓夫太郎无奈的说道:“那我就等着了。”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世上根本不存在转世一说,何论他们身上罪业滔天。
……
童磨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面前两手叉腰,对他露出冷笑的美人,笑眯眯的say“hi——美人的回应是一巴掌。
“死吧骗子!”为了这一巴掌女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原本以为等到儿子来可能都没有机会等到这个万恶的男人。
不过还好等到了,而且说明她的儿子活的比男人还长,这让女人很开心。
……
“兄长,如今你还认为你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吗?”
黑死牟看着面前恢复年轻样貌的继国缘一,不想多谈。他觉得继国缘一是故意等着挖苦他的。
不然就缘一的能力,若世上真有根据判定善恶来转世一说,想必早就可以投胎去了。
继国缘一看着一脸死不悔改的哥哥,叹了口气,陪着他坐下,任由手边的茶渐渐冷却。
……
鬼舞辻无惨本以为自己死了,结果居然还有意识,他难道没死!
“还我命来……”
“该死的背叛者!”
“好痛啊……”
鬼舞辻无惨不耐的表情没能保持多久,当他看面前匍匐着向他爬来的骨架,脸色骤然大变,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哪也不是,而他也和所有的鬼失去了联系。
联系这些骨架说的话,这里是死后的世界?
鬼舞辻无惨想使用血鬼术逃开,然而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再也用不了任何能力了,且身体异常疲惫,还有点喘不上来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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