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那个‘写轮眼卡卡西’啊?十二岁就立下战功,曾经木叶暗部的王牌‘猎犬’,常常被作为忍者的楷模提起。”有人不以为然地说,“猿飞去世后,他临危受命,听说这几年做火影也是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像他这种对村子彻骨忠诚的忍者,绝不会给一个叛忍留情面。”
“你也说了,他是‘写轮眼卡卡西’。”持不同意见的人则反驳道,“他的写轮眼从哪来的?宇智波带土送的。他在哪立下的战功?神无毗桥。带土对他影响太大了,根本不能当做一般叛忍而论。作为忍者,无故离村也算叛逃,他要是真的铁面无私,又怎么会一直为带土隐瞒身份?”
类似的争论随处可见。不过,就像带土的事情一样,讨论者们也大都赞成同一件事。就算不给带土立即定罪,卡卡西也一定会顺应下面人的意愿,将带土暂时控制起来,慢慢审理。归根结底,他是火影啊,怎么可能和自己的村子对着干呢?
外人尚且抱有如此想法,木叶的居民们就更不必说了。不论是坚称带土就是凶手的激进派,还是主张公审过后再做决定的理性派,所有人都对火影抱有信心,相信他一定会公正无私,不会让他们失望。
三日期限很快过去。
公审当天卡卡西起得很早。天还灰蒙蒙的,他已收拾整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么早出门了。过去的十多年中,除非任务时间紧急、需要清晨启程赶路,他的早起都是为了拜访慰灵碑。自从和带土重逢,卡卡西就开始模拟出逐渐放下心结的过程,到后来便只偶尔在下班后绕趟远路,去碑前呆一阵再回家。
不过现在就算再去慰灵碑也无意义了。天藏告诉他,在他回到村子的那天下午,几名愤怒的死者家属跑到第三训练场,用苦无划掉了带土的名字。虽然卡卡西今早的目的地并不是那里。
他去了木叶墓园。
卡卡西在水门和玖辛奈的合葬墓前站了很久。和从前来拜祭时不同,这次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那两个名字。直到天色大亮,村子渐渐苏醒,肩头的露水被朝阳蒸干,火影才转身离去,前往他的办公室。工作还是要做的。
整个上午卡卡西都在安静地批文件,无人打扰。平时这种情况很罕见,总会有人以各式各样的理由敲开办公室的房门,向他寻求建议或帮助。但最近的几天不同,所有人都像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和他说话似的,极力避免着与他的交流。
特别是在今天。
十一点刚过的时候,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休息一阵吧,前辈。”手提一份便当,天藏看着埋首疾书的银发男人,眼中透出几分担忧,“你最好吃点东西。”
“谢谢,放在旁边就行了。”卡卡西头也不抬,“我现在没胃口。”
“……”天藏决定不再劝说。他在桌上找到一块没被文件盖住的空处,放下了便当。
分针指向“4”的时候,卡卡西终于停了笔。一直站在窗前、望着山上头像的天藏回神,目光追随着他起身,穿上御神袍,戴上斗笠。每一个动作都小心郑重,仿佛要去参加什么一生一次的重大仪式。
没有半句交代,火影径直走出了办公室。天藏无奈地瞥了眼还放在原位的便当,抬腿跟上。
他们来到了情报部。这座建筑的地下一层有个大审理室,木叶少数需要仲裁并旁听的场合会在那里进行。离公审开始还有半小时,审理室内空无一人,只在门口有两名中忍守卫,见到卡卡西都连忙立正问好。卡卡西点点头,越过他们走进去了。
七八分钟后,亥一和鹿久联袂而来。亥一带了一名手下的年轻人,他将负责做记录。三名忍者向卡卡西致意,书记员单独落座,先代猪鹿蝶的两人则来到卡卡西身后的长桌旁坐下。长桌与火影的位置坐北朝南,正对受审者站立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更多的人鱼贯进入审理室,大多是九尾之乱死难者的家属,面容严肃悲痛,有的还特地穿上了黑衣。小樱和佐井也来了,坐在旁听席第一排、天藏身边,向他们的老师投去忧虑的眼神。
拐杖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十一点四十五分时,团藏出现了,身后跟着小春和炎。根的首领今日踌躇满志,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也现出几分得意。经过卡卡西走向长桌时,他停住脚步,向火影投去咄咄逼人的目光。“事关九尾之乱,非同小可,现在各大忍村也都在盯着我们。五代目是木叶的门面,可千万要像往常一样,秉公执法,免得让别人看了笑话。”
“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卡卡西淡淡答道。
团藏冷笑:“那样最好。”说罢便走开了。
分针悄无声息地离开又一个数字,时间还剩下不到十分钟。两边阶梯式的旁听席已几乎坐满了人,持续传来交头接耳的声音。门口附近突然喧哗起来,又很快安静下去;众人伸长脖子循声张望,在门口看见三个身影。
自来也,纲手,还有鸣人。
审理室内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自从带土的身份暴露后,一个不知源头的消息也很快在村子里传开,说鸣人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将九尾封印在他身上的四代目火影。村民们起先半信半疑,后来见高层始终无人出面辟谣,竟像是默认了传闻的真实性,这才终于相信水门夫妇的孩子并非如当年所宣传的那样,和父母一同丧生九尾爪下,而是活了下来。
在场者中,有许多人曾因九尾而迁怒年幼的鸣人,此时都心虚地低垂了脑袋。他们沉默地看着鸣人在自来也的陪同下进入旁听席,和小樱坐在一起,身负顾问头衔的纲手则走向长桌,在最后一个空位上坐下。卡卡西望向旁听席,正巧鸣人也看过来,视线与他的在空中相遇,又各自无言地转过脸去。
至此,所有座位均已满员。但唯一的站立席还空着这场公审的主角尚未到场。
带土还没有出现。
随着时间推移,原本因鸣人现身而暂时沉寂的旁听席也再次骚动起来。先是低声议论,很快便由个别几处为起点,发展成不满的浪潮:
“那家伙会不会临阵脱逃了?”
“是心虚了,所以不敢露面吧!”
“明明直接通缉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搞这一出?”
“据说是因为目前还没有切实的证据,无法直接定罪,所以给他一个为自己辩白的机会。”
“哼,那他当然会为自己开脱了!哪有凶手会承认自己杀了人的呢!”
“总之就看火影大人怎么裁决了……”
卡卡西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已过了“9”,即将与另两根指针完全重合。
还剩十秒。九秒。八秒。
团藏清了清嗓子。“五代目,看来宇智波带土不会”
在他说完之前,一阵微风突然拂过房间中央。团藏戛然止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表情煞是精彩。卡卡西则差点站了起来;他看着空间漩涡在眼前开启,随即,一袭黑衣的宇智波就出现在了自己该站在的位置上。
“有点事耽搁了。”写轮眼扫视过瞬间噤声的旁听席,在死死盯着自己的鸣人身上略一停顿,最终将视线投向卡卡西。除了不再戴面具之外,被放逐的水影看上去一切如常,好像成为众矢之的的并不是他一样。“现在开始吧。”
一秒的死寂。人们的表情迅速从震惊转为愤慨,被带土平静坦然的态度所激怒。
“还真敢这样大摇大摆地用瞳术出现啊,这个混蛋!有没有点身为嫌疑人的自觉!”
“九尾之乱的真凶就是你吧,态度这么嚣张!”
“抛弃村子的叛逃忍者,看你要怎么狡辩!”
“肃静!”卡卡西提高声音喝道。
火影的威信毕竟摆在那儿。吵嚷声渐渐弱了下去,终至完全消失。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未缓和,反倒随着静默而越发压抑。
手套的内衬贴上了皮肤。卡卡西感到自己的掌心在出汗,一个罕见的、代表紧张的信号。一直以来,他的生命中充斥着各种突如其来的噩耗,来不及消化便已尘埃落定;却少有场合像现在这样,犹如被蒙住眼睛带上处刑台,不知挥刀时是会斩断绑缚他的绳索,还是会割下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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