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要抓那位先生,想要抓大哥。”他呼出口气,喃喃道,“A到底是背叛组织了啊……”
鲜少暴露在墨镜之外的黑眸流露出一抹难过。
【可是,他为什么提前告诉我啊?】
赤井秀一将伏特加摔到车上,不顾他的声音转头就朝基地那边走去。
他随便抓了个警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里面清扫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不进去,但需要最基本的知情权。”
“主目标已经落网。”警员在汇报上级后,跟他道,“但是我方潜入的警察失踪,目前还在寻找。”
赤井秀一听完掉头就走,只是步伐加快了几分,无意中透露出心思的烦乱。
果然,公安也没找到松江时雨。
主目标落网,说明只抓住了乌丸莲耶,琴酒不在——难道是琴酒带着松江时雨撤离了?
照理说不可能,以他对琴酒的了解,对方再冷情也不可能一声都不通知就把伏特加丢警察窝里。
如果那两个人直接打个两败俱伤,没道理公安搜查不到人。
还有一种可能——琴酒和松江时雨无关,是后者想要躲过其他人离开这里。
这是最接近赤井秀一预感的可能。
哪怕心中有再多不愿意,冰冷的理智也在告诉赤井秀一,松江时雨从组织的阴影中挣脱、日后活得好好的希望格外渺茫。
他的体质太差了,更别说一个人与乌丸莲耶和琴酒周旋了那么久,天知道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FBI探员突然嗤笑一声,橄榄绿的眼中多了一丝讽刺。
这整个计划,他都是“被通知”的。
松江时雨只能、也只敢跟他的学生商量这个计划。
降谷零他们没有真正直面过松江时雨疲惫到极致的精神状态,无数次会因他表现出的态度心软,甚至在日本前后辈制度的潜移默化中,会无意识接受松江时雨提出的条件。
这个计划,远比松江时雨与他商量的那个还要疯狂。
然而这个疯狂仅仅针对敌人和自身,对于身边围绕的人,他反倒懦弱了起来。
“你在害怕什么吗?”赤井秀一低声喃喃道,“不想他们为你难过,就独自远走高飞?那我呢?也属于这一类吗?”
“那群家伙不会善罢甘休啊,掘地三尺也会想要把你找到才对。”
“松江时雨,这种粗暴的逃避,不是你的风格。”
“可是,你逃到了哪里?”
短时间内与松江时雨接触过的只有伏特加,于是赤井秀一又绕回了他的旁边。
而这次,面对他的询问,大块头像是想开了一般,连挑衅和反抗都免了,只是有气无力地望着天空。
“我真的能感受到,A他不讨厌我跟大哥,虽然他们之间看起来关系很差,但是……真的不讨厌才对!”
伏特加从未见过琴酒对别人有如此多鲜明的情绪,那个金发青年就像是一团从天而降的火团,直接点炸了全场。
A他为什么会是条子呢?明明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伏特加闷闷地道:“我跟他交流的真的不多,他一直在凶我,也不是生气,啧,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说真有什么地方要去的话。”
他顿了顿道:“以前在组织里,他提出过一次要求,让我带他去奈良看看樱花,但是还没来得及去,A就被组织轮作叛逃处理了。”
这件事给伏特加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因此,在这个季节,在长野的这片景区中,“樱花”这个意象就牢牢地凝固在伏特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赤井秀一静静地听完伏特加的话,他将手中的烟捻灭,转头就走。
伏特加喊他:“喂,我呢?”
樱花,这片地区旅客不多且偏僻的赏樱点……
赤井秀一头也没回:“你先躺着。”
伏特加气急,这是把他留在这让条子捡?!
耻辱!
“还有,他有名字,叫松江时雨。”
伏特加扭动了半天,挣脱不开束缚,他彻底瘫在地上望着天空,忍不住嘟囔道:“可是我认识的只是A啊……”
他认识的只是那个凶巴巴喊他琴酒的司机的人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伏特加迷迷糊糊听到了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带着血腥味的身影到了他旁边。
啊……就这样被条子发现了。
“起来。”低声沙哑的声音响起,伏特加感觉肩膀被人一踹。
他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地迸发出惊喜的笑容:“大哥!”
琴酒对着捆住他的绳子就是一枪,精准地穿过了伏特加双手间的缝隙。
简单粗暴。
伏特加猛地一个哆嗦,忽略手腕灼烧的感觉站起来,他的笑容停顿在脸上,最后化作担忧:“大哥……你现在情况还好吗?”
银发杀手身上满是灰尘和血污,整个人格外阴沉,伏特加注意到他手臂上的枪伤,鲜血似乎才堪堪止住。
这个角度……大哥自己打的?
“没事。”琴酒将枪收回枪袋,淡淡地道,“走吧。”
伏特加愣了一下:“去哪?”
琴酒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爱车,率先朝前走去。
保时捷早已没油,现在这个状态也没有地方保养,他不是舍弃不掉旧物的人,只不过——
“大哥!”伏特加追上他,有些紧张和局促,“那个……A呢?”
“死了。”
“死了?!”伏特加震惊地道,“那赤井秀一还在找他?”
伏特加有些失魂落魄,他向来不会怀疑琴酒的话。
大哥说A死了,他就真的……死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猝不及防?
他所答应的承诺,永远不会有兑现的机会了,而A在最后,反倒是给他留了个余地。
联系刚才伏特加被绑住的样子,琴酒就明白了经过。
他嗤笑了一声,身上还未褪去的麻痹感很好地模糊了伤口的疼痛,也让他的思维变得更加冷静。
“是死了。”银发杀手幽绿的眸中多了分嘲讽,“但是那些人也别想找到他。”
那当他面咳出来的血不是作假,胡乱注射的药剂不过是饮鸩止渴,短短时间内激发一下身体的潜力。
觉得自己活不长,便干脆逃掉一切换个地方去死,自以为这样就是对身边人的体贴和最后的包容?
——虚伪。
无情人似有情,甚至伪装得比有情人还深情。
松江时雨……你骗了多少人。
唯一的那句真话,竟然是想死?
——A,你想死吗?
——想啊。
他是败了,但那群人也没有赢过。
*****
关于组织的后续,半点没传到松江时雨这边。
他只是慢悠悠地踩着石板路,像是孩子踩方格一样,每走一步都带着新奇。
“这个时候就有点怀念躺在公寓里玩消消乐的日子。”他跟系统说,“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果然不应该接近组织啊。”
系统:“避不开的事情,以及,你为什么要念出来跟我说话?”
松江时雨耸了耸肩:“我心底说你听不着了。”
应该是松田那边解决了乌丸莲耶,尘埃落定的缘故。
系统有些委屈地“奥”了一声:“那你少说一点,免得被人误会。”
“有什么关系。”松江时雨不以为意,“都最后的时间了,随便误会呗。”
“有你陪我聊聊挺好的。”
系统的小尾音瞬间上扬了:“哼!狗儿子现在记起我的好了?”
松江时雨:“什么?”
系统重复了一遍。
松江时雨装傻:“啥,你说什么?”
系统恼羞成怒:“狗儿子!!”
松江时雨笑道:“哎,挺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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