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兹缓缓的睁开眼睛,抬手摸了下脸颊,被子弹扫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烧灼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着。
“真可怕,我还以为真的要杀了我呢。”他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找出来一个创口贴,试探地贴上。
不过创口贴比伤口要小很多,他也无所谓,这是他的习惯,似乎是因为……
苏兹忽然愣住了,回忆中出现了以知的脸,双手插在口袋里仰望着天空,身后是乱糟糟的土墙,和精致美丽的青年互为映衬,形成了一幅很好看的构图。
他有些着急地开始找手机,想拍下来。要是以前他肯定早就留下影像了,但是从幕后走到前方,虽然有了相处的机会,但是得到的照片的确越来越少了。
以知却在他拿出手机前已经发现他了,朝着他走过来。背后是夕阳,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从各种方面都代到了的苏兹有些口干,然后脸上被贴了一个什么东西。
[冲田前辈,偶尔也注意一下形象吧。]
“……啊。”苏兹变得有些垂头丧气的,他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怎么办,有点舍不得了。”
*
神代以知无法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但是那位先生的生平他已经看了几十遍了。大概是第一人称视角的缘故,他第一次由衷地感觉到自己过去实在是太天真了。
和那位先生波澜壮阔的人生相比,他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不过这也是那位先生刻意为之,从各种方面将他保护地很好,合理的挫折,一帆风顺的人生,总是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获得晋升。
比起阴谋更难以対付的是阳谋,他越单纯,如今就越容易被同化。
“好可怕。”
用那位先生的声音说出有些懦弱的话,独自一人的房间里,神代以知苦中作乐地笑了一下。
他从镜子里看到了那位先生隐藏了多年的脸,确实和他有几分相似,但是対方的年纪能做自己的曾祖父不止了。
不过这张脸更类似于他偏好的审美,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脸。
他听到了脚步声,不过他完全不好奇来人是谁。都看了几遍了,还记不住他该切腹了。
门被恭敬地敲响,朗姆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先生,是我。”
神代以知都知道他下句话要说什么了,他还是讨厌朗姆,或者说组织里的人,除了琴酒他就没有喜欢的。
更别说朗姆在他父亲的事情中做的手脚,被一个年轻了许多的人压制了这么多年一定很难受吧,甚至都被排挤到美国了。理所当然的,在有机会対萨泽拉克落井下石的时候,他动手了。
即便这时候的朗姆什么都没干,并且対方也说不上是个讨厌的老头,客观来讲,现在的朗姆正值壮年,眼睛也都还在,看起来是个精神的人。
但是厌恶这种东西就是没有理由的,神代以知听到他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让他滚蛋。
“滚。”
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神代以知自己也愣了一下。
这里只是那位先生的记忆,他是没办法更改发生的事情的,可是刚刚他似乎说出了之前没出现过的话。
朗姆听到他的话也相当惊讶,试探性地再次叫了一声:“先生?”
神代以知看到了这个房间的角落出现了破碎的痕迹,似乎即将就要崩塌。崩塌了会怎么样呢?他也会消失吗?
神代以知挑起了眉,将手中的手杖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门上。
朗姆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道歉:“我之后再来。”
神代以知朝前走了两步,像是断电后出现虚影的桌子晃动了几下,渐渐地崩塌了,很快的这不稳定也蔓延到了他的身上,他却并不害怕。
发生什么都比现在要好。
忽然间,他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向了摆在房间内的镜子。和这个房间内其他的摆设相似,这面镜子的框架也是十分华丽,但神代以知并不算太欣赏这种类型,他觉得奢侈到浪费了。
而在镜中,他久违地看到了自己的脸。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大衣内侧,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个东西。
朝着镜子中的自己,扣下扳机。
“砰!”
从镜子的中央,分散出了许多的裂纹,他的镜像也变得在大大小小的镜子上出现了许多个。
从镜子开始,逐渐蔓延到了整个世界,终于出现了裂痕。
他睁开了眼睛。
……
金色头发的女人趴在床沿小憩,伴随着医疗仪器有规律的滴滴声,象征着如今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的心跳。
那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高耸的颧骨,凹陷的眼窝,干瘦枯萎的身体,仅仅靠着科技的力量勉强维持着生命体征。无论他缺少了什么,血液或者脊髓,都有着最好的匹配者为他提供,这也是他能将这条命苟延残喘至今的唯一理由。
但也已经到尽头了。
贝尔摩德忽然睁开了眼睛,她抬起手捂住了左边的胸口,那里忽然跳的很厉害,她有些不安地伸出手探向了躺在床上的人的鼻息,十分的微弱,但是还在呼吸。
她松了口气,站起来重新给他掖了掖被角。
忽然,身后的仪器发出了警示性的声响,频率快到变成了一条直线。
“……”
象征着心跳的仪器也变成了一条直线,这个夺走了她一切却又给了她一切的“恶魔”,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停止了心跳。
贝尔摩德的眼睛里出现了湿润的水光,她反应过来是不是应该按呼叫铃再抢救一下的时候,旁边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黑发的青年出现在门口,长发散落在身后,有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在那标志性的泪痣上方,贝尔摩德看到了一双绯色的眼睛,难以捉摸的,平静的绯色。
“你……”
青年没有理睬她,径直地来到了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身上遍布着维持生命的管子,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砰!”
“!”
贝尔摩德被忽然响起的枪声吓了一跳,那个青年対着躺在床上的“那位先生”的眉心扣下了扳机,紧接着是连续的枪声,足足响了八下,将弹匣内的全部子弹用光为止。
已经死去的“那位先生”被枪的冲击力带动地动了起来,就像一条濒死的鱼,反而比先前的样子更像个活人了。
贝尔摩德无法说话,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她听到了脚步声,那位银色长发的TOP KILLER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原本只有干净的鲜花香气的房间混杂了硝烟的味道,琴酒的手在身侧握成了拳。
站在床边的青年松开手,枪掉在了地上,他转过身看了琴酒一眼。
琴酒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探寻出什么。
青年却毫无所觉地撩起衣服下摆坐在了病床边,丝毫不在意上面还躺着一个死人。
这是一间甚至可以说是温馨的寝室,他坐的位置是柔软的床沿,此刻却有种华丽至极的王座的幻视感。
青年朝着琴酒伸出了手,双眸直视着前方,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着某种威压,有种令人生畏的气质。
盯着熟悉的、干净的、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手看了许久,琴酒单膝跪地,朝着青年低下了头,恭敬至极地吻在了他的指尖。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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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抽空摸了很甜的番外,好想快点给你们看qwq不过也快了!正文还有六章就结束了!!
番外我暂且定了两个,都是if线,一个是纯糖的没进酒厂的以知if线。一个是初设以知的纯黑真酒。
纯糖那个真的很甜!我写的时候都担心被锁(你在胡说什么)吃糖有益身心健康!
第二个也是,你们都知道晋江不给写纯真酒对吧,但是番外就没关系了!初设我很喜欢,当然现在也很喜欢啦,但是初设那个真的好黑好帅好凶好有压迫力不给你们看了我觉得超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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