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喜欢他啊。”御山朝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快要哭了,“我不知道,我觉得降谷先生不可能喜欢我。除了脸之外我又没有其他优点……”
[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用指骨轻轻敲了下桌子,沢田纲吉说道。
“对不起。”御山朝灯道歉倒是一如既往地迅速。
听到对方道歉,沢田纲吉困扰地抓了抓头发。近两年来他都没遇见过这么棘手的问题,他感觉自家幼驯染比某些不安分的意大利黑手党还要麻烦。
虽然他生性温柔且爱好和平,但不听劝的黑手党同行他还能暴力镇压,不听劝的幼驯染他舍不得下手。
[喜欢是能感觉到的,你平时真的体会不到吗?]实在是难为沢田纲吉了,让他一个母胎solo去给幼驯染当感情顾问,[除了喜欢你,你觉得他还有什么理由会亲吻你?]
“也可能是因为我快死了所以临终关怀之类的?”御山朝灯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说道,“察觉到我喜欢他,所以满足我最后的愿望,降谷先生似乎也有这么温柔……”
[朝灯。]
“嗯?”
沢田纲吉的声因前所未有的沉静,语气认真到让御山朝灯也有些担心,他顿了顿,小心地问道:“怎么了,纲吉?”
[你说的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
御山朝灯的手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抱枕,又想起上司提出的要他改的习惯,手又刻意地松开来。
他完全忘记了。
那件事在降谷先生面前已经不是秘密,虽然他单方面对系统产生了芥蒂,但剩余的生命一天天增加,他自己也不是特别在意了。
导致了他都忘记了
沢田纲吉根本不知道他得病的事情……
这件事他倒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换位思考,如果纲吉什么都不说的突然死掉,再次见到的时候是在对方的葬礼上,御山朝灯都想象不出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真过分啊,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纲吉,我……”
[当初你来意大利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在瞒着我什么,但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出息成这样——]
自从成为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已经习惯了隐藏起自己的本性,没想到幼驯染一句话就能让他失态,他忍不住懊悔起来。
[我为什么没发现呢?我怎么能没发现呢?所以白兰才会突然去日本——]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沢田纲吉顿住,话语戛然而止。
“白兰?”御山朝灯听到了不应该出现在他和幼驯染对话中的名字,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纲吉认识白兰先生吗?”
沢田纲吉闭上了嘴。
两人不愧是幼驯染,说错话后的反应也几乎一样。
这时浴室的门忽然被拉开了,御山朝灯快速地扫了一眼,转过来对电话那边的沢田纲吉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降谷先生出来了。下次有时间再通话,纲吉。”
[等等,你们已经住到一起了吗?]
没听到幼驯染的话,御山朝灯先一步挂断了电话,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刚从浴室里出来的上司。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上司从浴室出来了,一如既往地赤丨裸着上半身,露出了线条漂亮的肌肉。右边的肩膀上的绷带没有拆下来,已经湿透了,必须得重新换过才行。
但是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降谷先生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帮我擦下头发吧,小朝。”降谷零直白地要求道,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湿透的绷带,对他说道,“还有这个。”
这都是他的职责,毕竟他是要负责照顾降谷先生的,御山朝灯小心地先解开了绷带,将伤口晾在外面,又在上面覆盖了一块干毛巾,开始帮降谷零吹头发。
上司的头发是浅金色的,在更明亮的地方近乎是白色,这种地方的相似让御山朝灯非常的愉快,他很喜欢这
种和降谷先生的特别共同之处。
柔软的发丝溜进了他的指缝,和降谷先生平时硬派的作风不同,头发非常软,嘴唇也非常的软。
……御山朝灯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又飞远了。
但是这也不是他的问题,谁和自己喜欢的人接吻之后能毫无反应,他觉得今天晚上的梦境说不定还会有更新。
他用手伸进降谷零的头发里,一边轻轻的揉着,将头发揉散晾干,很快头发就蓬松了起来。
御山朝灯低头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降谷先生的发顶,忍不住想起了那天第一次被对方亲吻的那一下。
虽然只是触碰到了头发,但却和刚刚的额头吻一样,他反而觉得更暧昧。
吹干头发,他又用梳子给降谷先生梳了一下,降谷先生全程都非常的听话,就像一只喜欢人类的金毛犬,顺从又信任地听从他的全部安排。
脖子和后颈这种地方,是上司教导过他的重要位置,稍微靠近都会引起反应,但他刚刚碰了好几下,降谷先生都只是稍微动了动。
头发吹干之后,就是给降谷先生的胳膊重新换药了。
降谷先生的恢复能力还是不错的,今天一天过去,伤口已经结了痂,或者就是像医生说的,伤口不算太难恢复。
但是御山朝灯还是觉得稍微有些遗憾,被全部治好伤的人是他而不是降谷先生。
他刚刚洗澡的时候检查过身体,不仅是刚刚中的那个枪伤,连同之前普拉米亚留下的伤口,全部都愈合了。他身上现在连块伤疤都没有了。
他又不会痛,这个效果要是能给降谷先生就好了。
不过御山朝灯也只是想想,他那天被监护人先生救出来,已经是麻烦对方太多了,从十八岁起,对方就没再回来过,现在为了他又奔波了一番,御山朝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将伤口包好,御山朝灯对上司露出一个微笑:“已经好了,降谷先生。”
降谷零欣然,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对他说道:“非常感谢,小朝这方面果然很值得信任。”
他站了起来,白色的浴巾松垮地系在腰部,与深色的皮肤形成了十分色气的对比。没擦干净的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腰腹滚下,沿着人鱼线消失在了浴巾里。
这也不是御山朝灯第一次看到上司的身体了,之前一起训练结束后,也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
当年他心无杂念,现在他居然有些不敢看了。
“喜欢看吗?”上司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你也可以摸摸看。”
湿热的气息凑了过来,接近之后御山朝灯的鼻尖都被沾染上了水汽,热气将他的脸熏红。御山朝灯扭过头去,从摆在旁边的行李箱里随便拿了什么东西,匆匆说道:“我也去洗澡。”
虽然他在家里的时候已经洗过一次了。
进入浴室后,御山朝灯脸上的温度还没褪去。降谷先生对他太有吸引力了,他刚刚还在想为什么幼驯染会认识那位白兰先生,上司一出现他就不会思考了。
尤其降谷先生还穿成那样(比划)!啊、不对,应该是,尤其降谷先生还不穿衣服!
御山朝灯用力晃了晃脑袋,还是慢吞吞地扒掉衣服决定重新洗一次。
这也是上司教导过他的,哪怕是借口,也要做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出于逃避的心理,他大概在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白皙的皮肤泛着粉色,困得他一直在打哈欠。
出来后御山朝灯发现自己没收拾完的行李箱已经不见了,上司从厨房里走出来,递给他一杯牛奶,语气温柔地说道:“你的衣服放进我的衣柜里了,如果还缺什么,明天我们一起去买。”
说完朝他wink了一下,非常可爱,一点也看不出这个男人其实已经二十九岁了。
御山朝灯觉得自己彻底陷入降谷先生的honeytrap了,耳朵不知道是刚刚被热水熏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整个都是红的。
他端起杯子掩饰自己的表情,抬起头一饮而尽,喝完才开始回复呼吸,抬手在嘴边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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