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刚刚被他倒扣了过来,此时才小心翼翼地翻过来。
屏幕上是白发青年的侧脸,安静地闭着眼睛,看起来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御山朝灯的视线却聚集在画面的角落,揽着他的肩膀的那只手,非常容易辨别出来是谁的。
他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快速地关上了手机,脸上维持着冷静的表情,眼睛却闪闪发亮。
降谷先生似乎真的,很喜欢他啊。
他也非常的喜欢降谷先生,比谁都要喜欢。
·
潜入一间普通的居民宅并不是件难事。
除非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位世界知名小说家,有位著名女演员的妻子,还有个高中生名侦探但是暂时失踪中的儿子,然后你又是为了确认一个假死的FBI在不在里面才进去的情况下。
松浦银造的配置就要差得多,哪怕他如今算是警察厅最高级别的真正管事的人,他的家里也不会有警卫看守的。
当然警卫也防不住降谷零,警校第一,被特招进警察厅的零组,在世界级臭名昭著的黑手党组织里成功卧底了七年,就连BOSS本人也得承认,如果不提前知道剧情,他大概根本产生不会怀疑……的男人。
降谷零非常顺利的潜进了松浦银造的居所,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在劫狱之前,在松浦银造和黑田兵卫之间选择的时候,他就来过一次了。
那时候这里没人,他的潜入更加方便。
只是他那次过来一无所获,想来重要的东西都被松浦银造随身带着,他这次根本不是为了再来搜寻一次的,他的目的是和松浦银造见面。
有些大胆?
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松浦银造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他就算再怎么小心的提防,主动权也是握在对方手中的。
只要一句‘波本的真名是降谷零’,他和同事们这些年来的努力就都是虚无了,连同之前就非常危险的诸伏景光,大概也保不住身份。
所以不如直接出击,不管结果是什么,他都认了。
在外面看到灯还亮着的时候,降谷零就确认了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松浦银造也绝不是笨蛋。
光是从对方会亲自去找御山朝灯就能看出一点了,警察厅次长亲自去审讯一个警部级别的公安,哪怕御山朝灯特殊,说出去都非常的奇怪。
降谷零站在那间书房的门口,心思翻转了许多层,又从头斟酌了一遍自己之后要说的话,确保不会出现问题后,他才小心地推开了门。
坐在书桌后面的松浦银造面色平静,似乎等了他很久了。他平时都是穿着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矍铄的样子。
可今天晚上的这次会面,他只穿了睡衣,看起来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样子。
松浦银造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降谷
零说道:“请坐,是降谷君对吧。”
降谷零和他没见过面,他的直属上司是黑田兵卫,其他的人就只有御山朝灯和风见裕也和他联络过了,除此之外,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他认识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松浦银造的身份至少是看过他的照片的,认出来倒也不是非常的难。
降谷零没和他客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甚至看起来非常自如地翘起了一条腿,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在前面交叉,对着松浦银造微微颔首:“次长。”
松浦银造有些突兀地笑了起来,他看着降谷零:“你和御山君很像,不,应该说他很像你。不过你比他要高傲多了。”
“既然次长会在这里等我,对我过来的目的应该有所了解了吧。”降谷零说道,他根本不想和松浦银造聊御山朝灯。
他是个比其他人想象中都要记仇的人,光是朝灯的名字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都让他非常的不爽。
“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你背叛我们了,是吗?”降谷零说道,看起来根本不担心得罪松浦银造。
“……杜本内带走了我的女儿,我能怎么办?”松浦银造同样提高了声音,然而在降谷零冷静的目光注视下,气势却越来越弱,他叹了口气,“我没想过的,我本来是打算从此当个好人的。”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调查过次长您,三十年前从警校毕业,被警察厅征招,顺利的进入了零组。但是从那年开始,警方接连遇上了几次重大的案件失利,三年后,当时被派出担任卧底的前辈身份暴露,然后是接连的失利,甚至派出的卧底还没有正式进入组织,就已经提前暴露了。”
“警方内部自查后,解散了当时的零组,然而失败并没有就此停止。八年前,公安的榊原成功进入了组织,于是第二年警察厅又将我派了出去,以及警视厅的诸伏,除了榊原意外暴露了身份,我和诸伏都顺利的在里面获得了代号。”
降谷零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看着松浦银造的表情,对方全程都保持着微笑,并没有露出破绽。
“我猜测,八年前,或者是更早的时候,您应该就已经离开组织了吧。”降谷零说道,他弯下腰,双手在脸前交叉,在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像是抽丝剥茧揭露的侦探般,“会
选择离开组织,必然是人生中出现了新的重要事件。组织会选择你的女儿来威胁你,所以,是女儿的降生突然让你良心发现了吗?”
松浦银造总算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几乎全猜中了。
“该说不愧是降谷零……吗。”松浦银造拍了拍手,为他鼓起掌来,“我既然能让你抓到这个尾巴,就说明我早已准备好迎接这一天了。”
松浦银造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
晚上才下过雨,外面雾气笼罩,可视度非常的低,隐隐能看到远处的光。
“我年幼无知的时候,成为了那个组织的一员,按照里面的安排成为了在警方的卧底,给他们传递了这么许多年的消息。”松浦银造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缓声说道,“看着认识的人一个个在眼前死去,我感到非常的不安和痛苦。但是没有办法,那个组织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降谷你并不比我知道得少,我真的非常的痛苦。”
他的声音也低沉了下去,仿佛真的在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所悔恨。
“后来随着我的升职,以及……就像你说的,我小女儿的出生,我找到了方法离开了那个组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我真的可以躲开恶魔,但是我的名佳……她是无辜的啊!”
转过身来的松浦银造满脸是泪水,看起来非常的凄惨。
降谷零不为所动,他对担任神父的职责没有兴趣,松浦银造哭得再惨,因他而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松浦银造忽然对着降谷零跪了下来,他拉着降谷零的衣角,平时的体面冷静全部消失不见,恳求道:“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女儿吧,她才十五岁啊……”
降谷零冷眼看着他,语气淡漠到有些冷酷的程度:“我的身份,你说出去了吗?”
“当然没有!”松浦银造回答地非常快,他瞪大了眼睛,“他们只让我针对波本,我没有说出降谷零的事情,会对御山说这个,也只是为了引你出来……我好歹也是个警察!”
降谷零笑了一声,这是他进入这个房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但是其中并没有什么令人愉快的部分,充满了讥讽的意味。
松浦银造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他的姿态非常低,语气也颇为真
诚:“我确实没资格说这句话,只要得到我女儿安全的消息,我立刻就去自首。包括我以前在组织内知道的事情,我也会一同上报。”
“只要救回我的女儿,让我死也可以。”
-
从松浦银造的住处出来,降谷零又重新见到了看起来尤其沉默的御山朝灯。
从厚重的压抑中,他立刻摸索到了那一丝仅存的轻快,降谷零伸手揉了一把御山朝灯的头发,轻声问道:“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御山朝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说的话,降谷先生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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