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开始会不习惯,但是不会太久。
降谷先生此时的不愉快,大概也只是出于社交礼貌,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重要到那种程度,只要他好好的解释,对方一定能理解的。
而且他现在又不会真的死了,更应该担心的是降谷先生让他停职休息。
御山朝灯将那一丝非常微小的不舒服藏了起来,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可能,降谷零是真的非常在意他,但这个几率也太小了。
他左手的手指轻轻地扫过右手上多出来的绷带,比皮肤要粗糙许多的棉纱布在指尖留下有些酥麻的触感。
他的身体感受不到痛觉,但并非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不见,反而这样轻柔的接触存在感变得非常的高。
御山朝灯垂下眼。
刚刚被抵在墙边的时候,他被迫地与上司靠得非常近。能清晰地看见对方那双眼眸中自己的倒影,非常专注的仅仅看着他一个人。
微凉的呼吸打在皮肤上,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他把头再一次埋进了被子中。
“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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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提着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一盒新铅笔,推开家门的时候,感觉家里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虽然本来就有些不一样,毕竟他这个家里这两天多了一个人和一只猫,对独狗家庭来说已经很热闹了。
然而实际上和往常并没什么区别。
人在他房间里睡着,非常安静。猫是人捡回来的,暂且和安室哈罗养在一起,并没有跨物种的大战,白毛小狗和白毛小猫就像是上辈子的亲兄弟,整天贴在一起睡觉。
但是今天真的不一样,降谷零往里走了两步,就确认了房间里发生的变化。
比他离开前要干净了些,降谷零已经是个很整齐的人了,但养狗人的家里总是不可避免的到处都有毛,两个小时不扫就能积一层。
从厨房里传来了叮叮咚咚的餐具声,猫和狗都不在外面,他将铅笔放在了餐桌上,走过去看了一眼。
副官穿着他的睡衣,正在煮着什么,安室哈罗和副官新捡的那只猫一左一右地蹲在他的两边。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三个人(?)同时向后转过了头。
白毛的小猫,白毛的小狗,白毛的御山朝灯。
降谷零受到了暴击,心脏一瞬间跳得非常快。
副官的睡衣外面套着他常穿的那件围裙,手里拿着汤勺向他解释道:“刚刚他们两个来找我,好像是饿了。我没找到狗粮,在冰箱里找到了鸡胸肉。”
所以才会在这里出现,还顺手收拾了一下房间。
降谷零看过副官的资料,知道他基本的家庭情况,现在也一直是独居,做起事来非常利落,但是不是有些太懂事了?
他叹了口气,向着副官伸出了手,御山朝灯这次非常快的get到了他的意思,将围裙解下来递给了他。
降谷零脱了外套,系好围裙继续了御山朝灯刚刚的工作。鸡胸肉已经煮好了,他将肉块捞出来放在一旁晾凉,又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做好的辅食放进微波炉里解冻。
御山朝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他也不主动询问,也不开口让对方别乱忙。
“降谷先生。”
他听到副官叫他的名字,准确说是他的姓氏。从第
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对方就非常迅速地向他鞠躬,同时称呼他为‘降谷先生’。
搞得他也紧张了起来,以一种事后被黑田警视提起来都在忍不住发笑的拘谨状态完成了第一次见面。
他又想起了那天当着研二和冲矢昴的面,副官说他从来没叫过他名字的事情。
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搞得像御山朝灯叫过他‘零’一样。
御山朝灯的身体僵了僵,降谷零意识到这件事,还是不甘愿地心软了:“什么事。”
“其实我……”御山朝灯觉得现在好像不是一个好的和降谷零谈话的时机,但要让他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像比现在更难,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把事情解决掉。
他站在原地,看着降谷零走远了一点,站在案板前准备将鸡胸肉切成小块,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这次去意大利,就是为了治病。”他说道。
降谷零将菜刀高高抬起,“啪”地切在了台子上,案板上的肉变成了两块,才语气淡然地回了句:“哦。”
御山朝灯不太会说谎,只能说幸亏降谷零是背对着他的,不然一定能看到他乱转的眼珠。
“就是说……我之前以为没得治了,所以才会想要辞职。”这句话是真的,但是他说的还是非常不自然。
他一向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光是说出来他就觉得有些丢脸。
“但是到了那里之后,彭格列的医生说只要吃药就可以。”
这句话是假的,御山朝灯仗着降谷零绝对不可能去找身为彭格列十代目的他的幼驯染对质,大胆的编了起来。
“所以我现在是真的没事。”总算将话题圆了回来,他松了口气。
下一秒降谷零却忽然转过身来,御山朝灯下意识挺直了后背。
“药呢?”上司看着他,语气平静地问道。
对啊,药呢?
御山朝灯从彭格列那边离开后,就是全程的与降谷零在一起了,两人只在医院和后面的炸弹犯那边有过短时间的分离,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他的这位上司,除了公安的本职工作,卧底的组织成员,打工的咖啡店员,还兼职了私家侦探。
他完全无处遁形,这个破绽也太大了。
“纲吉说,过几天会寄来给我的。”御山朝灯非常紧急的灵机一动,想出了合适的说辞。
上司那双如同利剑般锐利的双眸盯着他,御山朝灯有些头皮发麻,但还是靠着长年累月的面瘫经验,稳住了表情。
“这样啊。”降谷零转身将已经切好的鸡胸肉和辅食放在一起,端着两个盘子来到了门边,蹲下放好。
安室哈罗和御山朝灯的小白猫一起跑了过去,非常开心地吃了起来。
御山朝灯看安室哈罗的时候毫无感觉,但是看到系统这么自在就有些微妙的嫉妒心。
大家都是知情者,怎么只有他在被盘问。
当然了,他也想象不出降谷零揪着一只猫的后颈,像这样严厉地审问他。
被抓住后颈的猫分明是他。
降谷零来到了餐桌旁边坐下,胳膊搭在桌面,十指的指尖微微触在一起,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御山朝灯也一起坐下。
御山朝灯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询问地看向上司。
“但是,我没办法相信你说的话了,朝灯。”降谷零说道,面容平静地看着他。
又一次被叫了名字,御山朝灯再次确认了只有在降谷零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
奇怪的刻板印象增加了。
他抿了抿唇:“我现在真的已经好了很多了,工作绝对没问题……”
“那天在医院为什么会吐血。”降谷零听到他说工作就皱了皱眉,打断了他的话。
“……”御山朝灯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不能这样说,干脆胡说八道:“我喝了点番茄汁,然后呛到,被那孩子误会了。”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离谱,低头沉默了。
“番茄汁?”
“别人给我的。”
“别人给你的东西,随便往嘴里放?”
御山朝灯心想上司这不是双标是什么,平时投喂他最多的人不就是你吗?
但表面上还是板正的回答:“冲矢先生给的。”
毫不留情的把那位前队友卖掉了,尤其他现在还在怀疑冲矢昴和赤井秀一有什么联系。
但是还没找到证
据的时候他不打算说出来,毕竟前几天上司才亲自确认了这两人并非同一人的事情,他现在又提出这种怀疑,会被认为是对上司不满吧。
他对降谷零的不满可不是这方面的,至于别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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