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探头看过去,赫然发现第一张是只白色的仓鼠,在那只仓鼠的头上还戴着和她头顶上一样的王冠。
“你们这是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派蒙不解的问,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仓鼠。
“是你们昏迷的时候,我试了试留影机,发现已经无法将人变成动物。”维克语气平淡,但面上却有着不明显的失落。
空听到这里沉默了几秒,随即他换了个话题,问起维克为什么要帮流浪者。
这次维克立刻回答,“因为我想帮助他。”
“听你这话,你知道他会做什么,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派蒙问出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很显然维克知道很多未来的走向,那他就能够改变。
不对,派蒙皱起眉头,“你试过,对女士的时候。”
“嗯,我没有成功。”维克坦然的承认,他不是没有试过,是没有用。
他是找到了御前决斗的漏洞,让女士获得了生的机会,但也只是个机会,女士最终仍是死在稻妻。
那么他提前告诉散兵真相,也阻止不了散兵删除自己的结局。
说不定还会造成一个连锁的反应,散兵听到他告知的真相后,在接触世界树时尝试调查,发现他说的是真的,然后命运修正,他为改变过去的悲剧,选择删除自己的存在。
维克推测到此处,对空和派蒙讲出他的想法。
听完维克的话,空和派蒙被说服。
从现在回溯过去,命运是一条终会被每个人踏入的河,即便告知河就在那里,也免不了人们走向它。
这个结论让空的心情沉重起来,也是这时,派蒙问出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这样的话,还要不要告诉他过去,我看流浪者很想知道的样子。”
空沉默了,他看向令季和维克。
正如他来时所想,他想听取同样知晓被抹除掉的过去的人的意见。
“我想应该告诉他。”维克率先讲出。
派蒙好奇的反问,“那你为何不直接对他说?”
“时机未到。”维克语气平淡的回复,按照原剧情的走向,当小吉祥草王找到那份被博士藏起来的记忆备份,流浪者才能重新拿回他的过去。
现在小吉祥草王大概还没有找到那份被散兵的记忆备份,就算是他们提前找过去也没什么用。
与其是这样,不如趁着这段空白的时间,让流浪者好好的想一想。
如果他能凭借自己的意志重新拥抱新生活,维克也觉得还不错。
那样他至少远离了曾经的失去与痛苦,能开启新的未来。
不过从流浪者的表现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正如派蒙所言,流浪者从未放弃寻找自身的过往。
这样一来,等到该告诉他的时候,为何不告诉他?
维克这么想着,对沉思的空说,“不论过去是好是坏,他都有知情权。”
“是啊,这样一来,时机到了就要对他说。”派蒙再次被说服。
令季也附和,“而且是旅行者与他一同进入世界树,那时的情况,旅行者最清楚不过。”由他们告知流浪者真相,万一有不同于原剧情的地方,就麻烦了。
可是空不同,他是亲眼所见,讲述的时候不会出现偏差。
因此他是告诉流浪者真相的最合适人选。
空也理解令季话里的意思,他经过认真的思考,也决定把一切都告诉流浪者,然后去找纳西妲,问问她那边有什么发现。定下计划,空琢磨了一会要怎么和流浪者说。
派蒙则问起流浪者出演的那一部剧目。
为满足派蒙的好奇,维克拿出来在流浪者第一次上台演出时,他拍摄的留影。
当时不仅是他,医生和令季也都去看了。
而那场演出可谓是空前的成功。
派蒙翻着记录流浪者表演的留影,没忍住说道,“你们好像孩子第一天上学,在学校外面拍照片的家长。”
“你这话说的,怎么有种我们在占流浪者便宜的感觉。”令季笑着调侃,虽然他认为派蒙说的有道理。
“也不是占便宜,就是监护人那种,我听说须弥可以组成学术家庭,你们现在这样子就像是学术家庭一样。”派蒙直言不讳,“不然为什么要给他买防止被骗的书。”
令季哽住,他想纠正派蒙,学术家庭不是这个意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到底,这栋房子里除了变成小鸟的医生,也没谁写论文吧。
一个学术家庭里只有鸟做学术,怎么看都不符合定义。
令季无声的腹诽,突然他发现医生不在。
正当他要找找医生是不是那个犄角旮旯观察他们之际,流浪者端着装有美味菜肴的盘子从厨房里出来。
“可以吃饭了。”派蒙闻到饭菜的香味,十分主动的要去帮流浪者端菜。
空也回过神,他最后和令季还有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得到支持的答复后,空走向餐桌。
没有立刻讲出来,等酒足饭饱,空才郑重的询问流浪者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当然,我当然想知道。”流浪者毫不犹豫的回答,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扮演书中的角色,其他人的人生,从中也有所体会,试着寻找未来的路。
买个即便如此,他仍没有摆脱不知过去的虚无感。
他有一个代号,但是他没有名字,他的外表像是人类,但他是人偶,他能感受到人的感情,但他却缺少人类的心。
这些累积下来,哪怕是身边有人陪伴,他依然感觉世界好像和他格格不入。
没有什么能填满他,除非是令他无法解脱的因果。
流浪者能体会到那份因果是他的过去,是他想要寻找的存在。
如今他能够得到真相,他为何要放弃?
不过他也考虑到另一种情况。
“也许我的过去称不上圆满,知道往事会让我受到打击,但我能够承受。”流浪者坚定的说。
空能感受到流浪者的执念与决心,于是便如实的讲出了他所知道的属于‘散兵’的过去。
认真的听着空的讲述,流浪者终于知道为什么令季和维克没有告诉他。
造神的实验,发起神战的败者,被抛弃的人偶,他过去的人生似乎没有遇见过任何一件好事。
与之相比,他现在的生活似乎要好得多。
流浪者仿佛又回到了祖拜尔剧场,只是这次他站在台下,是一名观众,台上的是‘散兵’,他看见他的表演,看着他的痛苦与癫狂,他能为之共情,却无法感同身受。
从空口中讲述的过去就像是一个故事。
原型的角色‘散兵’是他,但那些故事终究不属于流浪者。
或许正因如此,那股虚无感没有减少,反倒是增加了。
在这种感觉的驱动之下,流浪者在空说完后,礼貌的提出一个请求,“我能亲眼目睹和体验我过去犯下的罪与错吗?”
空犹豫了几秒,然后告诉流浪者他或许有方法。
“对哦,纳西妲说不定有办法。”派蒙附和。
“我也跟着去吧。”令季跟着说,他也有些话想告诉重新拿回过去记忆的流浪者。
维克也不想错过这段剧情,他也说道,“我也想过去。”
“我没有意见。”流浪者没有拒绝令季和维克跟过去。
眼看他没有意见,空和派蒙也不再多说,在流浪者稍作收拾后,一行人便出发前往净善宫。
一路上有人认出来了流浪者,开心的跑过来想要留影或者要签名。
流浪者很好脾气的一一接受。
“你的人气好高啊。”派蒙在流浪者与最后一个合影完后感叹。
“大家喜欢的是我扮演的角色,对我只能说是爱屋及乌。”流浪者在这方面看的很清楚,他扮演角色,但从来没有把自身和角色混淆。
而派蒙不这么想,她夸赞流浪者实在是太谦虚了。
流浪者对此笑了笑没有多言。
这场交流全程被令季和维克还有空看在眼里,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感觉以后再也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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